姜东阳愤怒的不行。
可是他的身体大约是实在承受不住，吼完以后，像是极度痛苦的趴到了床上，身体都蜷缩到了一起，痛苦的揪紧了床单。
金特助连忙叫了医生进来。
医生很快给姜东阳做了检查，又给他打了针。
然后对金特助说：“病人情况不太稳定，你们还有话的话尽快说，等下可能随时要做紧急处理。”
金特助忙点点头，送了医生出去。
姜东阳虚弱的躺在床上：“我知道的我已经都说了。”
金特助直接从随身带着的文件里拿出一份流水单：“姜先生，你这可不是管程元森要了一点点钱吧？要照你说的，程心悦是抛夫弃子跟程元森离开的，那你怎么闹恐怕都没用，为什么他这些年还不间断的给你钱，一直到三年前他破产入狱才停止。”
姜东阳脸色一僵。
金特助不紧不慢：“刚刚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你的情况也不好，你要是不老实交待，那我们可就告辞了，以你现在的状况，我们就算是耍了你一道，你也没辙。”
姜东阳的脸色迅速灰败起来。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就是个将死的无助之人。
非但什么都做不了，还得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尽量的求对方能让自己多活几天。
“她死的不明不白的，”姜东阳哑声开口：“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地道，好歹夫妻一场，但我也确实没想过要给她讨回什么公道，就只想拿捏着这个管程元森要点钱。而且程元森把她接走之前，我听见了他们的电话，程元森说有个人找她，问她愿不愿意回去，她一听见那个人的名字，都跟魔怔了一样，什么都不要了，也要走。”
“那晚我求她了，我求她不要走，就算她不喜欢我，不想跟我过了，也看看孩子，她要是走了，我一定不会好好善待小苑的，但是她说随便我。她说她这辈子没别的指望了，就算是死，也想再见那人一面，想多看他一眼。”
“我手里，有她的身体检查报告，是有一次我失手打晕了她之后送去医院的时候做的，她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我打伤她那次，也只有轻微的皮外伤，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得什么疾病一个月内死掉。”
“所以我威胁程元森，要是不定期给我钱，我就报警，报警说他杀人，反正我无所谓，我手里还有录音，就是她为了贺临泽那个大少爷，要死要活一定要抛夫弃子的录音。姓程的就是心虚，程心悦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所以他才会宁愿用钱来打发我。我只是没料到，他竟然会有完蛋的一天……”
姜东阳有些懊悔。
他要是早知道有这一天，他就不应该怕把程元森给得罪死了，而不敢一次性管他要太多钱，只敢每年要一点。
临到老了他躺在病床上，老婆儿子都跑了，唯一的女儿也坐了牢。
他除了一身病，什么也没落下。
姜东阳一脸的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金特助问道：“身体检查报告跟录音呢？”
“不知道，三年前那玩意儿没用了，我就扔在家了，我老婆知道我生病之后，就卷了钱跑了，还把我房子给卖了。要是她没扔那些旧东西，就兴许还在，要是扔了，也就扔了吧。这么几十年了，谁还记得那些？”姜东阳随口回道。
他当初留着那东西，就是为了威胁程元森。
但程元森自己都完了，他哪还有心思管那些？
更何况如今他都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了。
能求着人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金特助问完之后，转头看了秦霜一眼，秦霜点了点头。
金特助说道：“后续如果我们有需要会再来找你，这期间你的医药费我们会负责。”
姜东阳大概是此时药力上来了，有些困倦，听着金特助的话，竟然也没有十分激动。
秦霜跟金特助离开了病房。
一离开病房楼，金特助就激动的问秦霜：“要是照他这么说，那程心悦岂不是真死的不明不白的？不然就他这点逻辑不通的证据，程元森为什么要给他钱？”
就姜东阳手里所谓的那点把柄，压根儿算不得什么把柄，突发疾病，甚至突然猝死的人都有，程心悦要真是病死的，程元森还怕他威胁？
秦霜赞同：“这事儿是挺古怪的，你先去找一下姜东阳的妻子吧，看能不能找到那份文件和录音？”
这时候就算真能证明程心悦死的不明不白也没什么意义，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尸首都已经火化了，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证明程心悦的死因。
只是又跟贺临泽牵扯到了一起。
那最终能不能真相大白，还是落在了贺临泽身上。
金特助忙回道：“我会尽快的。”
秦霜想了想，又问：“贺知尧让你办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贺临泽那边……你们真能把他保释出来？”
金特助：“已经在走程序了。当初贺总送……他进去的时候，就留了一手，所以要保释出来也不难。”
秦霜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希望吧，希望这件事，早点真相大白。
时间还早，秦霜没回家，而是让金特助送她去了宋园。
一进门，就见到了正在一板一眼的给宋清和汇报工作的颜玥。
秦霜见过颜玥，也还挺熟悉的，前两天听说她来了，今天才见到。
秦霜等着她汇报完工作才敲门进去。
宋清和见到是她，笑了笑：“这两天天气不太好，你就不要来回跑了。”
秦霜回道：“今天碰巧出来办点事。”
然后又跟颜玥打了招呼才坐下，想了想说：“哥，你能不能，跟爷爷一起先回京市去？”
宋清和：“嗯？”
秦霜：“我希望你们回去。”
宋清和抬眸看了颜玥一眼。
颜玥关上门出去了。
宋清和：“说吧，查到哪一步了？”
秦霜：“哥，我……”
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然后忽然间想起来之前宋清和让他做dNA检测的事情，忙从包里把结果拿了出来递给宋清和：“结果已经出来了，我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宋清和接过来，上面是他跟白妤安的dNA对比结果，亲子关系毫无疑问。
这份报告，早在秦霜来之前，颜玥就已经把结果给他看过，包括了另外一份，他跟贺临泽的。
白妤安这一点没有说谎。
他确实是白妤安跟贺临泽的儿子。
是贺知尧同父异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