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她配合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其他几个世家?”许幼翎问道。
方诺点了点头:“不错,如今他们卢氏孤儿寡姐在位。可以说是他们卢氏最为虚弱的时候。其余世家想要上位,现在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否则一旦等他们姐弟俩稳住政权,他们想要动手就更难了。”
“卢紫嫣也正是发现了这点,所以想尽办法都要阻止这种事情发生。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她会亲自出使我岚山阁的原因。为的就是向我寻求破解之法。”
许幼翎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个计划都是你为她量身定制的?”
“一半一半吧。她在赌我的能力,我在赌他的胆量。现在看来,她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方诺感叹道。
“什么意思?”许幼翎不解的问道。
方诺莞尔一笑,说道:“卢紫嫣虽然身为长公主,可实际上把她看做一国之君也不未过。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我的一面之词?纵然我有麒麟才子的名头傍身,可事关她卢氏生死的大事。她不可能对我言听计从。”
许幼翎点了点头,这话说的很实在,换做是她也不可能这么做。
“而四季榜,就是证明我能力的最佳途径,也是她给我交的投名状。”
“投名状?四季榜怎么又成投名状了?”
方诺解释道:“四季榜是他们乐国的命根子。没了四季榜,乐国就等于废了一半。在八国中的地位立刻就会变成垫底的存在。我对四季榜动手,凭自己的能力把柳姑娘推到花爵夫人的位置。一来是向她证明我有随时颠覆掉乐国的能力。二来是让她能借助四季榜的由头,向其余世家发难。四季榜出事,将会成为她最大的一个抓手,也是打击政敌最有利的工具。”
许幼翎后知后觉道:“原来如此,难怪说四季榜是她交的投名状。她竟然连一国根本都敢拿出来赌。还真是胆大啊。她难道眼里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国家吗?”
方诺闻言不屑的说道:“国家?别逗了。她可是世家中人。在世家眼中家大于国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吗?他们世界之间不是经常流传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对了。叫只有千年的世家,哪来的千年的帝国?所谓国家,对这些世家来说,无非是供给他们吸血的工具罢了。只要家族长存,有没有乐国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你们是什么时候定下这个计划的?”许幼翎问道。
“从她离开岚山阁那天起。”
“也就是说,那些上山去岚山阁刺杀你的刺客全是假的?”
方诺摇了摇头:“那些刺客都是真的,去岚山阁,也确实是去刺杀我的。死士而已。他们怎么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么说,那些刺客全是卢紫嫣安排的咯。”
方诺轻笑道:“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许幼翎皱眉:“此话怎讲?”
“那些刺客,全部出自于乐国的项家。而对这些刺客下达刺杀命令的人,却是卢紫嫣的人。”
许幼翎惊骇:“好一招借刀杀人啊,这样就算查出来,也只会把线索查到项家身上去。”
方诺点了点头:“她要借我之手,除掉项家,就算除不掉,也要把项家搞废,再也不敢对他们卢氏的大位有所觊觎。”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她?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说你真想成为她的驸马?”许幼翎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一股醋意上涌。
方诺玩味的看着许幼翎,伸手在她脸颊上刮了一下:“啧啧啧,怎么了女侠?吃醋了?”
“呸。姑奶奶会吃醋。美死你了。”许幼翎傲娇道。
方诺也不点破她那点小心思,耐心的解释道:“因为我要立威。”
“立威?”
方诺点头:“自从我写出《八国论》后。八国就始终寝食难安。别看他们当初在岚山阁一个个向我保证的挺好。但其实个个都恨不得我死。我隐匿身份只是权宜之计,总不可能我这辈子都躲着不见人吧。”
许幼翎微微颔首。
“既然躲不掉,我也不想躲。那我就只能让八国的人看看得罪我的下场。记得当初在他们离开之前,我曾经对他们说过。我在着有《八国论》之外,还写了一本《灭八国策》。而现在的乐国。就是让他们感受一下《灭八国策》的威力了。”
“四季榜,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它既是乐国的支柱,也是给其余七国敲响的警钟。一个简单的刺杀未遂,我就能让乐国鸡犬不宁。与其拼命向其他人展现出你的无害,倒不用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们谁惹我谁死。畏威而不怀德。这就是八国的真实写照。”
“而就在我为此事一筹莫展之际,卢紫嫣向我提出了这个要求。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各取所需罢了。我用他们乐国来立威,而她却借此机会铲除那些对她卢氏大位有觊觎的世家。”
“但我们看似彼此合作,但又不是完全信任。于是我要在四季榜展现出我的能力。以证明我确实有鬼神莫测的手段。她则把四季榜押给我。破釜沉舟和世家一战。如果我成功了。那么她的计划便继续下去。如果我失败了。对她也没什么损失。最多就是另想它法而已。不过现在看来,一切进行的似乎都很顺利。至于她能不能拿下那几个世家,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方诺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并没有对许幼翎做丝毫隐瞒。
许幼翎听完后,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这种翻云覆雨,走一步算百步的手笔。她之前是想都不敢想。
她现在终于明白他爷爷为什么要称呼眼前这人为麒麟之才了。
她也更加佩服起卢紫嫣的魄力。同样身为女子,就卢紫嫣干的这些事。换作是她。她可没这个胆子。别看她杀人无算,可真要让她把天师府都押上去赌,那打死她也不敢。
再联想起自己之前干的那些事,不但毫无章法,也没有计划可言。完全就是凭着一腔血勇一意孤行。现在回头一看,当初的自己所做的那些。在这两人面前,显得是何其幼稚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