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思邈和刘有德,崔姝言再次重申:“这个功劳,你们两个人去领。对这,你们有什么好疑惑的吗?”
说白了,贤贵妃送来的这个医治鼠疫的法子很有效。
这一点,在洛宅之中已经得到了有力的证实。
宫里很快会派太医前来,到时候,这个法子推广开来,就可以造福万民。
这种大好事,是会载入史册的。
而她已经不需要这层光环,姑且把这好事让给刘思邈和刘有德,权当是对他们俩的补偿。
毕竟,这几天在洛宅,二人无论是在身体还是精神上,都遭遇了巨大的折磨。
而且,若是有了这等功劳,对于日后二人行医治病很有帮助。
却不曾想,二人一再推辞。
刘思邈推辞的理由很简单:“崔姑娘,我主要是给人治腿的,就算是这医治鼠疫的功劳落在我头上,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我也一样。”刘有德附和道。
“那你们可想好了。太医院的人马上就来了,兴许,这是你们进入太医院的机会。”
刘思邈连连摆手:“那我就更不想去了。我这个人散漫惯了,要是让我去太医院当值,那还不如杀了我。”
刘有德眼睛一转:“真能去太医院啊?”
崔姝言点点头:“十有八九。”
刘有德鸡贼地看了刘思邈一眼:“刘老哥,有道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要不这功劳,就给了我,如何?”
刘思邈瞥了他一眼,对崔姝言说道:“崔姑娘,你可想好了。这老小子心术不正,这功劳若是给了他,他若是利用这个来做坏事,只怕会连累你。”
一听这话,刘有德立刻就不干了:“刘老哥,你怎么还当面说我坏话?我怎么就心术不正了?”
“既然是当面说,就不叫坏话。”刘思淼理直气壮道。
崔姝言琢磨了一下,问刘有德:“你为何想去太医院?”
“若是我去了太医院,也算是有了一官半职。到时候,谢绍航要是想对我动手,就需要掂量掂量。而且,我很想念我的家人。”
说着,刘有德的眼睛里涌出些许的泪水。
就因为谢绍航的缘故,这些日子他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
虽然也能吃饱穿暖,可日复一日见不到自己的家人,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要知道,他最初的时候利用医术坑蒙拐骗,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家人过上好日子。
谁劳碌奔波,为的不是自己的家人呢?
崔姝言点了点头:“那好,这个功劳就给你了。不过,你记着,入了太医院,就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刘有德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几人刚商议完,和硕长公主和太医院的人就到了。
太医院的人自去检查府中众人的状况,而和硕长公主则把崔姝言拉到一旁说话。
“姝言,这医治鼠疫的功劳,你最好别要。”
“为何?”崔姝言明知故问。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这样大的功劳落在寻常医者的身上是福分,可对于你而言,却是催命的刀。这次的事情,和贤贵妃脱不开干系。若医治鼠疫的功劳落在你的头上,你的声望自然会水涨船高,但与此同时,会有很多人找你求医。一旦找你求医的人多了,就容易出岔子。”
和硕长公主的意思,崔姝言很清楚。
毕竟,若是医治鼠疫的功劳落在她头上,她的名声会空前的好。
但与此同时,她是贤贵妃的眼中钉肉中刺,但凡是贤贵妃从中作梗,找那么一两个人去找她求医,再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死去,到那时候,她就会摊上治死人的罪名。
正所谓登高易跌重,若有人因她而死,先前即便是有再大的名望,到最后也是一场空,还会因此落下骂名。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崔姝言才选择不要这个功劳。
更何况,多了这个功劳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倒不如做了顺水人情,送给刘有德。
此时,宫中。
贤贵妃看着乔装打扮,出现在她面前的谢大夫人:“你都知道了?”
谢大夫人面色狰狞:“为何?为何就连这样天衣无缝的局,崔姝言都能全身而退?”
“若不是远儿落在崔姝言手里,本宫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说着,贤贵妃仍然意难平。
原本,这该是多么高明的一个计策啊。
先毁了崔姝言的名声,再让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事后,任是谁也无法找出真正的凶手。
可这样一个完美的计策,偏偏就这么毁了。
谢大夫人更是气恼:“娘娘,按理说六殿下身边有人保护,为何还会出这样的岔子?”
贤贵妃抬眸,瞥了谢大夫人一眼:“你这么说,是在责怪本宫办事不力吗?”
“臣妇不敢。”
嘴里说着不敢,心里却是有怨言的。
若不是六皇子出现在洛宅,这个计策原本可以万无一失的。
可六皇子出现在洛宅,他们投鼠忌器,不得不把药方拱手送上。
如此一来,先前做的所有努力,就全都付之东流。
贤贵妃的声音冷了下去:“慌什么?这一次不行,还有下一次。”
察觉到贤贵妃的不悦,谢大夫人忙顺着她的话说道:“没错。这一次这样大的功劳,崔姝言定会揽在自己头上。如此一来,咱们以后对付她的机会还多着呢。”
“崔姝言不是个糊涂鬼,日后你但凡是要对她动手,必须先告知本宫,不可乱来。”
“自然。”
就这样,二人达成共识。
洛宅之中,太医院院判孟守正亲自给洛宅里的所有人诊脉,从而确认,这里面的所有人都没有感染鼠疫。
很快,洛宅之中用来医治鼠疫的药方送到了孟守正手里。
孟守正仔仔细细地看完,不由得拍手叫好。
他看向崔姝言,目光殷切:“崔姑娘,这药方当真是妙极,是何人研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