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看到谢大夫人过来,安平侯夫人立刻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谢大夫人的神色却是淡淡的,不见丝毫喜色不说,反倒是有些不耐烦。
崔姝言明白,这是谢大夫人在报复安平侯夫人前些日子的怠慢。
这一点,安平侯夫人心里也是清楚的。
她疾走几步,迎上前去,身子微躬,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谢大夫人,可算是把您等来了。”
谢大夫人瞥了她一眼,仿佛是这会儿才看见她似的,慵懒道:“哦,原来是安平侯夫人啊。这是什么风,竟然把您给吹来了?”
“还不是我那儿子,自从见了春雅姑娘后一直念念不忘,日日念叨着非春雅姑娘不娶。这不,我这个做母亲的,只好圆了他的心愿,登门求娶。”
“竟有这样的事?可我之前明明记得,令郎并不中意我女儿。”
“年轻人嘛,一时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也是有的。现在,对于前些日子说出来的话,他追悔不及,日日捶胸顿足,懊悔不已。这回,就请您高抬贵手,圆了我这傻儿子的心愿吧!”
谢大夫人面露难色:“这可不大好办了。我女儿对先前的事情记恨得很,只怕,她这辈子都不愿意搭理令郎了。”
“啊呀,那就请您多多为犬子美言几句。若是娶不到令爱,只怕他要郁郁而终的。”
“哦,这样啊。我家女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待我回头问问她再说吧。”
见状,安平侯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很快又恢复如常,堆起满脸的笑容说道:“自然是该问问的。那,我明日再来?”
等了好一会儿,谢大夫人才懒洋洋道:“可以。”
话说到这儿,安平侯夫人就告辞离开。
崔姝言也就不用再逗留,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来之后,巧丫再也忍不住,直接问道:“小姐,安平侯夫人不是前天还不同意吗?怎么今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自然是因为有人用强权压她。”说着,崔姝言皱了皱眉。
安平侯府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虽然到了这一代有些势微,可底蕴到底还是在的。
放眼整个京城,能用权力压迫安平侯府的人,并不多。
“巧丫,刘忠送消息过来了吗?”
“还没。”
“那就再等等。”
到了傍晚的时候,巧丫出门,带回了刘忠探查到的消息。
原来,昨日安平侯夫人急匆匆出了一趟门,刘忠的人立刻跟上。
但,跟了没多远,就把人跟丢了。
因为安平侯府的人把马车赶得飞快,压根儿就跟不上。
线索到这儿,几乎等同于断了。
崔姝言不甘心。
她必须要弄清楚谁是谢大夫人背后的势力,不然,后面会有麻烦。
崔姝言思来想去,下了暗道。
和上一次一样,先让石榴上去通报。
不巧的是,这回谢行渊不在。
文先生见了崔姝言,彬彬有礼道:“崔姑娘,您先等会儿,王爷马上就回来。”
这一声崔姑娘,倒是把崔姝言叫糊涂了。
往日,不都是叫她少夫人的吗?
可这疑问,也不好当面问出来。
想到巧丫在另一头望风,若是时间久了不好,崔姝言便说道:“文先生,这事儿跟您说也是一样的。您人手多,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昨日安平侯夫人的动向。我想知道昨日她去见了谁。”
“好。待查到消息,在下会立刻通知姑娘。”
崔姝言点点头:“多谢。”
说完,崔姝言就告辞了。
她前脚刚离开,文先生刚把暗道入口的木地板放好,谢行渊就匆匆而回。
大约是走路太着急的缘故,他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
要知道,谢行渊身手高强,耐力十足,平日里与人交手,就算是打上三四个时辰,连一滴汗珠也没有。
今日这样,倒是反常。
一进门,他就将房间内打量了一遍,没看到人,立刻就皱了眉:“人呢?”
“回王爷的话,已经走了。”
谢行渊身上一松,直接瞪了文先生一眼,阴阳怪气道:“平日里不是能耐得很吗?怎么连把人多留一会儿的本事都没有?”
文先生眉眼一动:“王爷的话,属下记下了。下一次崔姑娘若是着急要走,属下就拿绳子把她捆起来!”
“你敢!”谢行渊怒目圆睁。
“哦,不能捆啊。要是不能捆,腿长在崔姑娘身上,属下要如何留呢?”
“你……”
最终,谢行渊白了文先生一眼,不想搭理他。
他悻悻地坐下,心情肉眼可见的不好。
文先生上前:“王爷,崔姑娘过来,是有事相求。”
“何事?”谢行渊顿时来了精神。
文先生就把崔姝言所求的事说了。
说完,就收获了谢行渊的一记白眼:“既然如此,还不赶紧派人去查!”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
说完,文先生溜之大吉。
另一边,崔姝言回房之后,去了钗环,打算睡觉。
可真躺在了床上,却是睡意全无。
她是一定要报复谢绍航等人的,如今发现他们背后有靠山,她就要重新计划一番。
仇是一定要报的。
知道了靠山是谁,才能见招拆招。
不然,若是这个靠山出手,她之前做的一切,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这一点,崔姝言想的很明白。
而且,也正是因为有这个靠山的存在,谢大夫人才敢算计谢行渊。
上一世,还真就让谢大夫人如愿了。
这一世,有她在,她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崔姝言正想着这些,却听到窗户啪嗒一动,有人进来了。
还没等她摸到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
是谢行渊。
崔姝言立刻放下警惕,坐起身来:“叔祖父,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嗯?”谢行渊有些不悦。
“谢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谢行渊这才开口:“文先生派我来告诉你查到的事情。”
“文先生派您?”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有点倒反天罡呢。
谢行渊却是脸不红心不跳:“最近松鹤堂人手不足,多数人都派出去了。也就本王,比较闲。”
“哦,这样啊。怪不得。那文先生有没有查到,昨日安平侯夫人去见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