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儿自从受了这样的一次惊吓之后,后面没有再出过门。
皇帝下令百官募捐,据说大多数的官员都以家中收入薄弱为由,捐赠的物资在少数。
据说天子怒颜,在朝堂之上足足骂了两个小时有余。
姜柔儿听到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上辈子早就知道皇位上的那一位自私凉薄,只为自己思考。
虽说江山设计也有考虑,但终究是比不过他的。
所以这一次哪怕外面的百姓们冻得冻死,饿的饿死他也没有打开国库。
反倒是从自己臣子的身上去剥削,而且在寒灾来临之际,有不少官员是被抄了家的。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抄了家,随后把抄来的东西用作赈灾罢了。
手段并不算得上高明,但却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也算是一举两得。
姜柔儿手中有足够的物资,心里并不慌张。
所以在父亲筹集出来的物资之上也加了一些物资,这些物资并不会特别的显眼突出,也让皇帝找不到理由发泄。
其实自己本没有必要这样做的,但是只要一想起那些人在冰天雪地里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其实还是有一丝的心软的。
人性使然罢了。
“春华,你去问问大哥看城外面的施粥棚子建的怎么样了?”
“如果见的差不多的话,你跟大哥提一嘴就说我明天跟着他们一起去。”
“我自己以个人名义出一批粮食,来为那些百姓们薄施一些糊口的东西。”
“好了,小姐,那我去问问。”
春华本来就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性格,这会儿也顾不得外面在下雪了,拿了一把伞就走了。
春华前脚刚走,后脚秋露就来禀报了。
“小姐,前厅太子来访。”
姜柔儿听到这话皱起了眉毛。
“他来干什么?”
“不应该叫二小姐过去吗?叫我过去干什么?”
虽然特别的不耐烦,心里也厌倦这个人,但终究人家是君自己为臣。
还是不得不起身,披了件披风就朝着前厅走去。
路过走廊的时候问冬雪,“二小姐过去了吗?”
冬雪机灵着呢?这会儿早就已经打听清楚了。
“小姐,我听说二小姐不知道太子来了呢。”
姜柔儿听到这里就脑壳疼。
自己这辈子不想再和这个渣男有任何的联系。
也不想被自己的好妹妹给纠缠上。
想了一会儿,趴在东西耳朵旁边悄悄说道:“找人让二小姐知道这个消息。”
“是。”
冬雪眼神中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走了。
姜柔儿来到前厅的时候,顾霜月已经在里面了,姜府还未下朝。
进了前厅,姜柔儿微微屈膝,动作僵硬地向太子行礼参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她低垂着眼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恭顺,心中却暗自抱怨着这繁琐的礼节。
太子看着姜柔儿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不耐烦,但作为太子,他必须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权威。他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姜柔儿,眼中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姜柔儿感受到了太子的目光,她的心中不禁一紧。尽管她对太子心存不满,但君臣有别,她深知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说道:“参见太子。”
太子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姜柔儿的参拜。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起来吧。”
姜柔儿起身,站在一旁,眼神依旧冷漠。她知道,自己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紧张,但她暂时无法改变这一切,君臣之别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她目前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就在心里十分不耐烦的时候,叶太子叶明晏总算是尊贵的开了口。
“柔儿,难道你还是在怪罪你我退婚的事情吗?”
姜柔儿心里就像吃了屎一样,但面上还要一副善解人意的说道:“太子与臣妹两情相悦,佳偶天成,我祝福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偏偏自恋的叶明晏在听到姜柔儿这样说之后。
还一副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也许是久居高位,让他觉得所有人为他服务都是应该的。
这才大言不惭的开口,“柔儿,今天我找你来,是想找你借用一下你的嫁妆。”
“你我婚约刚退不久,就遇上了大的寒灾,目前国库空虚,东宫之前准备婚礼也没有多余的盈余。”
“孤,看城外的难民实在是可怜,特舍下孤的脸面,为城外的难民求的一丝温暖。”
姜柔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顾忌着君臣有别,真的很想两棍子把这个人给打出去。
堂堂太子居然想动用嫁妆,而且还不是自己未婚妻的嫁妆。
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要知道就算是穷苦人家,丈夫也不会动用自己妻子的嫁妆。
更遑论,他是一国太子。
实在不知道,哪里的脸来提这一嘴?
想的实在是美好,到时候东宫一分不出,名声全占上了,而自己到时候就是赔了嫁妆,又出丑在京城,到最后在那些难民的眼里说不定还落了一个恶毒的名声。
不得不说,叶明晏这主意打的实在是棒极了。
姜柔儿知道眼前的人无赖至极,也知晓自私凉薄,但还是气的感觉自己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更别提,坐在上方的顾霜月。
顾霜月本就不喜太子,但这次还是刷新了认知。
整个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也顾不得赔上笑脸了,“太子,容臣妇说一嘴:“万没有动用臣女嫁妆的道理。”
“且不说这些嫁妆包含着我和柔儿父亲对她的爱意,女子嫁妆本就个人资产,且小女尚未婚配嫁娶,此时动用嫁妆,岂不是贻笑大方。”
“若今后我儿喜结连理,我这个做母亲的又该如何?”
说到此处,顾霜月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姜灵儿恰在此时走了进来。
“娘亲,这是怎么了?”
“怎么生了好大的气?”
姜柔儿瞪了一眼姜灵儿,这话说的岂不是把娘亲架在火上烤了?
眼眸低转之下,心里想:“对这贱人还是下手太轻了。”
“还敢凑上来蹦哒两下。”
姜柔儿心情不愉快,但此时,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左右推辞也不是,不推辞也不是。
刚好趁着姜灵儿进来,转过身对太子行了一礼,“母亲身体未愈,还容我先送母亲回去。”
说完,就搀扶着脸色难看的顾霜月退出去。
姜灵儿其实在门外的时候并没有听得很真切,只是言语之间好像听到了嫁妆。
转头臆想,近日好像需要嫁妆的也就只有自己。
理所当然的认为,太子是来替自己讨要嫁妆的。
心里高兴不已,面上也带着喜悦。
姜灵儿偷瞄了一眼太子,双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似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羞涩地低下头,轻轻摆弄着衣角,心中犹如小鹿乱撞。
那娇俏的模样,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惹人怜爱,目光与太子交汇的瞬间,又如受惊的小兔般迅速躲闪,脸上的羞涩之情愈发浓烈,小女儿家的情态展露无遗。
太子看到心爱之人如此,小女儿家情态,心中刚刚的不悦消散了。
拉起姜灵儿的手,疼惜的摸了摸头发,“外面天气这般寒冷,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姜灵儿眼波流转之间,俏生生的说,“听闻太子来访,我便迫不及待想见你。”
姜灵儿抬头望向叶明晏的眼睛,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温柔,他们的目光如同交织的丝线,将彼此的心意紧紧相连。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仿佛静了下来。
只有他们彼此。
但这样的温馨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太子近日来非常的焦灼,城外难民暴动,也不适用于大批武力镇压,前一段时间灵儿筹集的物资也不见了踪影,父皇责骂连连。
这一切的一切都压的叶明晏喘不过气来。
若非如此,今日也不会打上姜柔儿嫁妆的主意。
寻常家庭中丈夫都难以向妻子张口要嫁妆,更何况像叶明晏这样自出生以来就高高在上的人。
此时此刻,望着姜灵儿灵动的眼眸,对比一下姜柔儿的生硬拒绝。
叶明晏就觉得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挫折和践踏。
姜柔儿的软硬不吃,让叶明晏彻底恨上了。
叶明晏由于公务在身,也只是在这边和姜灵儿小叙了一会儿就走了。
姜柔儿自从找了个理由脱身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前厅。
笑死,去一趟就要丢了自己的嫁妆,这样赔本的买卖谁想做。
安抚好顾霜月的情绪之后,回到自己院子里,心里的气依旧不顺。
“什么人啊?”
“亏他还是太子呢?”
“动用小姐的嫁妆,他是怎么舔着个脸说出口的?”
冬雪气呼呼的说道。
姜柔儿此时此刻也不在乎隔墙有耳,实在是被气到了。
还是春华出去看了一眼,回来之后关紧了门窗。
这才也气呼呼的说,“这太子实在是不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
“如今跟他有婚约的是二小姐,就算是要动用嫁妆,那也应该去找二小姐才是。”
“干啥要来找我们的小姐?”
姜柔儿一想也是,这个狗东西,还真挺为自己那个好妹妹着想的。
合着就自己一个好欺负的呗。
心里气不顺,暗暗打定了主意,等到父亲下朝回来之后,一定要去告状。
顺便还要和自己的大哥二哥也提一嘴。
之前自己是不屑于告状,觉得这种小女孩子的行为配不上自己的身份。
可现在才不这么想。
有着重臣之首的父亲,有着两个顶天立地的哥哥,自己受了委屈,不找他们告一状,那不是浪费大佬的实力吗?
以前的自己就是蠢。
现在可不会了,有主意之后,嘴唇微微向上扬起,心情都愉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