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宅子回来之后,崔姝言回到洛宅,再没出门。
谁知第二天一大早,赵国公夫人和赵思敏早早地就来了,一个个还都一脸担忧。
崔姝言纳了闷儿,她现在手底下养着的人有不少,消息也算是灵通的,可并未得到赵国公府出事的消息,怎么这母女二人,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但,她们落座之后,说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话,还总是趁着喝茶的时候偷偷瞄她,崔姝言都发现好几次了。
她正要问个究竟,谁曾想,何夫人也来了。
何夫人来了之后,先是和赵国公夫人来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之后,何夫人也坐下喝茶。
这下,这花厅里面,又多了一个边喝茶边偷瞄崔姝言的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崔姝言错愕道。
“没怎么、没怎么,你忙,你忙。”三人异口同声,之后又低下头喝茶,却还是借着喝茶的时候偷偷看她。
崔姝言疑惑万分,却在这时候听到石榴过来禀报,说云王妃来了。
不多时,云王妃到场。
于是,简单寒暄后,喝茶偷瞄的人又多了一个。
崔姝言打趣道:“你们几位若是再喝下去,我洛宅的茶水都要被喝光了。”
然而,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干笑几声,却是不说话。
崔姝言想了想,这四位家里同时出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想想看,若是户部尚书府、赵国公府连同云王妃一起出事,那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而且看这几位的眼神,明显是在担心她。
崔姝言轻咳几声:“几位,说说吧,这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赵国公夫人看了看其他人,率先表态道:“姝言,你既然认了我为义母,我自当尽到身为母亲的职责。就算是皇后娘娘对你不喜,谢王爷也因此对你心生怨怼,但赵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我们何府也一样。”
“云王府亦然。”
自从在除夕宫宴上,崔姝言帮了云王妃,云王妃就对崔姝言上了心。
虽然平日里来往不多,但,若是崔姝言遇上什么事儿,她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要知道,在除夕宫宴上,若不是崔姝言机灵,只怕她在中了药的情况下,还真有可能把皇后给掐死。
要真是那样,她没命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还会连累云王府。
听这几位说完,崔姝言疑惑了:“谢王爷对我心生怨怼?几位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说着,崔姝言不由自主地拉了一下领子。
那里,有某人昨晚疯狂时留下的痕迹。
赵思敏只觉得崔姝言是不好意思,直言道:“姝言,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咱们都是自家人,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崔姝言无力扶额,好嘛,她还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她正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和硕长公主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其他四人见状,急忙行礼。
和硕长公主连连摆手:“免礼免礼。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多礼,都坐都坐。”
打完招呼,和硕长公主看向崔姝言:“你也是的,不是跟你说了吗?有什么事让人去给我递信儿,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都不吱一声?”
“吱。”崔姝言鼓起腮帮子,吱了一声。
和硕长公主都气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玩俏皮呢?”
崔姝言也乐了:“皇后对我不喜,这件事是不假。但是谢行渊对我心生怨怼,这消息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
“哎呀,姝言,你都开始看宅子了,还瞒着我们干嘛啊?”
“宅子?什么宅子?”
“我就问你,你昨天是不是去看了宅子?”
“是。可是……”
“还可是什么?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孩子,想把宅子买在王府附近,这样以后看孩子也方便。可这事儿你实在是没必要藏着掖着。”
崔姝言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和硕长公主,又看了看其余四位,发现她们脸上的表情都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担忧,也是不作假的。
崔姝言也是服了:“那宅子我是给巧丫看的。”
“啊?那你为什么搬回洛府来住?”
崔姝言哭笑不得,就把谢行渊干的好事儿说了出来。
当然,她省略了她狂踹谢行渊的细节。
听完,几人将信将疑,面面相觑。
这时候,和硕长公主突然走近,盯着崔姝言的脖子看了好几眼,之后意味深长道:“姝言,你不会是怕我去找谢行渊的麻烦,所以才在这儿粉饰太平吧?”
“自然不是。”
“瞎说!我都看到你脖子上的伤了!”说着,和硕长公主走近,拉了一下崔姝言的高领夹袄,怒道,“还想骗我?你这里这么红,分明是谢行渊打你了。我看他平日里正正经经的,竟不知他私底下竟是这么变态的人,打女人还就罢了,居然还掐你脖子!不对,这痕迹不像是掐的,是唇形,像是咬的!谢行渊这个变态!”
顷刻间,云王妃、赵国公夫人、何夫人、赵思敏都围了上来,想要一看究竟。
崔姝言的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内心在疯狂咆哮:地缝儿啊地缝儿,你在哪儿,快让我来钻一钻!
然而,地缝是没有的。
尴尬却是存在的。
只不过,云王妃等人看清楚崔姝言脖子里的红痕之后,皆是一脸了然,用咳嗽掩饰尴尬,一个个都说家里有事,不一会儿就走了个干净。
唯有和硕长公主,叭叭叭一顿说,回头一瞧,见云王妃等人都走了,她自己又开始生气:“她们怎么都走了,莫不是怕了谢行渊?好哇,我看她们平日里一个个也是一副为你着想的模样,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个都逃了?”
崔姝言看着此刻张牙舞爪的和硕长公主,只觉得一言难尽。
她咬了咬牙,脑汁儿都要用尽了,也没想出来怎么跟和硕长公主解释这件事。
好巧不巧,这时候,谢行渊回来了。
顿时,和硕长公主跟个炮仗一般冲了上去:“谢行渊,你咬姝言的脖子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