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里。
灯光有些昏暗,空气里弥漫紧张压抑的气息。
警方和目击证人正坐在桌前,专注地整理着笔录。
胡一蝶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听觉,周围的声音似乎被一层无形的膜隔绝在外。
此刻,她的眉头紧锁,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
她的思绪就像乱麻一样,各种猜测和担忧在脑海中交织。
钟明海这么多年都藏身在哪里,靠什么为生?为什么要找母亲?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一会儿想着母亲会不会被带到一个陌生而危险的地方,一会儿又拼命回忆着钟明海可能会去的地方,试图能找到一些线索和头绪。
可惜,这么多年她和钟明海之间完全没有联系,对他的信息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姜润谦一直陪在她身边,不管是协助交警处理她危险驾驶的事情,还是和民警沟通钟明海的历史信息和相关情况,就像是胡一蝶的发言人,一直忙个不停。
半晌后,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他坐在胡一蝶的身边,轻轻地把她拥在怀里。
“一蝶,警方那边已经开启天眼追查钟明海的去向,一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我们的,你别太担心。”
胡一蝶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像着火一样火辣辣的疼。
“润谦,我已经失去过一次妈妈了,我不想再失去她……”她喑哑着嗓子说道。
“我明白,我已经让警方在通缉警告里明确表明了咱们想和平解决这件事的态度,只要钟明海把阿姨平安送回来,一切都好商量。”
胡一蝶缓缓地点了点头,心里的烦躁和恐慌并没有减少半分。
姜润谦就在警察局的附近的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好说歹说才说服胡一蝶去房间里休息休息。
虽然说是答应了去休息,可胡一蝶根本休息不下来,她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时不时地咬一下嘴唇,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桌上的手机每震动一次,她的心就被揪起一次。
一晚上下来,她整个口腔里长满了火疮,一碰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天一亮,她就去了警察局询问案件侦查的进度。
女警察接待了她,安抚着她的情绪,“胡女士,我们特别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也在全力地调查着乔女士的行踪,钟明海的车最后的在监控里留下的影像的时间是在东海码头附近,经过我们走访调查,已于今早在海边发现了钟明海昨天驾驶的车辆。”
警察在电脑上打开监控画面,还有一张照片。
胡一蝶只看了一眼照片,就心生一股强烈的寒意。
画面中,那辆车子的车头直直地扎进了波浪起伏的海里,海水已经没过了大半个车身, 车轮深深地陷在沙滩上,周围的沙子被积压得变形,留下了清晰的车辙痕迹,而车内,空无一人,驾驶位和副驾驶都空荡荡的,只有被海水浸湿的座椅和杂乱的内饰。
整个画面给人一种发生过不好的案子的恐怖感,很难不让人胡一蝶联想到钟明海和母亲已经被海浪吞没的画面。
胡一蝶的头皮发麻,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女警察见状,连忙对她说:“您别着急,我们勘测了现场,车内没有血迹,也没有溺水后逃生的痕迹,您的母亲应该没有遭遇不测。”
胡一蝶又缓回了口气,焦急朝警察问:“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女警察无奈地说:“经过我们的走访调查,了解到这辆车是钟明海在租车行租赁的,车主和钟明海并不认识,也联系不上他。东海码头昨晚正好因为检修而封控了一段时间,刚好是钟明海开车进入的这段时间,整个码头都没有出海的渔船,也没有目击证人。”
姜润谦冷静地分析道:“据我所知,码头的内部检修一般情况下只有内部工作人员知道,而且时间基本都集中在凌晨或者深夜,每次时间不超过2小时,他居然能卡着那个时间在海边抛车,说明他很熟悉那边码头的情况。”
“您说的对,我们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已经在码头展开调查了。”
胡一蝶不想放过一点点线索,“他们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如果没有交通工具的话他们也走不远,我妈妈腿脚不方便,请你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他!”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
在一个破败的渔村的小屋里,墙壁斑驳,散发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钟明海气喘吁吁地背着瘫痪的乔娜,艰难地走进屋内。
随后毫不客气地把人狠狠地扔在了脏兮兮的床垫上。
床垫上污渍斑斑,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乔娜被扔上去后,鼻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躺在上面,眼神中充满了恐慌,紧张地转动着眼珠,观察着周围恶劣的环境。
墙壁上的油漆剥落,角落里还结着蜘蛛网,窗户玻璃也破碎了几块。
她声音颤抖地问他:“这是哪里?”
钟明海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堆满了杂物,灰尘弥漫。
他在里面轻车熟路地翻找了一会儿,拿了一瓶皱巴巴的半瓶矿泉水,然后回到床垫前。
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盯着乔娜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和凶狠。
“你这吃的挺好的,沉得跟个死猪一样!那高端疗养院一个月多少钱?挺贵的吧?”
钟明海一边说一边拧开矿泉水瓶,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嘴,继续盯着乔娜,目光不断在她身上游走。
乔娜的嘴唇哆嗦着,“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我能想干什么?我就是看闺女对你好,我看着眼馋呗。”
“钟明海,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有没有资格跟孩子要钱?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把她卖了的了?那孩子没上法庭上告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钟明海嗤笑一声,“合着我还得谢谢她呗?”
钟明海猛地向前走进两步,然后蹲下身子,一双大手恶狠狠地捏着乔娜的下巴。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神中燃烧着怒火,居高临下地冲着乔娜吼道:“我是她老子,没有我怎么可能有她?是我给了她一条命!就凭这点,她就一辈子欠我的!”
他一边咆哮着,嘴里的吐沫横飞,溅到了乔娜的脸上。
乔娜被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瞥见了乔娜脖子上的一条金项链。
那项链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瞬间刺激到了他的神经。
他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把将项链拽了下来,动作粗暴而急切。
眼里闪过一丝嫉妒,扭曲的脸上满是怨恨,“你他妈都是废物了,她凭什么还给你买这么贵的东西!我是他爹,我送她去那么好的国际高中上学,她凭啥不正眼看我一眼!”
乔娜无奈地睁开眼看着他,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悲哀。
“这金项链是我给她准备的嫁妆换来的,我出车祸之前就一直给她接济,不然就靠你那点抚养费,你觉得孩子够花吗!?”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带着坚定和不屈。
钟明海也顿时觉得有些理亏。
他说对胡一蝶,他确实是有些底气不足的,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把乔娜绑过来。
他很清楚胡一蝶的个性,她是绝对不会给他一点甜头的,没准真的闹起来,她确实会把他送进监狱。
不过他也没想到居然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下子只能靠着绑架乔娜这个筹码狠狠地敲胡一蝶一笔,最好是能足够他潇洒下半辈子的。
想着美事,他嘴角不禁扬起一道得意的弧度。
乔娜的脸在他的指尖中,他竟然感觉乔娜的皮肤光滑又有弹性。
这种触感让他顿时有了生理反应。
他看向乔娜的眼神中渐渐燃起了一种邪恶的欲望,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目光从乔娜敞开的上衣领口处出发,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多年在外躲债的他,早已压抑了太久的人性欲望,此刻近距离地靠近女人,让他那歹念便如野草般疯狂生长。
他开始动手动脚,粗糙的双手不顾乔娜的反抗和惊恐的眼神,在她身上乱摸。
“钟明海!你放开我!”
钟明海一边肆意妄为地侵犯着乔娜,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着恶劣的话。
“哼,你就别挣扎了,反正你现在就是个废人,能让老子快活一下是你的福气,让我来检查检查一下你还行不行。”
他的声音粗鄙又恶毒,眼神中满是猥琐和疯狂。
乔娜满脸泪痕,她无力反抗,只能用颤抖却坚定的声音喊道:“你这个禽兽!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钟明海却越发疯狂,他喘着粗气,嘴里还不时说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他将乔娜的衣物粗暴地撕扯开,乔娜绝望地呼喊着,“救命!!救命啊!!”泪水从她的眼角不断滑落。
“你再怎么喊也没人听到,这附近十里八村就只有我住在这小破屋里,我劝你省省力气。”
“钟明海!我宁愿你杀了我,来啊!现在就杀了我!”乔娜大声嘶吼着。
她宁愿去死也不想委身于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钟明海那属于男人的自尊心瞬间碎了一地,他心里升腾起巨大的愤怒,抡圆了胳膊给了乔娜一个巴掌。
“贱人!你忘了年轻时候上赶着爬我的床的时候了?!现在装什么清纯!”
钟明海继续恶语相向,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乔娜屈辱地咬着下嘴唇,因为过度用力渗出了鲜血,混杂着眼泪流向了床垫。
她想起年轻的时候走过的弯路,想起那些和现在一样屈辱的夜晚。
她已经尽力在摆脱那段记忆,她很积极地在生活,她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她不求能真正地康复,甚至不求能活多久,只求能平平安安地守在女儿的身边,看着她漂漂亮亮的出嫁。
为什么天老爷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无助的呜咽声在这破旧的小屋里回荡,充满了对钟明海的憎恶和对自己命运的不甘。
钟明海得逞之后,脸上露出一副令人作呕的满足神情,他不紧不慢地提起裤子,系好腰带。
随后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用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口鼻中缓缓吐出,显得格外惬意。
他转身朝着床垫上裸露不堪的乔娜调侃道:“不愧是当年夜总会的头牌大花,这都过了20年了仍然别有一番滋味啊。”
乔娜躺在那里,双眼空洞无神,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钟明海继续说道:“唉,你说你现在要是去卖的话,一次能卖多少钱?”
说完,他眼睛突然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立刻觉得这是个商机。
他那贪婪和邪恶的心思开始活跃起来,顿时打起了歪主意,他露出一阵阴笑,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
“啊!”
胡一蝶从噩梦中惊醒,她猛地坐起身来,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而紊乱。
身旁的姜润谦被她的动静惊醒,连忙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胡一蝶的眼神中充满恐惧,声音颤抖着说:“我梦到妈妈在跟我求救,她躺在一个很脏很脏的床垫上,身边都是血。”
姜润谦心疼地紧紧抱住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给予她安慰。
胡一蝶却再也无法平静,内心的担忧和恐惧让她无法入睡。
她站起身来,开始着手整理钟明海当天出现在疗养院的视频资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胡一蝶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她发现了钟明海一个很大的问题。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眉头紧锁。
“他手里拿的是杀鱼的刀,脚上穿得像是雨靴。他有没有可能是在屠宰场一类的地方工作?专门给人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