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茹吓了一大跳,转过身提起裙子就往姜诗语的房里跑。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姜诗语倒在地上,脖子里一圈刺目的红痕不说,旁边的房梁上,还悬着一条打了结的白绫。
即便如此,姜诗语还是挣扎着要悬梁,幸亏有两个丫鬟拉着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姜妙茹顿时就吓哭了,扑过去抱住姜诗语:“小姑姑,您别这样!您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别这么想。我寻死,是因为我没了活下去的理由。是我软弱,曾经的海誓山盟,他说背弃就背弃了,这让我怎么承受?”
“小姑姑,你别这样!难不成负心人好好活着,您这个痴心人反倒要寻死不成?”
“罢了,终究是我福薄,配不上他。”
“不是这样的。小姑姑,你这么好,足以配得上这世上所有的一切!是他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如此!”
“或许吧。”说着,姜诗语的唇角挂着一抹惨烈的笑。
看她这样子,怕是以后还要寻死。
姜妙茹劝道:“小姑姑,您千万不能再寻死了。您要是死了,我也、我也随您去!”
姜诗语猛地看向她,还朝着她的手面打了一下,语气瞬间变得严厉起来:“妙茹,你胡闹!罢了,就算是为了你,我也得好好活着!还有,今日我寻死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好,不告诉他们。他们都不懂你,只有我懂你。”
“傻孩子,你去歇会儿吧。我也想静一会儿。”
“不行,我要在这里守着您。不然,我怕您想不开。”
“不会的。为了你,怎么着我也得活着。”
“小姑姑!”姜妙茹抱着姜诗语,哭得泣不成声。
却没留意到,此时此刻,姜诗语眼眸中划过的一丝不屑。
等姜妙茹擦干眼泪走出去,还能看到姜诗语站在窗口对她微笑。
只是那笑容很牵强,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笑出来的。
姜妙茹明白,小姑姑这是怕她伤心,强颜欢笑。
然而,姜妙茹不知道的是,等她出了姜诗语的院子,姜诗语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漠。
一旁,丫鬟担心道:“小姐,郡主能上当吗?”
“怎么不能?我照顾了她那么多年,在她心里,我比她那个公主母亲都重要!眼下我都要寻死了,她怎么会不为我出气呢?”
“公主若是有所察觉,怕是对您不利。”
“她察觉到了又如何?当初妙茹小时候生病,不眠不休守在妙茹身边的是我,她这个亲娘又做什么去了?我为她照看孩子,尽心尽力,可到头来,我不过是让她去陛下跟前求一道赐婚的旨意罢了,她都数次推脱,怎么都不肯同意。若她早早答应了,现如今还有那个崔姝言什么事儿啊?”
姜诗语越说越气:“于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于我,却是一生。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她连这件事都不肯答应。是她不仁在先,现在我做什么都不为过。”
见姜诗语咬牙切齿的,丫鬟也不敢再说什么。
另一边,姜妙茹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越想越觉得姜诗语可怜。
小姑姑都要寻死了,可见是伤心到了极点。
可是,凭什么啊?
凭什么辜负了小姑姑的人好端端地活着,不久就要娶妻,小姑姑却要整日以泪洗面呢?
这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
她不服气,定要想个法子,解决这件事。
今日,和姜妙茹一样心绪颇不平静的,还有崔大夫人和谢大夫人。
谢大夫人一早就派了人去谢王府门口守着,想看看谢行渊会给出怎样的聘礼。
等传信的人回来,谢大夫人气得在她房里摔了好久的东西。
之前,她也知道谢行渊手里有好东西,却不知他手里的好东西居然这么多。
上好的夜明珠、珍珠、金器玉器银器,跟不要钱似的往洛宅送。
原本,这些好东西都该是她的啊!
当初她费尽心思住到谢王府去,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
只要谢行渊死了,这些好东西都是她的!
只可惜,是她棋差一招,最终让崔姝言捡了漏儿。
一想到这些好东西日后都归崔姝言所有,谢大夫人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这些东西,原本都应该是她的才对!
不行,她一定得想个法子,阻止这一切!
另一边,崔府。
自打崔尚晋走了之后,崔大夫人是彻底没了精气神,生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收到崔尚晋的死讯。
如此一来,她的消息也就不那么灵通。
若不是听丫鬟闲谈,她还不知道今日就是谢王府往洛宅送聘礼的日子。
一听谢王府往洛宅送了那么多好东西,崔大夫人直接下令,割了那闲谈的丫鬟的舌头。
要怪,就只能怪这丫鬟自己多嘴,不该在她跟前说起这些。
可转念想起丫鬟口中所说的那些聘礼,崔大夫人就嫉妒得发狂。
原本,那些好东西都应该抬进崔府里来的!
谁知这崔姝言竟是如此的执拗,不让谢王爷来崔府提亲还就罢了,聘礼居然也不往这边送,真是过分!
崔大夫人气得要紧,她抓紧了手里的帕子,连指甲断了都不曾发觉。
这时候,崔明珠走了进来,抱怨道:“母亲,你听说了没有?谢王爷居然给了崔姝言天价聘礼!她怎么配啊!”
“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听这些闲言碎语做什么?”
“我就是不服气嘛。明明崔姝言什么都比不过我,偏偏她有了这样的好运道,入了谢王爷的眼,如今竟是一飞冲天了。如今我那些小姐妹见了我,也不事事以我为先,竟然还求着我带她们去见崔姝言,想跟她套近乎,真是过分!”
“你不愿意带她们去不带也就是了,在我跟前抱怨什么?”
“母亲,我就是气不过。她崔姝言凭什么啊?”
崔大夫人原本心里就无比焦躁,此刻听崔明珠这么说,更是没半分好脸色:“你甭管她是走了狗屎运还是怎么着,至少她有了这样的好运气。你若是不服气,就该好好想想,怎么能比她做得更好!”
“母亲,好端端的,您对我发火做什么?要我说,这件事就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