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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父女俩被兴冲冲的请来,离去时却是表情麻木,眼神里也透着一丝丝痛苦与不甘。

林玉瓒点了点刚到手的一万两银票,和五张商铺的地契。

虽然这些东西抵不了他女儿差点丢命的惊吓,但刘洋提出用他的“救命之恩”来放过这陆承安,也算是划算。

他与陆承安来日方长,绝不会完。

林玉瓒将补偿之物放到女儿手里,暗使了个眼色,就对刘洋诚恳作揖道“今日还要多谢刘大人为小女主持公道了,这日头不早,不如……”

“此事不能做,某乃朝廷命官,为民请命乃是某的职责。若是与尔等相聚,那与贪官污吏有何区别。”刘洋将目光从银票收了回来,大义凛然的回了一句。

此时,小以宁捧着一千两银票与一张地契来到刘珍英面前,态度恭敬而真诚“刘姐姐,谢谢你过来帮我讨公道,这是谢礼。”

刘珍英微惊了一下,目光迅速扫向父亲,咽了口口水就收了起来,语气都比以往亲近几分“以宁妹妹客气,你就如亲妹妹一般,有事找我便是了。”

这两个小辈的来往光明正大 ,且没人阻止,仿若最正常不过的事。

刘洋眼神微眯,目送这两个名不经传的秀才离开,便带着女儿上了马车。

他轻叹一声“我到底老了,竟被摆了一道。”

随后他被看向还喜滋滋的女儿,语重心长道“英子,这陆家小姐你往后远离几分,皇太后于陆承安有知遇之恩,这年初之事怕是在还恩情。”

“皇太后?”刘珍英一顿。

另一头的小以宁也是震惊的消化大瓜。

林玉瓒继续沉声解释“皇太后乃是先皇的正宫皇后,先太子的生母,皇上的嫡母。皇上登基后,她便一直住在老家的行宫里。”

“而现在宫中住着的,是你舅爷爷的亲生母亲淑妃,称为太后。”

小以宁悟了,原来舅爷爷有两个娘,而且两个娘好像都与他有仇,真是好惨一儿子,不对,是爷爷。

“自古人情难还,爹借此机会把刘大人手里的恩拿回来也是如此。”林玉瓒看向女儿有解释了一句。

王诚双手抱胸,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过……这陆大人也不一定是在还恩情,也有可能真是前太子余党。”

他看向外甥女,也提点了一句“同窗之谊有亲有疏,晴姐儿也要时刻警醒,不要被那些小女子套了话,从而祸及家人。不过好在我与你爹身处微末,有人注意却不多。”

小以宁懂事的点头“大舅舅放心,我绝不会说漏嘴,我们要闷声搞大事。”

比如打击男主势力,消灭潜在敌人。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算是认可了这个话,随后便陷入各自的离愁别绪里。

小以宁显然想起她与爹待不了几日,也开始伤怀起来,她无助的摸摸腰间开口道“爹,你走了,晴姐儿会想你的。”

林玉瓒掀开眼皮,看着突然伤感的女儿,心里刚要升起欣慰,便听她声情并茂的唱起诗来“就如同想零嘴袋一般想你。”

林玉瓒:……

一道清脆的“啪”声从车厢内响起,消散在晚霞映照的街道中。

“吱呀吱呀”

路上马车匆匆而过,又迎来了它的盛况。

这几日,小以宁为了自己的零嘴袋,可谓是“忍辱负重”,日日装得乖巧可人,竟让林玉瓒生起女儿贴心的诡异念头。

他面无表情的将零嘴袋重新给女儿系到腰间,不咸不淡的嘱咐道“这零嘴袋只能在女学带着,归家后立刻还与你娘,晓得了吗?”

“晓得了,爹与大舅舅路上小心。”小以宁甜甜的回了一句,便牵着赵雅的手往女学的山门走去。

林玉瓒瞧着她毫无留恋的模样,无奈摇头。

这裴逸明日便是院试,虽说是隔日一考,连考三场,不过依皇上的一贯作风,第一场考完,此人便会被送进书院。而他俩也要随蒋大学士离开,开启“云游”拜访各大书院之旅。

如今即将分别,林玉瓒与王诚二人决定先送小娃去女学,再前往云飞书院。

林玉瓒收回目光,看向婉娘,语重心长的嘱咐了最后一句“从即日起,任何人说我与你哥的消息都不可信。”

婉娘轻嗯了一声,将沉重的竹囊轻轻放在地上,也毫不犹豫的吩咐马夫离去。

林玉瓒心中一痛,晓得这是他的吩咐,但还是难受至极。

那头的王诚也是如此,他到底没和王林说出北城之行,望着弟弟憨厚的背影也是一阵惆怅。

两人苦笑对视一眼,便同时背起竹囊往云飞书院的山门走去,二人相爱相杀多年,总是有些默契在身。

如此刻,两人挺拔的身姿已被竹囊压弯了腰,都是一脸苦哈哈。

已经走到山门处的小以宁回头望了一眼,便眼神极好的发现两只驼东西的老男人,在慢慢挪步。

这时,一道身影蹿到她身旁“以宁妹妹,到门口了还不进去,你在看什么呢?”

小以宁回头看向过分热情的刘珍英,指着下方如实道“看蚂蚁呢!”

“蚂蚁?”刘珍英微微蹙眉,顺着手指向下方看去,也发现那两人,忍不住掩嘴嘲笑“这两个学子是不是蠢,瞧着竹囊很重的模样,还自个儿背着去,也不讨个马车,是吧,以宁妹妹。”

小以宁也这样觉得,不过这男人嘛,都会有抽风的时候。

“也不知这两个蠢货是谁?”刘珍英低声嘟囔道。

“刘姐姐,那是我爹和大舅舅。”

刘珍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