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至于这个工人……

宴先觉手肘撑在桌子上,单手扶额,神情有些苦恼。

他的另一只手指尖随意的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他或许是被林琅一时许诺的巨大利益蛊惑了,但他害了别人的性命这一点不可否认。

宴先觉可以理解他缺钱,非常缺的境况。

父母双亡,为了给弟弟治病,这些都是很合理的理由。

说实话,如果他只针对林时一个人,宴先觉不会说什么。

或者他为了弟弟的命用自己的命去换,宴先觉还会感叹一句亲情可真伟大。

结果现在他自己死了不要紧,连累的别人和他一起去死又算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连慰问金都不想让大姐发给他的家人。

他拨通了大姐的电话。

宴琬接到电话的时候有点意外:“先觉?什么事?”

先觉不是那种知道她很忙还会打电话打扰她的孩子,所以她笃定对方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事的。

“嗯,大姐我想问一下,那个工人昨天谁负责安置的?”

宴琬很快就知道他指的是谁,这件事副会长昨天回来就跟她说过了。

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车祸呢,她公允的说:“抛开林时是林家的人不谈,这件事林时处理的没什么问题。”

宴先觉‘嗯’了一声,显而易见,是林琅在给林时找麻烦。

“是林琅收买了他。”

因为没从林时那里得到他想要的买断价,但工友们显然对这次的补偿已经很满意了,没有人愿意在这时候继续跟他闹。

甚至还有人反过来劝他不要闹了。

但穷了太久的人看到赚快钱的办法,就很容易铤而走险。

而林琅也是非常会找准时机趁机而入的人。

林琅联系他,声称如果对方愿意给林时找点儿麻烦,他会给出非常丰厚的报酬。

大壮答应了。

可他远远不知道豪门斗争之间的心狠程度,毫无疑问的被卷进去成了炮灰。

林琅怎么可能会真的相信这样一个农民工能给林时找到麻烦。

“林琅在车上动了手脚。”宴先觉肯定的说。

宴琬表示了赞同。

“基金会去慰问过工人了,工人说的是大壮和司机在车上产生了矛盾。”

“可笑的是,当车子失控后,因为大壮离司机的位置很近,他反而帮司机挡住了致命的伤害。”

宴琬声音有些嘲讽:“这就是贪心的下场。”

宴先觉没去问宴琬是不是又想起庄越峰了,毕竟是从小一起跳舞的舞伴,说不是青梅竹马,但也可以算得上是好朋友了。

宴先觉:“林琅应该是让人在车上动手脚了,警方有调查车辆吗?”

宴琬:“因为暴雨还有车的损毁程度比较严重,现在的线索不多。”

宴先觉撑着下巴:“所以林琅应该只是想让大壮给他的其他动作打掩护。”

他打了个哈欠,下雨天就是想睡觉,但他现在却要想这么多麻烦的事儿,好烦。

“算了,林家的事情交给林时自己处理吧,我给大姐打电话是想说一下大壮的慰问金的事情。”

宴琬:“嗯?你有什么意见。”

宴先觉先问道:“大姐有收到大哥发的资料吗?”

对宴先觉这种兜圈子的问法宴琬适应良好:“收到了,怎么了?”

宴先觉:“他弟弟满足基金会的救助条件吗?”

宴琬反应过来。

宴家的慈善基金会当然不只是在自然灾害的时候捐赠物资。

大多数的日常工作,其实还是组织一些资助贫困生的项目,为他们提供多媒体教具,或是帮助一些得了大病但治不起的孩子们支付医疗费。

但这个申请门槛也不低,至少也要是真的需要帮助的才行。

如果家里有房有车,只是因为不想治病降低生活质量所以希望得到帮助,那是不会通过资料审核的。

宴琬点了点头,又想到宴先觉现在看不到,认真的说:“他这种情况,如果没有亲戚愿意收养他,可能会被送进孤儿院。”

“而且他也没有劳动能力,是符合资助条件的。”

“那大姐可以安排他接受治疗,但不给他发慰问金吗?”

宴琬一愣。

先觉的确不是喜欢奢侈的人,但也不代表他会在这些地方这么抠。

“可以是可以,但姐姐可以问先觉为什么想这样做吗?”

宴先觉:“……”

宴先觉认真的说:“大姐,我十八了,可以不要再用这种引导八岁小孩子说话的语气跟我说话吗?”

宴琬哈哈笑了两声,显然对逗弟弟,她一向是乐此不疲的。

在估摸着宴先觉要炸毛前,宴琬恢复了公事公办的严肃语气说道:“为什么这样做,你要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宴先觉反问:“大壮做坏事在先,只是因为他死了就可以身死债消了吗?”

宴琬:“我们很清楚,车祸的主要原因是林琅而不是大壮。”

“大姐,”宴先觉认真的说,“但林老爷子不会一年之内接连放弃两个林氏总裁,难道他一把年纪了,还要亲自披甲上阵么。”

“所以在大众眼中得到的结果有且仅会有一个。”

宴琬:“我会考虑的,但你要知道这个决定肯定会有争议。”

宴先觉:“现在网上有什么没争议的事儿吗?”

“况且官方的抚恤金已经足够他生活了,林家那边要封他的口,也不会少出,更多的,给了他也守不住。”

挂断电话后,宴先觉沉思了一会儿。

大哥的资料真的好详细啊。

他点开聊天框,语气诚恳的给宴亦安发了条信息:「大哥我想学这个!」

宴亦安回的很快也很简洁:“哪个?”

宴先觉:「就是三分钟,我要知道他全部资料,这个。」

宴亦安无语的回复了他六个点。

宴先觉虔诚的捧着手机:「有困难?」

宴亦安:「……」

宴亦安按了按眉心,解释道:「我能截取林琅的信息是因为我一直让人盯着他。」

「还有,三分钟知道一个人的全部资料的行为是违法的,有空让你的法务部给你普普法吧。」

宴先觉:“……”

宴先觉愤愤不平的按灭了手机屏幕,在小说里疯狂在法律底线大鹏展翅的不就是你吗?!

怎么轮到他就要被普法教育了啊,他不服!

他就不信宴亦安能得到林琅这么多资料的手段是合法的。

宴先觉思来想去还是很气,于是重新拿起手机跟自己的女朋友大声控诉起宴亦安的双标行为。

沈方梨:“……”

她就多余看,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下楼喂羊。

然后她就给宴先觉发了一段住在客房好吃好喝养着的、会咩咩叫的小羊。

这回轮到宴先觉沉默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的储备粮来着。

他一个电话又拨了过去:“还没吃啊?”

沈方梨也觉得有点好笑,宴先觉花了不少钱空运回来的,结果在他家养了这么久。

她有时候觉得她爸和宴先觉的相处也挺有趣的。

一个成天怀疑她爸想暗鲨他,另一个一边嫌弃一边好生生的养着对方送的礼物。

她恍然道:“所以你和我爸果然关系很好啊。”

宴先觉:“???”

宴先觉打断了她又不知道跑偏到哪里的脑回路:“我冒昧的问一下哈,您这位大侦探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沈方梨听出了隐藏在宴先觉话语里深深的不信任,不由得哼唧了两声。

“雨后来我家吃饭?”沈方梨邀请道。

宴先觉的雷达立马竖了起来,他警惕的问:“你爸在吗?”

沈方梨:“……”

“在。”

宴先觉刚想拒绝,就听到女朋友在对面威胁道:“不许拒绝,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总怀疑我爸要暗鲨你,你就这么心虚吗?”

宴先觉摸了摸自己圆润饱满发量完美的脑袋,小声回答:“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爸总有一种刻板印象,就是那种会拧掉我脑袋的错觉。”

沈方梨:“……”

沈方梨想起来了,她完全想起来了。

宴先觉第一次和她爸见面,就是因为她二姨的事把人家包厢砸了。

“哈哈……”

然而笑到一半,沈方梨突然就想起一件事,当初宴先觉是不是还带全家来包厢门口围观来着。

沈方梨:“……”

沈方梨笑声突然消失,呼吸机,快给她呼吸机。

所以她现在在宴先觉家人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宴先觉还在对面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笑了?”

沈方梨咬牙切齿道:“都是你的错!!!”

宴先觉一头问号:“怎么就我的错了啊,我又怎么了?”

“呜呜,反正都是你的错!”沈方梨觉得自己好惨,而造成她这么丢人的罪魁祸首还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她郑重的宣布道:“我要不理你一小…半小…一分钟。”

宴先觉:“法官,我要上诉,我好冤。”

沈方梨:“上诉驳回,现在开始倒计时开始。”

这边在倒计时,另一边林琅和林时同时从警局走出来。

两人脸色都不算太好。

一个下巴上带着明显的淤青,另一个眼眶上肿起来一片。

林时揉了揉自己肋骨的位置,轻嗤了一声。

林琅正和来接他的助理交代着什么,闻声回过头。

“林时,你又发什么疯。”他的声音平稳,就好像之前跟林时大打出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时讥讽的看向他这副虚伪的面孔:“我发什么疯,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没有继续放狠话的意思,只是在跨出警局的那一步微微停顿了一下。

林时强撑着大步流星的姿态,在暴雨中上了来接他的车。

关车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林琅的助理正打着伞,护着他往停车的方向走,半边身子都湿了。

林时:“……”

林时不免抱怨道:“你来都来了,就不能也给我送把伞吗?宴先觉这培训的不到位啊。”

司机是个长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属于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一种。

此时面对林时的问话,也显得格外不知变通:“小少爷说,让你醒醒脑子。”

林时‘啧’了一声,小声嘀咕:“就他事儿多。”

司机听到了,但他不为所动。

林时感觉自己遇到了自己的助理二号。

“啧,”林时有点烦,“宴先觉到底是给我挑了个什么人过来。”

司机开口了:“不是给你挑的,你要去哪儿,送完我就走了,我这是单次任务,不是长期任务。”

林时:“……”

一直都是林时噎别人,现在他被噎住了。

宴先觉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

他报了一个别墅地址,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

车后座上有一个明显是给他准备的医药箱,他动作熟练的处理起身上的伤口。

拿药物的时候毫不犹豫,一看就是对这些伤药非常熟悉。

司机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林时自顾自的举动,也没解释那医药箱其实是他们保镖车上的标配。

“消炎药都准备了,就不能给我带件干净的衣服吗?”林时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才是找别人的帮忙的那个,说话的时候理所当然极了。

司机安静的开车一言不发。

林时也不觉得尴尬,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对了你叫什么,回头可能还需要过来一趟。”

司机:“林玮。”

林时乐了:“还是本家。”

司机默默的抬起头,通过后视镜和他对视了一眼,冷酷无情的开口:“不然怎么会倒霉的被抽中来干这活儿。”

林时闭嘴了,林时不再试图开口说话。

他怀疑自己和这人之间还夹杂着点儿什么被迫加班的私人恩怨在里面。

他早该知道的,宴先觉身边的人,跟他不可能聊得来。

他闭嘴了,司机也不是多话的人,车内一时间陷入安静。

突然,他感觉车子猛的转头,林时被晃的差点直接摔在座椅上。

他立刻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他可不相信宴先觉派过来的人是看上去这么平平无奇呢。

司机没回答他的问话,抬高声音提醒他:“把安全带系好。”

同时也没给林时太多反应时间,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