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何医女所说,何家的儿子和媳妇们的脉象都很正常。
没有任何症状表明,他们有生不出孩子的迹象。
可事情,偏偏就是如此蹊跷。
出了何府,崔姝言仍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身体没有问题,按理说不至于不孕。”
何医女点点头:“从医理上来看,的确如此。可事情偏偏就这么发生了,这才是最蹊跷的地方。若是心思险恶的人有这样的厄运还就罢了。偏偏何夫人一家人都是温良敦厚的,这么多年来,何家的儿媳们明面上也没有怨言。而且,何家的儿子们也都有情有义,甚至曾经提出让自己的妻子改嫁。男人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
崔姝言点点头,深以为然。
她想了想,说道:“有道是术业有专攻,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谁?”
“济世堂的刘大夫。”
当初,谢绍航放纵成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刘大夫还是用偏方把他救了过来。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刘大夫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有了这个打算,崔姝言就吩咐石榴,让她去一趟济世堂,把刘大夫请过来。
谁知石榴去了之后,过了一个时辰还没回来。
崔姝言不禁有些担心,虽然石榴身手好,可常言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担心石榴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不然,去济世堂请一个刘大夫而已,不至于去这么久。
她正打算派人去济世堂看看,就看到石榴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有些狼狈,衣服上还沾了泥点子。
崔姝言担心不已:“这是怎么了?”
石榴喘了口气,说道:“奴婢去请刘大夫,却发现他被人追杀,就把他给救了。但是,追杀他的人有些身手,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不过您放心,我蒙了面,他们没看到我的脸。”
“追杀他的是什么人,你可认得?”
“不认得。但是,据刘大夫自己说,应该是谢家的人。”
听完,崔姝言心里就有数了。
这时候追杀刘大夫,很显然是谢绍航的身子出了大问题。
得知石榴已经把刘大夫安置到了后院的柴房,崔姝言立刻戴上帷帽,去了柴房。
柴房里,刘大夫浑身被捆绑,脸上还蒙着黑布。
听到有开门的声音,刘大夫吓得浑身直抖,带着哭腔道:“谢少爷,我也就是见钱眼开,这才出此下策。我、我可以把你之前付的诊金都还给你!”
“现在才知道退还诊金?晚了!”崔姝言的语气十分凌厉。
听到是女子的声音,刘大夫怔了一下,问道:“你、你是谁?”
“你话真多!”石榴人狠话不多,直接上前,甩了刘大夫一个耳光。
如今落入这般境地,刘大夫也不敢再多嘴,只颤抖着嘴唇问道:“要、要怎么才能放过我?”
原本,他是打算从谢府捞一笔就走人的。
到时候天高海阔,谢府的人自然找不到他。
可谁知道,那位谢家少爷突然就彻底不行了,软哒哒的,比面条子还软,别说圆房了,就算是去茅房都会尿身上。
那谢家少爷着急忙慌地把他叫过去,他也懵了。
因为按照他开出的方子,谢少爷要等过段时间才会不行。
可,就算是不行,也不至于像软面条子一样。
当下,刘大夫就知道大事不妙,借口回去取药,想要溜之大吉,却没想到那位谢家少爷也不是个好糊弄的,竟然暗中派人跟随。
他拿着包袱刚出门,就被人堵住了。
“你且说说看,我家少爷这身子,要怎么才能好。”说完,崔姝言又加了一句,“说实话,不然,当心你死了不说,还要连累你父母妻儿!”
“祸、祸不及妻儿啊!”
“你现在知道祸不及妻儿了,早些日子你干嘛去了?你要是识时务,就现在把实话说出来,兴许我还能留你一条狗命。若是你冥顽不灵,再这般浪费我的时间,我就派人找上你的妻儿,把他们一个个带到你面前,一刀一个,到时候我看你说不说!”
刘大夫一听就怕了。
可是,要是把实话说出来,他也是活不成的。
那样的世家大族,唯一的继承人没了传宗接代的本事,这是要人命的。
都怪他当初太贪心,想着多敲谢家一笔银子出来,如此一来他养老的钱也就够了,不必再像从前一样辛苦,谁曾想,这些世家大族的人,防备心也太重了。
总之这一次,他是栽了。
无奈,他只得说了实话:“实在不是我医术不精,而是谢少爷此前那一次放纵,着实是伤了根本。我虽然用了药把他救了回来,可他到底是不成事了。偏偏他这人又菜又爱玩,总想着要试一试,试了不行就觉得是我的药不行。没办法,我只能继续用药,可这药,到底是治不了根本的。”
“如此一来,会导致什么后果?”
这个问题,刘大夫不太敢回答。
他刚一犹豫,崔姝言就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想说实话了,既然如此,我也犯不着跟你浪费时间!”
说完,崔姝言转身就走。
刘大夫这才慌了:“我说!我说!日后、日后怕是不能成事了。”
他不敢说是不能传宗接代。
可这一点是明摆着的,都不能成事了,去哪里传宗接代去?梦里吗?
听完,崔姝言心里就舒坦了。
“你能如此坦诚,我很满意。现在,我手里也算是捏着你的秘密了。”
“我的秘密?”刘大夫顿时反应过来,“你、你不是谢家的人?”
“当然不是。不过,什么时候把你交给谢家的人,还要看我的心情。”
刘大夫是个人精,一听这话,他就知道崔姝言这是事儿交代他去办,立刻道:“姑娘,您只管开口,但凡是我能办到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最好不过。”知道刘大夫是男科方面有名的大夫,崔姝言直接问道,“若是男子身子康健,妻子也没有问题,却迟迟怀不上孩子,这是何问题?”
“有可能是男人的种子不行。”
“可,若是这男子曾经让妻子怀过孩子呢?”
怀过孩子,就不能说是种子不行。
“那也有可能是日子不对。”
“日子不对?”崔姝言重复着这四个字,有些困惑,“何为日子不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