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母亲,您问的这都是什么啊?”说着话,谢春雅的脸已经红了。
谢大夫人心底一沉,声音也跟着冷厉起来:“回答我的话!”
见谢大夫人冷了脸,谢春雅不敢打马虎眼,红着脸道:“他、他摸了我的手。”
“还有呢?”
“没、没了。”
“说实话!”谢大夫人一拍桌子,怒喝道。
“还亲了我。”
说完,谢春雅的头低了下去,唇角却洋溢着笑意。
谢大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就坐不住。
她原本只是诈一下女儿,谁曾想,居然真的就到了这个地步!
“从小我就让教养嬷嬷教养你,怎的教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是半点规矩都没学会!连婚约都没有,居然就被人摸了手,还被亲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还哪里有名声在啊?”
“母亲,他说过会娶我的。”
“傻子!这世上最靠不住的,便是男人的话!”
谢春雅不乐意了:“母亲,程公子他不一样。他和这世间的所有男子都不一样。”
谢大夫人白了谢春雅一眼,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
这世上的男人,都一个样!
可现在,已经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了。
谢大夫人让荣嬷嬷看好谢春雅,不许她再出去,然后就急吼吼地去找谢良。
这一找,居然发现谢良也不在府中。
“老爷去何处了?”谢大夫人厉声道。
她的话音刚落,谢良就背着手,踱着步子从外面走了进来,面带不悦:“这般大呼小叫的做什么?”
谢大夫人着急啊,也顾不上细说,拉着谢良就进了房间,把谢春雅的事情跟他说了。
谢良气得直拍桌子:“这内院一直是你在管的,怎的如今儿子落榜的落榜,女儿又出了这种事情,你到底会不会管家?”
“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没有尽心尽力为这个家,你心里不清楚吗?”
谢良直视着谢大夫人的眼睛,幽幽道:“你尽心尽力的为谁,我还真不清楚。怎么,今日夫人要与我好好说道说道吗?”
谢大夫人的眼神闪了一下,语气明显软了许多:“老爷,现在我们说的是春雅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安平侯府不对。咱们春雅不懂事,他们府上的小侯爷还能不懂事吗?”
“事已至此,已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安平侯府的门第倒也不错,搭上咱们谢府,也算是门当户对。”
谢良说这话,多少有点语气不足。
他自己文不成武不就,半分官毛都没捞着,要不是依附在这王府,和谢行渊住在一处,只怕他谢良在京城里连个屁都不是。
他这女儿能嫁入安平侯府,已经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谢大夫人有点气不过。
自己养了多年的女儿被人轻薄了,她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不算了又能如何?让春雅给小侯爷传话,让他知会他父母一声,上门提亲。”
谢大夫人虽然生气,可眼下谢良的提议,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谢大夫人又马不停蹄地去找谢春雅,让她明日把程元龙约出来,好让他赶紧上门提亲。
毕竟这事儿拖得久了,不好。
第二天,谢春雅欢天喜地地出了门,回来的时候就眉飞色舞地告诉谢大夫人,她已经告诉程元龙,程元龙也答应了。
谢大夫人喜不自胜。
抛开程元龙没成亲就轻薄了谢春雅不说,这程家的门第的确是顶好的了。
侯府世家,颇有底蕴。
虽然这位程小侯爷现在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有祖上的荫封,日后是怎么都差不了的。
心底的芥蒂放下之后,谢大夫人欢天喜地地开始准备。
毕竟,明日安平侯府来提亲,她这边的礼数不能少,该有的穿戴也不能弱了。
于是,谢大夫人好一顿捯饬。
第二天,谢大夫人更是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命下人又是打扫庭院,又是擦桌子椅子,更是亲自到库房里,找出一些名贵的物件儿,摆在正厅里,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唯恐露了怯。
如此一番忙活,总算是在辰时收了尾。
谢大夫人亲自检查过之后,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今日,她盛装打扮,身穿靛蓝色绣兰花的流光锦长裙,尊贵而不失典雅,头上戴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手腕上套着一个祖母绿的镯子,妥妥的贵妇人。
崔姝言见到这样的谢大夫人,总觉得有点过头了。
就像什么呢,就像穷人乍富,生怕别人觉得她穷,但凡是出门,恨不得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打成首饰戴在身上。
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之后,谢大夫人就安然坐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安平侯府的人上门。
他们是女方,得端着。
须得等安平侯府的人上门之后,下人过来通报,她再慢慢出现,不可显得太过急切,免得被人看轻了去。
然而这一等,就到了一个时辰之后的巳时。
按理说,上门提亲,选择在巳时,也不算晚。
但,巳时过半的时候,谢大夫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毕竟,提亲的话,不能太晚。
谢大夫人不禁有些着急,不住地吩咐人去门口打探。
然而,一连派出三波人,都说今日不曾有安平侯府的人登门。
谢大夫人彻底慌了,让人把谢春雅叫过来,关起门问道:“春雅,昨日你是如何与程小侯爷说的,一五一十的,全部说来。”
听谢春雅说完,谢大夫人再一次问道:“你确定当时你说让他家里人明日来提亲,他说好?”
“对啊。”
“那为何安平侯府的人今天没来?”
“兴许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呗。”谢春雅不以为意。
“还有什么事能大过提亲去?”
“万一赶巧了,安平侯府确实有大事发生呢?”
谢大夫人觉得不可能这么巧。
派人出去打探一圈后,确认了她的判断。
昨天和今天,安平侯府并无大事发生。
这也就是说,安平侯的人是故意不来提亲的。
这一刻,谢大夫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浑身僵直,跌坐在椅子里。
谢大夫人欢天喜地地忙活了大半天,却忙了个寂寞,这事儿传到崔姝言耳中,却无半分意外的神色。
巧丫好奇极了:“小姐,您为什么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