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这邪祀老人的描述,努尔哈赤大致明白了这支袭击盛京的李唐偏军势力。
以至于让他惊疑起来。
难不成赵匡胤所部是诱饵?!
为的就是出奇策,直捣黄龙的法子?
可是,努尔哈赤不解的是。
这支偏军是如何绕过西平堡沿线后金哨探,直奔腹地盛京的呢?
“这么说,盛京大小贵人,全都落到那支李唐偏军手里了?”
努尔哈赤想到这个,眼神几欲噬人。
可以说盛京聚集了努尔哈赤多年积累。
金银还是小事,更多是帮助努尔哈赤缔造后金的能臣干吏!
这些人若是死了,努尔哈赤都不知道要如何维持后金运转。
女真乃是蛮族,识字之人本就不多。
可以说林尘这一下,当真让新生的后金政权,狠狠挨了一记老拳,摇摇欲坠。
当然。
作为雄主的努尔哈赤,强忍着心中杀意,让这邪祀老人下去休养。
盛京遇袭的消息,他打算暂时隐瞒。
“对了!”
努尔哈赤忽的想到什么,追问道,“那李唐偏军袭击盛京是几日前?”
“约莫四日前。”
邪祀老人虽说不明白努尔哈赤为何要问这个,但也如实回答。
四日吗?
在算一算对方赶来报信的时间,过去快八天了。
努尔哈赤问这个,就是在思考这支偏师会不会从背后奇袭而来。
在得知这支偏师只有不到两万,相隔也才八天后,努尔哈赤稍稍舒了口气。
这个时间。
都不够从盛京赶到这里。
不过。
努尔哈赤还是打算抓紧,将赵匡胤所率京营歼灭。
至于那辽东边军不用去管。
因为昨夜已经有信使送密函而来,说有辽东边将有意投降。
三日!
努尔哈赤决心三日内,吃掉整个京营。
事实证明。
是努尔哈赤想得太简单了。
赵匡胤这个开国之君,在拼死一搏之下,顶住了后金大军的围攻。
几次亲自上阵,救回摇摇欲坠的京营军阵。
努尔哈赤望着赵匡胤的身影,眼中满是可惜之色。
对于人才,老奴可是十分珍惜。
就例如皇太极愿意让大玉儿去劝降洪承畴,便是从自家阿玛身上学来的。
正因为如此。
努尔哈赤先前开出的条件,当真不假。
“如此能才不能为后金所用,当真痛惜也。”
老奴叹息一声,便吩咐鳌拜领野女真精锐做准备。
该是决战时候了!
鳌拜主责便是盯着赵匡胤,将其阵斩,彻底击溃京营的反抗。
忽的。
老奴看了一眼最近天色越发严寒,大有结冰迹象的河面。
难不成这赵匡胤打算坚守到河面结冰,然后跨冰渡河?
想到这里的努尔哈赤不屑一笑。
河对岸,他早就安排好了伏兵。
不是别人,正是原本驻扎在西平堡的皇太极所部八千人。
只是。
努尔哈赤却没注意到。
这几日河面水流有所下降,好似枯竭一般。
第四日。
赵匡胤忍着全身剧痛,继续提振士气。
可当鳌拜领着全身四层重甲的野女真精锐上阵后,就算是赵匡胤眼中,都浮现出来绝望之色。
忽的。
赵匡胤忽的看见那染着海雾的河床冰面,有几道若隐若现的船影。
船影?!
风帆战列舰那独特造型,顿时让赵匡胤想到了什么。
这种船,他曾见过。
便是林尘甲那支水军当中,就有这等大船。
“难不成?!”
想到什么的赵匡胤,眼中方才泛起一抹光亮来。
“没想到这赵匡胤真能坚持这么久啊。”
风帆战列舰上,林尘眼中看向京营摇摇欲坠的军阵,不由失笑一声。
倒不是他见死不救。
只是这四日他在给老奴准备一个大惊喜。
不约而同的。
河岸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沿河而上的风帆战列舰吸引了注意。
“赵大人,别来无恙。”
林尘身影在死寂的战场间回荡开来。
赵匡胤闻声,嘴角微抽,却不知道为何,紧绷心神放松下来。
唯有老奴,猛然瞪大眸子,死死盯着那风帆战列舰之上,猛然敞开的火炮甲板。
没等老奴呼喊些什么,风帆战列舰一侧足有六十门的火炮轰鸣起来。
咻!!
破空声伴随着铁球沿着女真军阵划过。
就好似用橡皮擦,在雪地之上作画一样。
只是这幅画卷,用的是血肉。
“咦?”
林尘注意到一个黑大个。
那身形好似神魔的重甲汉子,竟挥舞着钉头锤,将一枚炮弹给打飞了出去!
再看其体内血气冲天,一身煞气连林尘眉头都微微一冷。
有意思。
陆续驶入内河的三艘风帆战列舰,开始朝着岸边倾斜火力。
见此情景。
赵匡胤也不是傻子,连忙让京营士卒往林尘所部靠拢。
林尘见状,只让赵匡胤上了船,余下京营士卒全都往一侧高处跑,不要停。
赵匡胤听闻林尘的安排,不由一怔。
很快。
他就明白林尘这番话的用意了。
一阵堪比万马奔腾的轰鸣,渐渐清晰起来。
等努尔哈赤听闻这个动静,下意识往冻河上游看去。
是的!
林尘早在数日前,就让杨志带着八千斤火药去上游筑坝蓄水。
至于这火药是干啥用的?
很简单。
便是炸开冰面。
积蓄的江水夹杂着大块碎冰从上游倾斜而下。
这在现代,这个有个专门词汇,叫做凌汛!
一时间,整个战场乱作一团。
辽东边军乱了,老奴麾下女真大军亦然。
在自然伟力面前,人力当真渺小如蝼蚁。
在混杂大量尖锐碎冰的凌汛面前,被冲刷而过的人,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
一抹红色在凌汛当中显现,而后散去,彻底没了踪影。
林尘见状,直接让舵手偏转风帆,朝着已然蔓延到河岸驶去。
碎冰撞击在船只两侧,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
不过系统出品,当真不凡。
即便如此,三艘风帆战列舰依旧行驶稳当。
眼下。
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受着凌汛最严重的,自然就是首当其冲的老奴所部。
辽东边军还好,见势不妙已经开始逃命了。
唯有努尔哈赤看着被吞噬大半的后金军阵,只觉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陛下?!”
“陛下晕过去了!”
“快退兵!退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