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张海哥歪头,拖着尾音思考了一下,随即精准点评道:“族长又乱救人了。”
张海盐沉默两秒,上前几步,伸手弹了他的额头“小族长,说正事呢,这可不是故事,莫云高是个很危险的人,身边到处都是能人异士,不管是手段还是头脑绝非普通人,就连你……”
“就连我的腿也被他砍了,你是想说这个?”
张海哥平视着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好像对自己的事一点都不在意,这叫人很难受。
虾仔皱眉,浴室传来的血腥味儿淡了不少,但心中那种焦灼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他下意识的朝眼前的白发青年走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宿淮,别闹,认真点,会对你有帮助。”
张海哥点头“那说说我都做了什么。”
张海盐愣住,他垂下头,眼圈微红,他对于那段记忆,越来越模糊,能记得的只有一些片段,根本帮不到他啊。
虾仔也怔住了,对于那段记忆忽然变得陌生起来,为什么?
张海哥把两人的反应收进眼底,他开口:
“回溯时间,改变过去,这本身就是一个违逆的过程,你们的记忆被遮盖住了,等我回来,你们就能想起来了。”
青年的嗓音淡漠,一句话就点破了两人心里的疑问。
张海盐忽然背过身去,声音很低“1916年,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时我年轻气盛,可能说话不过脑子。”
虾仔看向他,眸色微深,他记得,印象很深,第一次见宿淮的时候,张海盐骂了他一句“疯子”。
这时提起,有一种道歉的感觉,可他太了解张海盐了,就算是道歉,耳朵红什么?
白发青年微微眯起眼,翻出记忆匣子,想到第一次见张海盐的时候,他4岁,那时只感觉一个叔叔紧紧抱着他,还不停的让他叫“盐哥”。
叫一声,给一块糖。
留的长发被他剪了。
变成一个小光头。
“呵……”张海哥嗤笑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听到这笑声,虾仔看向他,目光扫到唇上被咬破的伤痕,手下意识缩紧,这个痕迹一直在提醒他刚刚做了什么。
他们的初次见面的时间线不同,等到他和张海盐回厦门找到干娘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所以,在他看见那个缩小了好几倍的奶娃娃,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干娘不在的时候,他和张海盐养他。
虽然没养多久,他们就出去执行任务了。
但确实把人家当成儿子……来养。
可现在……
那种悸动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他好像对自己养过的孩子,产生了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这些想法只在一瞬间,也就没注意到青年的手腕都要被他捏红了。
张海盐听到这声笑,神色僵了几秒,他转身,视线扫过青年的脸,忽然看见他的嘴唇似乎破了,偏偏此时虾仔他握住他的手腕,苍白的皮肤泛着红。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上前就分开了两人,低头看向他的手,确实红了,指印很明显。
“都红了……”
张海侠也看向他的手腕,目光沉静,他把手背到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张海盐却立即察觉到虾仔的……兴奋。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带着怒意,一个带着胜利者的愉悦。
张海哥坐在轮椅上“出去。”
这两个字,直接叫两人怔住,有一种预感,他们这一走,这个不听话的人就忽然消失了。
“族长还没回来,你在等等,好吗?”
张海侠立即将族长搬了回来,语气似乎有些急。
闻言,张海哥皱了一下眉,嘴角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这个反应,有点不对。
张海盐眯起眼睛,之前这个小疯子一提到族长眼睛都亮了,现在……倒是有一种退避三舍的感觉。
他心里产生了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几乎是咬着牙问道:“你连族长也睡过了?”
张海哥抬眼,沉默了片刻,随即点头“嗯。”
“嘭”的一声,张海盐没控制住抬脚就踹向旁边的茶几,玻璃碎了满地,哗啦哗啦的响。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在房间来回踱步,他看向面无表情的的人,更气了。
张海侠立在原地,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他淡声道:“你是自愿的吗?”
一句话,直接叫住了即将爆炸的张海盐,他嗖的一下窜到了白发青年面前,看着他。
张海哥闭上眼,嗯了一声,这一声很低,叫人听不清,下一秒“出去。”
“别让我说第二遍。”
张海侠垂下眼,不是自愿的吗……
他捂住了张海盐的嘴,连人带拽的将人拖了出去,关好了门。
瞬间,房间安静了。
刘丧一边打拳,一边听着上面的动静,听到睡族长的时候,手明显一抖。
“浪荡。”
下一刻,左脚蓄力,狠狠踹向了沙包。
张启灵睁开眼,拿起桌上的黑金古刀走了出去。
“族长,去哪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张海客幽幽的看向族长的背影,低声道“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张启灵停顿了一下“很快。”说完,脚步更加迅速,眨眼间就消失了。
张海客:“……”别以为我不知道族长你想要把小族长的身体偷出来。
夜黑风高,墓园里静悄悄的。
少年浑身是血的出现在霍无恙的墓碑旁,低声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算准了啊,霍娇太难缠了,等你回来,你可要好好奖励我。”
霍娇根本不信他死了,发了疯的想要扒开墓,结果要看到尸体的时候,又忽然开始打人……
和她对了好几招,身上全是伤。
“我没想他死的……我只是拿走了他一半的心脏,真的没想他死……”
腓腓到嘴的话还没说出来,她就跑了。
他靠在他的墓碑上,正要睡觉,忽然,少年鼻尖微动,他直接坐了起来,睁开眼“好香啊……”
当人消失在墓园的时候,黑瞎子忽然跳了下来,跑向了霍无恙的墓碑,拿出洛阳铲就开始干活,就在要开棺的时候。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劲风,他目光一冷,侧身躲避,抡着洛阳铲就拍上去。
张启灵委身,抽出黑金古刀就横在了他的颈侧。
两人眼神都格外的冷。
“哑巴,我认输。”
“可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必须搞清楚小白菜发生了什么,我不信他死了。”
张启灵没收刀,只是看着他“不一致。”
“什么?”
黑瞎子看向他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这个家伙在隐瞒什么。
脚步声出现在两人身后,他们同时回头,只见无邪目光冷淡,大步朝着这边走去。
三人的视线相聚,无邪脚步微顿,黑瞎子沉默,张启灵握刀的手紧了又紧。
到底是不光彩的事,还都是极熟的人,有那么一刻,空气静的连头发丝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面面相觑,气氛诡异的尴尬。
无邪先是一愣,随即扯起嘴角,讥讽道:
“今天晚上墓园风景真好,惹得道上大名鼎鼎的南瞎北哑都过来观赏。”
黑瞎子脸上扬起了笑容“可不嘛,吴家小三爷不也来了。”
两人都是皮笑肉不笑,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已经死了无数次。
腓腓吃完烤鱼,整个猫都透露着心满意足,眼角都要笑出一个纹路,他哼着小曲儿走回来,但下一秒,脸上的笑意全部收回。
“你、们、做、了、什、么?!”
棺盖被掀开,里面空空荡荡,腓腓瞬间炸毛,扑向了三人。
“把他还给我!!!!”
暴怒的腓腓只会朝着三人不停的进攻,不防守,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打。
三人几乎招架不住,黑瞎子被揍了一拳,大脑嗡嗡的响,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想起了……
今晚少了个人——解雨臣。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