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瑾瑜。
在这里看到哥哥,崔姝言很惊讶。
还没等她问什么,洛瑾瑜就先开了口:“言言,一切有我。”
那些带血的事情,就由他来做。
他的言言,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坐着就好。
这话里隐藏的含义,崔姝言全都懂了。
这一刻,她的眼眶有些湿润。
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为她着想,总是想保护她。
哪怕,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保护。
可哥哥,就是哥哥啊。
崔姝言含泪点了点头:“好。”
洛瑾瑜微微一笑,朝着外面打了个手势。
外面的人,很快抬了一口缸进来。
那缸是盖着盖子的。
缸很快抬到了贤贵妃面前。
她惊恐地后退:“你、你们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们,我可是陛下的女人……啊,蛇!好多蛇!”
贤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丢进了缸里,很快,盖子被盖上,狠狠地摁住。
可,即便是盖上了盖子,大缸里面还是不断传来贤贵妃的惨叫声。
洛瑾瑜挡住崔姝言的视线,不让她去看,甚至,他还想捂住崔姝言的耳朵。
崔姝言摇摇头,拒绝了,含着泪问道:“哥哥,当时你一定很疼吧?”
“嗯,很疼,但是已经过去了。言言,不要用这些回忆来折磨你自己。到现在为止,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你会是一个幸福的母亲,一位尊贵的王妃,还是我洛瑾瑜此生此世都会拼尽全力护着的妹妹。所以,言言,我要你往后看。”
往后看,看余生的一切美好,而不是沉浸在无尽的痛苦的回忆之中。
崔姝言含泪点了点头。
“言言,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看着洛瑾瑜脸上温润的笑意,崔姝言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而崔姝言不知道的是,目送她离开之后,洛瑾瑜的脸色就完全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狠厉。
贤贵妃没能活过这一天。
她死得有多惨,崔姝言已经不再去想,只按着洛瑾瑜所说的,安心过好现在的生活。
贤贵妃死后,尸体是不能葬入皇陵的。
连同定国公府的所有人,也全部被斩首示众。
六皇子也被昭武帝贬为庶人,终生幽禁在府里,不得外出。
其余牵扯到的人,也都一一做了处置。
而高明澈的身世之谜,也随之解开。
大约是心里有了盼头儿,皇后的身体好得很快。
等到她能下地走路的时候,又把崔姝言请进了宫。
见到崔姝言,她省去多余的客套和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姝言,我知道你主意多,你能不能想个法子,缓解一下我和澈儿之间的关系?”
虽然高明澈的身世已经真相大白,可对皇后终究是不大亲昵。
即使会过来探望,但二人之间,并没有母子之间亲近的感觉。
所以,皇后有点着急。
这一点,崔姝言也有所耳闻。
不同于之前对皇后有求必应,这一次,崔姝言摇了摇头:“皇后娘娘,这件事,恕臣妇无法办到。”
“为何?”皇后不解。
“皇后娘娘,人与人之间的情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往日里生疏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突然之间就变得亲昵呢?这太反常了。”
“可我是他的生身母亲啊。”
“可这只是您的身份。这世上亲母子成了陌路的事情也不少见。情分这种事,欲速则不达。想来,亲人之间的情分在平日的一粥一饭之间,在朝夕相处之中。日日相处,不知何时就倾注了感情。现在你们之间的谜团已经揭开,只要彼此诚心以待,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崔姝言的一番话,说的皇后茅塞顿开。
是她太着急了,她迫切地希望她和她的孩子能够像这世间的其他母子一样亲密无间。
却忽略了这么多年来,她根本就没有做到一个母亲该做的所有,却希望在真相大白之后,立刻和高明澈做一对亲密的母子。
这就已经不是奢望了,而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想明白之后,皇后感激不已:“姝言,多谢你点醒我。”
“是您自己想得通,不然,就算是我说再多,您也是听不进去的。”
皇后会心一笑:“姝言,我都不想想象,你若是男子,该会做出多大的功绩。”
“虽是女子,却也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啊。”说着,崔姝言狡黠一笑,“皇后娘娘,说起来臣妇这里有件事还需要您帮个忙呢。”
“说吧,能办的,我都给你办。”
“若是不能办的呢?”崔姝言故意打趣道。
皇后看了她一眼,嗔道:“只要你不是想登基做女帝,本宫还真没什么不能办的。”
“皇后娘娘说笑了。我想开一家善堂,这善堂与寻常的善堂一样,会收留无家可归的女子和孩子。不同之处在于,这所善堂会传授女子赚钱的技艺。等她们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生活。”
“怎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
“皇后娘娘知道崔家吗?”崔姝言问道。
“结识你之后,我了解过关于崔家的情况。”
“崔尚晋有个姨娘,姓文。当初崔尚晋死了,崔大夫人苛待府里的姨娘,文姨娘活不下去,就央求我送她离开。临走的时候,她还带走了府里另一个姨娘的女儿。我原本以为从此以后,脱离了崔家的束缚,她能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可前不久我得到消息,她们俩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