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凤行知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能长这么大,全靠凤家养育,吃凤家的,喝凤家的,如今却想断绝关系,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良心何在!”
凤轻染冷眼相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过去那个任由你们欺凌的凤轻染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与你们凤家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想闹得太难看,就果断签下断亲书,从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任何瓜葛!”
凤行知被凤轻染决绝的话语震得一阵恍惚,眼前的凤轻染与昔日那个柔弱可欺的形象截然不同,仿佛真的经历了蜕变,获得了新生,让他一时无言以对,心中五味杂陈。
但,再怎么着她也是吃凤家的饭长大的,现如今她又如此有能耐了,自己又怎会这么轻易就放掉这么个香饽饽。
就在他思忖之际,荣国公那口气又顺下去了,指着林知茂和林书砚大骂道:“逆子,你们能长这么大,全靠林家养育,吃林家的,喝林家的,如今却想断绝关系,你们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良心何在!”
凤行知听着这番熟悉的话语,一下便回过神来,立刻跟着附和道:“就是说,小的不明事理,大的也跟着不明事理,就问问盛姨娘你这个老的明不明事理!”
“你什么意思?”林书砚闻言,眼神一凛,身形一震,猛地一把抓起凤行知的衣领,语气森寒地质问道,“你说谁呢?找打是不是?”
“大……大胆……”凤行知颤着声音,色厉内荏地喝道,“你竟敢袭击朝廷命官,狗命不想要了是吗?”边说边试图挣脱林书砚的钳制。
“好了,大家都坐下来谈吧,如今这种局面,你们认为这份亲情还维持的下去吗?”这时外祖母开口说话了。
荣国公这才注意到一直端坐在旁的盛姨娘,她果然还好好活着,并且身子骨好像更硬朗了。
想到自己名义上仍是她的夫君,他不禁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吩咐道:“盛姨娘,你快劝劝你的两个儿子,他们如此忤逆不孝,刚才说的那些话,像话吗?”
外祖母目光平静,语调中带着几分淡然:“这些年,你也没怎么管过我们母子仨,亲情早已淡薄如纸。如今,更没必要强求这份名存实亡的亲情。为不彻底撕破脸皮,让大家都难看,老婆子我还是劝你,赶紧签下这断亲书与和离书吧。从此往后,咱们便如陌生人一般,各安其位。”
荣国公闻言,脸色铁青,怒指盛姨娘:“你……你也跟着他们胡闹是吗?”
说完才回过味来,一脸讽刺地说道:“和离书?你想什么美事呢,便是签也是签休书才是!在我荣国公眼里没有和离一说!”
“要多少,你直接开口!”凤轻染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今日这和离书,我们势在必行,你只管开价便是,我们只求速战速决,从此两清,再无瓜葛。”
“好好好!”荣国公盯着凤轻染决绝的眼神,心知今日难以善了,念及自己本为求财而来,遂不再多言,脸色一沉,狮子大开口道,“哼,既然你们如此决绝,那我也不再客气!我要林知茂和林书砚两个逆子的全部家产,作为断绝关系的代价!”
林知茂和林书砚闻言,脸色俱是一沉,怒声说道:“你凭什么?当年我们被撵出府时,未要荣国公府一个铜钱,白手起家,方有今日!现在你却要拿回我们兄弟俩辛苦攒下的家产,还要不要老脸了?”
荣国公闻言,脸色再度铁青,手指颤抖着指向林知茂与林书砚,却气得又说不出话来。
林耀宗见状,忙不迭地接话:“两位弟弟,话虽如此,但若没有荣国府的养育之恩,你们哪有今日?人不能忘本,今日你们若是不交出全部家产,这断亲书,怕是没那么容易签啊。”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凤轻染担心有外人误入打扰,亲自上前开门,发现竟是去而复返的叶君逢。
而他之所以躲出去,全因看到了荣国公父子,想到之前多次购买他们的店铺,为不使对方发现自己在为凤轻染效劳,因此暂时躲了出去。
而他之所以又返回,全因见双方争执不下,担心局面失控,决定回来调停。
凤轻染见门外站着的是他,用眼神询问:‘那对父子还在呢,你现在出现合适吗?’
叶君逢也用眼神回应她:‘放我进去便是,不会出岔子的,我心里有数。’
“染儿,谁呀?”见门外的人迟迟不进来,二舅林书砚出于对凤轻染的担心,提高了音量问道。
“茶楼的客人。”凤轻染模棱两可地答道。
这时叶君逢绕过凤轻染,以一副不请自来的姿态踏入了雅间内,当目光落在荣国公父子身上后,满脸堆笑地说道:“果然是国公爷和小公爷,远远地在下便瞧见像两位,跟进来一看,果然如此。”
荣国公顺下气,瞥见叶君逢,勉强挤出笑意问道:“叶老板也是过来喝茶的吗?真是巧遇,不如一起坐坐?”
二舅林书砚不屑地哼了一声,面露鄙夷之色:“还用你慷他人之慨,叶公子本就是我们的客人,何必你来虚情假意地邀请。”
叶君逢笑笑,轻松蒙混过去:“哈哈,确实,来者皆是客,今日茶楼开业,能在此遇见各位,真是喜上加喜,恭贺恭贺!”
凤轻染心思敏捷,配合着叶君逢说道:“既然在座的都与叶公子相熟,那不如就请他做个中间人,来调和咱们之间的纷争,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叶君逢手中的折扇一收,笑看向了一屋子的人:“看来我是来得巧了,各位都在闹什么小性子呢?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能为诸位解忧排难,化干戈为玉帛。”
荣国公自然不想家丑外扬,但凤轻染本就与叶君逢串通好了的,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