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巧丫不解道:“小姐,这沈姨娘竟然来找您给她儿子安排书院,真是好笑。”
“巧丫,你这样想可就错了。这沈姨娘上门,求我给她推荐书院是假,借机挑事儿才是真的。今日我若是应了,在谢大夫人那儿,只会更加记恨我。我自然是不怕她记恨我的,但是,我不能接受别人利用我。”
说完,崔姝言又补了一句,“巧丫,这个沈姨娘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往后遇上她,要多长几个心眼。”
“小姐放心,奴婢记下了。”说着,巧丫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叹道,“小姐,幸亏奴婢不是您,不然奴婢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天呐,我得空儿得去给铁蛋哥说一声,让他以后千万别纳妾。不然,我这么没脑子,一定会被害死的。”
崔姝言忍俊不禁:“巧丫,你可真是不害臊。一口一个铁蛋哥。人家刘忠都说了,这是小时候的小名,不好听,让你不要叫了。你可倒好,还一个劲儿地叫个不停。”
“小姐,你知道铁蛋哥的小名为啥叫铁蛋吗?”
“为啥?”
“原本,铁蛋哥的小名叫羊娃。结果那时候,铁蛋哥老是动不动就生病,可把他娘给急坏了。没办法,他娘就带着他去算命,人家算命的说,铁蛋哥之所以总生病,是因为他这小名太弱,得起个结实的名字才好。所以,就改名叫铁蛋。您想啊,这铁蛋总够结实了吧。”
听完,崔姝言没忍住,乐了。
这个理由,也太好笑了吧。
崔姝言笑了好一会儿,笑得肚子都疼了,吓得她摸着肚子,再不敢笑了。
乐乐呵呵的,这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得知谢绍航那边又请了刘大夫入府,崔姝言就更高兴了,连饭都多吃了一大碗。
可是,吃多之后,起初没觉得有什么,等睡觉的时候就有些不舒服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无奈之下,她翻身下床,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她正走着,冷不丁听到窗外传来一个声音:“为何走来走去,是哪里不舒服吗?”
是谢行渊。
崔姝言吓了一跳:“叔、谢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着,崔姝言急忙打开窗户,让谢行渊进来。
不然被旁人看到,还以为怎么了呢。
可等谢行渊进来之后,崔姝言又觉得她这举动太过奇怪,就跟巴不得谢行渊进来似的。
这时候,谢行渊等不及,问道:“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不舒服的。”崔姝言关上窗子,答道。
谢行渊皱了皱眉:“有哪里不舒服就直说。不然平时这个时候,你早就睡了。”
崔姝言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平时这个时候早就睡了?是不是石榴告诉你的?”
“不是,你误会了。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最近失眠,时常在你的屋顶上散步。”
听完,崔姝言都惊呆了。
这话多冒昧啊。
睡不着,在屋顶上散步,这人是有病吧。
而且,还不去别人的屋顶,偏偏来她的屋顶。
之后,谢行渊补充道:“我是担心有人对你不利。”
“石榴就在外院住着呢。但凡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一定能知道。”
“可能、是我关心则乱吧。”说完,谢行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又顺着之前的话题问道,“你还没说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睡不着是因为吃撑了。”
“啊?”即便是镇定自若如谢行渊,也被这个答案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瞬间,崔姝言觉得有些难为情:“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走吧。”
“嗯。”谢行渊倒是没坚持,直接就走了,还是走的窗户。
崔姝言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这人怪怪的。
不过,她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谢家的人如何,也就不需要再考虑。
可是,这会儿肚子真的好撑啊。
没办法,还得接着走。
然而,走了没多远,窗外又传来谢行渊的声音:“我又回来了。”
崔姝言惊讶道:“您怎么又回来了?”
说话间,谢行渊已经翻窗而进,手里还举着什么东西。
等他走到跟前来,崔姝言才看清楚,谢行渊手里拿着的,是两串糖葫芦。
烛光下,被竹签串起的山楂看起来圆润油亮,又有甜丝丝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引得崔姝言瞬间就咽了下口水。
谢行渊唇角含笑,直接把糖葫芦递给她:“吃吧。”
崔姝言也不客气,拿过来就吃。
这酸酸甜甜的味道,甚是开胃,吃完之后,崔姝言就觉得肚子里没那么难受了。
她不好意思地朝着谢行渊笑了笑:“谢大哥,让你见笑了。”
“不至于。”
崔姝言觉得奇怪:“这么晚了,还有人卖糖葫芦?”
“没有。我去了一趟卖糖葫芦的人家里,让他起来做的。你若喜欢,改日我再去买。”
“不不不。”崔姝言连连摆手。
大可不必。
她都不敢想象,那个卖糖葫芦的人今晚会有多摸不着头脑。
想想看,人家睡得好好的,突然间一睁眼,就看到床头就站了个人。
原本以为是谋财害命的,谁知道这人竟是来买糖葫芦的。
而且,谢行渊深夜去买糖葫芦,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人家钱。
想着想着,崔姝言就觉得很有意思,低低地笑出了声。
见她笑,谢行渊也跟着笑了一下:“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崔姝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戒备地看向谢行渊:“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这里?”
“你最近的行事风格,分明是没给自己留后路。没留后路,就说明你不打算在这里久待。”
谢行渊,果然够聪明。
崔姝言点点头:“没错,我是不打算在谢府久待。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不必。谢大哥是做大事的人,我这些小事,就不劳谢大哥费心了。我顾得过来。”
“嗯。”谢行渊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但是,他也不走。
崔姝言好困,坐在床边,脑袋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往下一点一点的。
见状,谢行渊走过去,用手托住她的脸。
瞬间,崔姝言就不困了,仰起脸,惊愕地看着谢行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