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两名特战队员去找找刁魁义,一定要了解他的行踪,做到随时可以找到他。”马晋宁临走前跟迟性奇说道。
“找他干什么?”迟性奇好奇的问道。
“你也知道,博雅被阎锡山找去做专职电报员,她们母子也跟随阎锡山去了上海,组织上判断,一旦晋省完全解放,阎锡山就成了孤家寡人,蒋介石也好、李代总统也罢,都不会再提防他了,国民政府行政院的孙院长已经与李代总统彻底闹僵,李代总统很可能会把南京丢失、和谈破裂的锅,让这个孙院长背、免了他的行政院院子职务。
但在这之前,李代总统必须找到一位有一定资历和声望、能让别人无法指谪,最关键还得是蒋介石能接受的人,继任行政院长一职的合适人选。
组织上认为这个人极有可能是阎锡山。
虽然阎锡山不可能掌握什么实权,但毕竟处在国民党统治政权的核心,所以,组织上决定让博雅继续留在阎锡山身边,组织上征求她的个人意见时,她已经表示完全服从组织安排。
这样一来,我就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归解放军的战斗序列了,我要在明天趁乱离开太元,可我孤身一人离开,难免被人怀疑,假如我能将刁魁义带出城,对我是一个很好的掩护。”马晋宁内心其实也很矛盾,他是多么希望回到组织的怀抱呀。
马晋宁自从1936年的4月19日加入红军,然后受组织委派、返回唐博祥的保安团到现在,他在敌营整整潜行了一十四个年头了。
但是革命需要,马晋宁义无反顾的支持唐博雅的决定,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
迟性奇虽然不舍,但他只是表示一定尽快找到刁魁义,反正是演练巷战,那就没必要一直待在十字街这里,到不同巷战工事演训,反而能更好地隐藏他们的真正目的。
马晋宁再次夸奖了迟性奇,他不好意思的“嘿嘿”了几声。
马晋宁对迟性奇、邱连长的安排都很满意,也就放手让他们指挥两处的战斗了,他驾车去了一趟城防司令部,找王副处长要来了两箱没启封的步枪、和两千发子弹。
马晋宁能明显的察觉到,司令部的气氛十分压抑,因为他知道,由于解放军百万雄师发起渡江战役后,阎锡山已经逃到了上海,虽然他通过电台还在与太元保持联络,但始终没有就政治解决、还是军事顽抗到底,做出明确表态,所以,众人才会如此忐忑不安。
马晋宁刚回到暂编第67师师部,迟性奇的就匆匆赶了回来,笑着向他汇报:
“团座,你猜……嘿嘿、嘿嘿。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负责管理菅草营那片巷战工事的里长,还兼职做房产掮客,春节期间有人到菅草营买房子,指名要买便宜的小院儿,可那一片是贫民区,穷人又不会因为战事逃离太元,所以那边只有一户离开省城的人家,让里长帮着卖一个带东西厢房的大院,来人当时没有相中。
过了两天,那人又来直接付大洋买下来了那个院落,可那个院子一直空着,直到20号、解放军对太元发起总攻的当晚,才有人趁夜住进了菅草营的那个院子。
据里长说,白天那个院子里、只有一位老妈子,晚上都是天黑后,才有人回来,这片贫民区没有路灯,他也不知道里面住的什么人。
不过团座你猜……嘿嘿、嘿嘿嘿,那座院子的买家姓刁!”
“确认刁魁义在里面么?”马晋宁问道。
“我们攀墙观察了一下,没见到刁魁义本人,但他十之八九在里面。”迟性奇笃定的说道。
“辛苦你们了,盯紧那里。”马晋宁说道。
“是!我在那个院子外面留了两名队员,只要刁魁义露头、就不会再让他溜出我们的视线,你要是没别的吩咐,我就回去继续指挥演练了,邱连的人没有接触过特种战训练,只能临阵磨枪了。”迟性奇说道。
“你也不要太苛求他们强行做那些高强度的战术动作,他们如果没能在短时间内完全掌握,临战时战术动作没做到位,反而会适得其反。”马晋宁没想到迟性奇会让邱连的战士学习特种战战术,这可绝对不是一时半刻能熟练掌握的,所以他很认真的盯着迟性奇说道。
“我没让他们与特战小队混编,更没敢让他们执行运动作战的任务,主要是他们打阵地战的战术太……太正规了。”迟性奇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于是这么说道,把马晋宁都逗笑了,他看着迟性奇说道:
“你是不是想说邱连战士只注意前方敌人,而不能同时兼顾观察到两翼的情况,很容易让鬼子迂回到侧后偷袭?
你把这叫太正规?
他们之前参加的阻击战斗,最小都是以排为单位的阵地战,他们的两翼自然有掩护部队,现在这种三五人规模的战斗小组,他们确实缺乏相应的训练。
只要鬼子突然在某一方向加强火力,但却并不发起冲锋,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佯攻,以吸引我军的注意力,你要多从这种具体情况给他们分析,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将注意力重点放在两翼。
你们会爬墙、上屋,鬼子兵不会么?”
“我明白了,我就将丹尼尔中校教授的、巷战中常用战术,用实际战例给他们讲解巷战战术。”迟性奇笑着说道:
“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迟性奇走后,马晋宁陷入沉思,他不是没考虑过找其他人给自己作证,但职务高一点儿的、都在那500人之列,马晋宁不敢冒险、万一找到个顽固分子呢。
虽然刁魁义也领了一支氰化钾毒液,可马晋宁太了解他了,他是绝对不会自杀的,如果有能逃出太元城的一根稻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抓住。
马晋宁准备再去两处预设战场看看,明天他无法亲自参加这场战斗,这既是他的遗憾、也是他感到内心愧疚的原因。
马晋宁在制定这场战斗之初,认为已经逃离太元的阎锡山就是条死老虎,唐博雅随时都可以带着孩子离开南京,他根本想不到国民党内的斗争,让阎锡山有了咸鱼翻身的可能,组织上让唐博雅跟去上海,这让马晋宁不得不在战斗开始后,必须穿便装秘密离开,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唐博雅母子就会遭受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