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来的人还问,要不要何老五的尸首。
这时候,巧丫很冷静:“不要。随便找个山坳,扔了喂狼。”
渣爹活着的时候卖儿卖女,没给自己留后路,既然如此,死了也是不需要祭拜的,用不着下葬。
说完,巧丫就回了自己的宅子。
第二日,巧丫就出现在了崔姝言面前。
一过来,直接就跪下了。
崔姝言吓了一跳,忙去扶她:“这是怎么了?”
巧丫握着崔姝言的手,依旧跪着:“姝言姐姐,多谢您,要不是您,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娘的下落,还以为她是被狼吃了,尸骨无存。”
“傻丫头,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快起来。”
说着,崔姝言拉起巧丫坐在榻上。
原本,巧丫是有些婴儿肥的,可是这几日,这尖下巴竟是出来了。
崔姝言心疼不已:“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着,不用过来了。”
“不,我闲不住的。一闲下来就……”说着,巧丫又哽咽了。
崔姝言心疼不已。
可是,在这样的伤痛面前,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只能交给时间,等着巧丫自己走出来。
忙忙碌碌中,给洛瑾瑜准备的宅院总算是选好了。
这宅院距离和硕长公主的公主府不远,占地极大,买下宅子之后,崔姝言就让冯管家带着人,开始整理宅子里大大小小的角落。
转眼间,大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一日,崔姝言看着已经整理得初见成效的宅子,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候,却看到冯管家匆匆走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王妃娘娘,今日打扫的时候,在主院的内室里发现了这个。”
主院的内室,以后会是洛瑾瑜住的地方。
看到冯管家手里的东西,崔姝言不由得变了脸色。
那是一个稻草扎的小人,小人身上扎着数十个钢针,尤其是小人心口处的钢针,又粗又长,几乎贯穿了小人的胸膛。
那心口处的钢针之上,还插着一张小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一列文字。
崔姝言敏锐地发现,纸条上面写的,是洛瑾瑜的生辰八字。
一瞬间,崔姝言面若寒霜:“查!查这小人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时辰后,冯管家押着一个丫鬟,来到崔姝言面前。
“王妃娘娘,查清楚了,是这个叫翠芝的丫鬟干的。这小人原先是装在一个匣子里的,她说是有一个人给了她银子,让她把这个匣子放在主院里。至于给她银子的人是谁,她压根儿就不知道。”
“抬起头来。”崔姝言冷声道。
翠芝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急忙开口求饶:“王妃娘娘,奴婢就是一时贪财,真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求您饶了我吧!”
“把人带下去,依着府里的规矩办。”
依着府里的规矩,做出这种背主的事情,要杖责二十,然后逐出府去。
翠芝连声求饶,崔姝言不为所动。
“冯管家,府内的事情你管。外面的事情,我会交给石榴去查。”
但,这样隐秘的事情,是很难查的。
崔姝言想了想,问石榴:“最近,谢大夫人那儿有什么动静吗?”
“谢宅那边,内内外外的事情,廖彤霞已经完全把控住。奇怪的是,谢大夫人自从被崔大夫人咬掉耳朵之后,就没什么太大的动静。而且,就连谢春黛出嫁这样的大事,都是由廖彤霞一手操办的。”
“我记得,谢春黛的婚期就在这几天吧?”
“没错,就在三日后。”
崔姝言眸子微冷:“是时候会会这个老妖婆了。”
放小人这种事,多半和谢大夫人脱不了干系。
也只有她,会挖空心思想出这种法子对付哥哥。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戏看够了,也就到了该收场的时候。
三日后,谢春黛出嫁。
这样的大事,谢家二房的人早早地就来禀报了,希望崔姝言和谢行渊能够前去。
谢行渊最近比较忙,崔姝言就带着石榴去了。
谢宅今日,宾客盈门。
谢敬原先虽然不曾入仕,但是书画一绝,有不少的旧友。
再加上这一次谢春黛嫁入高门,他们自然也想着能巴结一番。
故而,来的宾客还不少。
今日这宴席,是廖彤霞大着肚子筹备的。
自然,为了避免她太过劳碌,廖家派了不少管事和下人过来帮忙,总算是把这场子给撑起来了,不至于显得太过寒酸。
谢春黛这会儿已经梳妆完毕,她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居然,要嫁人了。
嫁人了之后,等她站稳脚跟,有些账,就要开始算了。
谢二夫人打发走伺候的婢女,陪在谢春黛身侧,想跟她说点儿体己话。
这会儿,看着妆容精致的女儿,谢二夫人不由得落了泪:“春黛,若是你父亲能看到你出嫁,该有多好啊。”
谢春黛握住她的手,劝道:“母亲,父亲在天之灵,会为我感到高兴的。”
“嗯!”谢二夫人重重点头,拿帕子擦了泪,再次叮嘱道,“春黛,云安伯府是世家府邸,规矩大,你嫁过去之后,怕是会给你委屈受。你可千万得记住,不要逞强,能忍则忍。若是实在不能忍的,也要和姑爷商量着来,千万别一个人硬撑着。”
“母亲放心,我懂的。您不必为我担心,等过些时日,我给您买个宅子,您和弟弟从这里搬出去。他读书用功,是可以仰仗的。我不在的时候,您可千万别和大伯母多接触,能躲就躲。”
“哎呀,先不说这些,我再检查一遍东西,可千万别落下什么。”
谢二夫人的话音刚落,谢大夫人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弟妹、春黛,你们说什么呢?”
听到谢大夫人的声音,谢二夫人和谢春黛齐齐变了脸色。
自从没了一只耳朵,谢大夫人窝在她自己的院子里,已经很久都没出门了。
原以为她今日也不会出来,谁曾想……
谢二夫人给了谢春黛一个眼神,急忙应了一声:“大嫂,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弟妹,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春黛出嫁,我这个做伯母的怎能不到场?”
说话间,谢大夫人已经走了进来。
谢春黛起身相迎,行了一礼:“春黛见过大伯母。”
“一家人,不必客气。春黛,抬起头让我瞧瞧。哎哟哟,瞧瞧咱们春黛,可真是出落成了美人坯子。这要是嫁过去,得把云安伯的公子迷成什么样儿啊。”
谢大夫人鲜少如此热情,谢春黛隐隐觉得不对。
果然,很快,谢大夫人就说道:“这婚礼繁杂着呢,大半日都吃不了东西。这不,我让厨房的人准备了红糖鸡蛋。春黛,赶紧的,垫垫肚子。”
说话间,丫鬟已经把一碗红糖鸡蛋端到了谢春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