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华成带着麻绳进了院子,反手锁好了大门。
乔娜听到外面的动静,扯着嗓子问他:“你去哪了去那么久?电话打了吗?”
陶华成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森的凶光,像一只幽灵一般慢慢地走到乔娜的身旁。
乔娜被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电话没打通?”
陶华成摇了摇头,神色漠然。
沉默了许久,他把藏在身后的麻绳扔到了乔娜的身旁。
真是急得糊涂了,都忘了乔娜是个动弹不了的瘫痪,就算是现在他慢悠悠地把她装进麻袋里,也不会受到一点点的反抗。
乔娜诧异地看着他,声音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华成没打算瞒着她。
他现在也六神无主,乔娜毕竟是陶名轩的亲生母亲,他决定跟她商量一下。
“乔娜,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不能把你送到你女儿那儿去了,现在小白楼那边要把你收回去,我要是不照做的话……咱们的儿子就会有风险。”
一听到儿子出事了,乔娜的瞳孔猛地瞪大。
“名轩……名轩怎么了?”
她的脑海中闪过儿子可爱的笑容,心脏就像被狠狠地抓起来那般疼。
“他们把名轩从英国绑架回国了,现在就在小白楼,让我带你回去换他。”
“为什么要我回去?赎金不是给他们了吗?”乔娜声音发颤。
“我也不知道,小白楼的老板亲自给我打电话了,这事情肯定不小,乔娜,你是不是惹了他们背后的大人物了?还是说跟你前夫有关系?”
乔娜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对啊,她能平安无事地从那种吃人的地方出来,唯一会觉得亏本的人就是钟明海了。
而他能惹怒什么样的人都不会令人意外。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半晌,乔娜冷静地冲陶名轩问道:“什么时候交易。”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孩子的生命比她的生命珍贵的多,别说是回到小白楼了,就算是让她现在去死来换回儿子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
陶华成猛地抬头看她,他知道她这是和他达成一致了。
他声音喑哑:“今天晚上12点。”
“好,给我收拾收拾,送我回去。”
“嗯。”
这对多年没见的夫妻此刻达成了一致。
陶华成竟然对乔娜升起了一些敬意。
“乔娜,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喑哑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不用麻烦,就还是吃泡面吧。”
乔娜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
两人这几天在这儿蜗居,陶华成为了不引起周围村民的注意,靠着吃泡面度日。
陶华成捏了捏拳头,说:“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名轩,我会跟他说他妈妈是个很好很负责任的妈妈……”
“不用,什么都不要跟名轩说,我不需要他记得我或是感激我,你要是真为孩子好,就别给他乱找后妈,做点正当的行业,好好把孩子带大。”
陶华成垂着脑袋,轻轻地点了点头。
……
另一边。
那群村民组成了团,朝着村里走去,浩浩荡荡的气势让田恬有些疑惑。
“这里出什么事儿了吗?这群人要去干嘛啊?”
“村子里的事无非是家长里短吧。”夏荀没空去理会其他。
两人迎着逐渐西斜的夕阳,继续踏上了前行的路。
他们不知道的是,两人就这么和他们辛辛苦苦寻找的乔娜擦肩而过。
陶华成默默地去烧水准备泡面,准备在送走乔娜之前最起码让她吃饱。
乔娜躺在床上,空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像一条再也无法翻身的咸鱼。
15分钟前,她还满心欢喜地想象着回家之后和女儿相聚的场景,此刻,她却要面对一个有可能和女儿永远见不到的可能。
怎么会不觉得绝望呢。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烧水壶的声音。
日头很快西沉,天色迅速暗了下来,四周的墙壁透着丝丝凉意。
一壶水烧开,陶华成拎起来。
恍惚间听到院子外像是有人在说话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心头猛地一紧,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难道是被人盯上了?
竖起耳朵听着,身旁的树枝随风晃动。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村长,就是这家,你看这车是不是可贵了?手电筒打上去都闪着不一般的光呢。这人这么有钱,却不露面,多奇怪啊!”
闻声,陶华成的脑子就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嗡”地炸开。
他眼神一凛,一个箭步冲向屋内,乔娜正一脸茫然。
他急声说道:“有人发现这儿了,快藏起来!”
说话间,他将乔娜一把抱起,塞入衣柜,动作迅速又利落。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叩叩叩……”声音在寂静中就像催命符一般。
“你好,我是村里的村长,照例过来做个检查的,请配合一下!”声音沉稳有力。
陶华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地把所有和乔娜有关的物件一股脑全塞进柜子里。
然后压低声音对乔娜叮嘱:“千万别出声,等我回来。”
“好。”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用手胡乱擦了擦,又提了提松垮垮挂在大肚子上的裤腰带,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门。
门开的瞬间,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只见外面浩浩荡荡站着一群人,个个好奇地打量着他,有几个毛头小男孩手里还拿着像是什么海报做成的折纸手枪和纸飞机,上蹿下跳的。
他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假笑,声音有些发颤地问:“你们这是?”
那位白发老人站在人群最前面,神色威严,义正凛然地说道:“我是村长,咱们村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一下常住人口,你租房子好几天了,还没登记吧?你这里住了几个人啊?”
村长边说边狐疑地扫视着院子四周,那饱经风霜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
陶华成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