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崔姝言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刚才和硕长公主的动作,应该只是下意识的举动,是她误会了。
崔姝言立刻道歉:“嫂嫂,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和硕长公主打断:“姝言,瞧你,怎么还小心翼翼的?你我之间,何时这么生分了?”
“怎么会呢?”说着,崔姝言走过去,紧挨着和硕长公主坐下,挽着她的胳膊说道,“嫂嫂,有句话,我就直接问了。先前我哥哥受伤的时候,吃了很多药,也不知那些药有没有伤着他的身子?”
崔姝言的话问的委婉。
和硕长公主却听懂了。
懂了之后,脸就红了。
她低下头去,声如蚊蚋:“他很好,很好的。”
崔姝言心里却有点犯嘀咕,总觉得和硕长公主的反应不太正常。
送走和硕长公主,崔姝言就找石榴去给洛瑾瑜送了信,让他下值之后到谢王府来一趟。
洛瑾瑜成婚之后,又去了一趟荒州,之后就接到了吏部的调令,如今他已经回京,在户部的司农署任职。
给洛瑾瑜送完信,崔姝言另外派了人去兵部,把谢行渊叫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谢行渊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怎么,想我了?”
崔姝言嗔了他一眼:“马上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能不能有点正经?”
“我怎么不正经?”说着,谢行渊揽着崔姝言的肩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顺手,还摸了一下她的肚子,问道,“孩子有没有闹腾?”
“没有,现在还小呢,感觉不到胎动。”
谢行渊笑笑,在她脸颊上又亲了一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我打听过,胎儿三个月之后就稳固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不可以!”崔姝言立刻打断他的话,免得话题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我找你回来,是等下我哥哥要过来吃饭,你负责把他灌醉。”
“灌醉大哥?为何?”
“我想给他诊脉,又怕他讳疾忌医,不自在。”
谢行渊深邃的眸子一转,俊美的脸颊上带着了然的笑意:“好,我明白了。”
等洛瑾瑜来了之后,谢行渊热情地招呼着,还请了文先生作陪。
洛瑾瑜眯了眯眼睛:“王爷突然这么热情,让下官好生惶恐啊。”
“大哥,眼下已经下值,称官职做什么?来,我敬大哥一杯。”
说着,谢行渊已经率先举起了酒杯。
洛瑾瑜看了看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却没有送到唇边的打算,继续追问道:“突然喝酒,总得有个缘由吧。”
“最近兵部的事太忙,以至于大哥回京之后,我还没同大哥好好地喝顿酒。这不,今天刚好是个机会。来,我敬你。”
洛瑾瑜淡淡一笑,饮了杯中的酒。
崔姝言在一旁看着,只是笑,专等着洛瑾瑜什么时候喝醉了,好摸一把他的脉。
然而,她等啊等啊,看着这俩人喝了一杯又一杯,却是一个比一个清醒。
这时候,文先生凑过来,低语道:“王妃娘娘,您之前见过洛大人喝酒吗?”
崔姝言摇摇头:“没见过。”
“属下瞧着,洛大人似乎是千杯不醉的体质。”
“怎么说?”
“王爷的酒量是在军营里练出来,不算是千杯不醉,最起码也是百杯不醉。可您看眼下的架势,王爷说话已经开始嘴瓢了,反观洛大人,却是思路清晰,吐字更清晰。依属下看,洛大人的酒量,只怕是在王爷之上。”
“啊?”崔姝言惊呆了。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之前的时候,也没见哥哥喝过酒。
眼见着这二人难分胜负,崔姝言忙说道:“行了,喝得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谁都不准再喝了。”
“不行!”谢行渊直接拒绝,“还没把大舅哥喝趴下呢,不能停!”
崔姝言一时还没找好说辞,洛瑾瑜已经眯了眯眼睛,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笑着问道:“你想把我灌醉啊?”
“对。”
谢行渊喝了酒,真话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倒。
“你把我灌醉,想做什么?”
“让我娘子给你把脉。”
随即,洛瑾瑜看向崔姝言,问道:“言言?”
“大哥,是这样的。我担心你的身体,又怕你讳疾忌医,所以就想着趁你醉了,给你把把脉。”
洛瑾瑜轻声一笑,直接把手腕伸了过来:“来,诊吧。”
崔姝言只得伸出手,为洛瑾瑜把脉。
从脉象上来看,洛瑾瑜的脉沉稳有力,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但,那方面的问题,有时候在脉象上显示不出来。
要说这方面的病症,还得去找刘缺德刘太医。
心里有了打算,崔姝言就笑了:“哥哥的脉象沉稳有力,可见是身体康健。”
“有言言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既然喝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回去了。若是回去晚了,怕婉兮夜里害怕。”
婉兮,是和硕长公主的名字。
崔姝言立刻点了头:“好,我命人送哥哥回去。”
“好。”洛瑾瑜笑着,无有不应。
回府之后,和硕长公主已经备好了醒酒汤。
一碗醒酒汤下肚,洛瑾瑜像是清醒了一些:“我让人回来说晚上不同你一起吃饭,你自己吃了吗?”
“吃了的。”
“都吃的什么?”
“吃了几个鲜肉馄饨……啊……”
和硕长公主一个没留意,人就已经到了洛瑾瑜怀里。
这下,洛瑾瑜瞧着又不大清醒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轻声问道:“婉兮,给我生个孩子,可好?”
“好。”和硕长公主红着脸应道。
下一刻,便是天旋地转。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榻之上。
帐幔落下,几乎一夜都不曾停止飘摇。
第二天一早,洛瑾瑜早早地去了户部衙门,和硕长公主却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
醒来之后,她身上有些疲累,就不怎么想起床,只吩咐兰鑫,给她倒一杯温茶过来。
只是,兰鑫递茶过来的时候,她没接好,茶盏就掉了下去,似乎又骨碌碌滚到了床底下去。
和硕长公主没在意,片刻之后,却听到兰鑫突然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被碎片扎到了?”和硕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开了帐幔。
可拉开之后,和硕长公主看到兰鑫在床边站着,手上没受伤,手心里却放了一枚通红的珠子。
她瞬间清醒,大声吩咐兰鑫:“拿远些!快拿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