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现林尘这个变数,他们囤积的粮食能够卖出天价来!
蒋子定听闻风声,自然也在这门生意里面掺了一股。
一想到自己数万两银子有可能打水漂,蒋子定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
“林尘甲是吧,一个小小的六品武官,也敢如此行事!”
“尔等放心,本侯这就去把被查抄的粮食拿回来!”
听闻蒋子定要替自己等人出头,在场富商一个个顿时转忧为喜,眉开眼笑起来。
“侯爷,若是这些粮食能拿回来,我等愿意每年再多给一成供奉!”
“好说,好说。”
蒋子定见这些富商愿意出钱,阴沉的脸色也好转一些。
等送走这些富商,蒋子定当然没闲着,招呼仆人来更衣。
“备车,本侯要去拜访押殿衙高太尉!”
与此同时。
林尘正在带人清点查抄粮食,总计十八万石!
看样子,这群粮商早在京畿水患的时候,就开始囤积粮食,准备来个奇货可居。
只可惜还没等开卖,便被林尘一窝端了。
“这些粮食,对于数十万灾民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林尘看着收押入库的粮食,眉头微皱。
若是按照每日限量供应,足够维持京城百姓所需,还能分出一部分用来赈济灾民。
然而。
这点粮食不够拖到两个月后的漕粮入京。
更别说,眼下京城外围的灾民只是一小部分。
忽的,想到什么的林尘不由摇头。
粮商的粮食不够,这不还有官仓么?
京城内的三大官仓,足够百万人吃三个月的。
只需从这些官仓中调拨一部分粮食用来赈灾,想来就足以维持灾民生计。
就在林尘出神之际,魏成却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人!”
“何事?”
林尘看向魏成的样子,眼中不由多了一丝诧异。
“押送入库的粮食,被押殿衙的衙役扣下来了。”说完,魏成不由羞愧低头。
毕竟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有愧林尘的信任。
哪成想,林尘此时脸上的表情很淡定,似乎已经猜到了一般。
正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这十八万石粮食,就是数十万两银子!
哪怕是粮商自知有亏,也得想办法挽回损失。
倒是这个押殿衙…
林尘眼中闪过若有所思之色。
……
“放肆!”
那高坐马背上的黄面男子,对杨志呵斥一声。
反倒是杨志咧嘴一笑,丝毫不让一步,扯开嗓子发问:“某家乃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杨志,你不过一九品虞候,怎敢乘马问话?!”
“还不滚下马来!”
杨志这一嗓子,夹杂了些许内力,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
特别是那黄面男子,没想到杨志会这么来一下。
不查之下,着了道。
只瞧这虞候心神被摄,竟鬼使神差想要下马行礼。
却不料。
一个白面男子抓住同僚手臂,让其回神过来。
“陆虞候!”
在看见出手相助是谁后,这黄面男子一脸感激。
若是真当街跪下行礼,那他的脸就算丢完了。
不光是丢了自己的脸,甚至还会让高太尉面子难看。
杨志见那面相文质的白面虞候,表情稍稍凝重一些。
这被唤作陆虞候的人,气息同样不弱,摸到了二流武者门槛。
“你是何人?”
“某家乃是高太尉手下虞候,陆谦。”
“陆虞侯,你们押殿衙为何要拦我们五城兵马司的车驾?”
那陆谦却摇了摇头说道:“高太尉有令,你们五城兵马司胡乱查抄商铺,太尉已上书陛下,问罪尔等!”
“笑话!”杨志闻言,冷笑一声。
林都统行事有赈灾钦差的告示为准,何来胡乱查抄一说?
“尔等让不让路?”杨志握紧长枪,眼中闪过凶光。
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也随之摆出攻击架势,势如破竹。
在场押殿衙差役面面相觑,还未打,气势就弱了三分。
陆谦见状,深感棘手。
他没想到这五城兵马司的兵丁竟然在新都统上任后,跟变了人一样。
以前的五城兵马司兵丁,也如押殿衙差役一般,是群不堪重用的废物。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陆谦口中的高太尉来了。
只见这高太尉身形瘦削,面额下长须工整,看起来还有些不威自怒。
“太尉!”
在看见主心骨的陆谦,方才在心里长舒一口气,连忙上前行礼。
连这群押殿衙差役都有了胆气,一个个眼目瞪大,做凶狠扮相。
那高太尉都不屑于去看杨志这粗俗武夫一眼,挥手就要扣押这粮食车架。
却不想。
一阵马蹄声让杨志脸色一喜。
林都统来了!
嗯?
高俅看向那鬼面都统,扫视一眼,而后嘴里冷哼四个字。
“故弄玄虚!”
林尘自然也在打量这位高太尉。
毕竟对方不大不小也算个知名人物。
若单论外表,高俅不像是个媚上欺下的奸臣。
“高太尉,听说你有个干儿子?”林尘不禁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高俅本以为林尘看见他,会问好行礼,起码做好面子功夫。
哪成想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他干儿子。
“林都统,你认识我那干儿子?”
“我想这京城,无人不知高衙内之名啊。”林尘语气当中带着莫名意味。
这话在高俅听来,只认为在嘲讽他。
谁人不知高衙内仗着高俅的权势,在京城欺男霸女,恶名远扬?
虽说这个世界没有宋徽宗,但是高俅不知道怎么得,跟和珅搞在了一起。
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借着和尚书的威风,高俅一个押殿衙五品衙尹,竟然能被尊称为太尉。
“杨志。”林尘忽的开口。
“卑职在。”
“先把粮食车架押送入库,谁敢阻拦,都一并抓起来!”
林尘语气平淡的说着,浑然不顾高俅越发变黑的脸色。
虽说这高俅比林尘官大,可两者却不是一个部门的,高俅的官威自然压不到林尘的头上来。
“林尘甲,这是和尚书的命令,让尔等释放粮铺掌柜,归还查抄粮食!”
见林尘执意如此,高俅只得搬出和珅的名头来。
果然。
这巨贪和珅,怎么可能放过发灾民财的好机会。
自己查抄粮铺,最为肉疼的就是他和珅了。
“和大人?”林尘故作讶然道,“本都统只听命于赈灾钦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