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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祈安是来挑秧苗的,见禾婧站在水渠边上,又看到几个孩子都在,顺口就问,“在这做什么?”

“周哥哥。”金宝看到周祈安,双眼顿时就闪亮起来了,“我们在看蚂蟥。”

“现在没有了。”进宝说。

苗苗瞪大双眼看过去,眨了眨眼后,指着禾婧说,“周哥哥,姑姑害怕蚂蟥。”

禾婧:“……”

“你害怕蚂蟥?”周祈安看过去,两道眉紧皱在一起,而后看向秧苗田,“要不你别拔秧苗了。”

“去做别的。”

禾婧摇头拒绝了,“没事儿,我缓一缓就行。”

蚂蟥肯定有的,但不一定都有。

石春兰在这里那么长时间都没碰到,证明还是少。

只要注意点就没问题。

禾婧弯腰洗了洗手,“我回去了。”

“真不行,就说出来。”周祈安叫住她。

“嗯,我会的。”禾婧摆摆手。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什么事儿都要试一试的。

禾婧回去了,石春兰问她,怎么样。

禾婧摇头说没事儿。

接下来的时间里,禾婧有注意,倒是没有再被蚂蟥给吸上了,但石春兰被咬了两回,每一回都很淡定地拍掉。

旁边也有人被咬,但大家都习以为常,没有大惊小呼,禾婧看多几次,好像也习惯了。

当晚。

禾婧想来想去,想到了穿袜子可以防止蚂蟥吸上来,哪怕是咬住了,也咬不到肉上,只是带来的袜子都是短的,没有过膝的长袜。

就算用不上过膝长袜,只要也要到小腿上。

禾婧咬咬牙,剪了一对袜子,两双袜子一块儿穿,也快到膝盖上。

第二天,禾婧带着出门,下地之前就穿上了。

石春兰还在想她带了什么,就看着她一双一双袜子套上去,当即就愣住了。

其他人瞧见了,几乎都在心疼。

“这袜子是好的啊,怎么好端端剪了一个洞哦。”

“太浪费了。”

“这地里怎么会没有蚂蟥,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造孽哦。”

…………

没有人理解的。

石春兰皱了皱眉心,虽然不理解,可也容不得外人说自家女儿,“用你们家袜子了?”

“我闺女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石春兰出了名的护犊子,而且她又是生产队队长的妈,大家都不怎么想得罪她。

就没有人再说话了。

禾婧换好袜子下来,也就当没听到这些话。

但有了袜子后,安全感的确是高了不少。

石春兰瞄了一眼,看她高兴,自然也开心的。

没有后顾之忧,禾婧的速度就快起来了。

刘香巧来挑秧苗,一眼就看见禾婧腿上的袜子,切了一声,冷哼道,“城里来的就是矫情。”

“没用你的东西,你管我矫情不矫情?”禾婧头也没有抬,怼了一句回去。

刘香巧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得你浪费。”

“浪费你的东西了?”禾婧站起来了,上一回在河边说了几句话后,就没碰到过刘香巧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禾婧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她就不用和善起来。

“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刘香巧啧了一声,“你这是好心当驴肝肺了。”

“早知道就不说。”刘香巧努了努嘴,挑起了秧苗,起身就要走。

禾婧叫住她,“那我也好心提醒你。”

“我又没浪费,需要你提醒?”刘香巧啧了一声,不想听,要走。

禾婧摊手耸肩,也不阻拦,直接说:“蚂蝗生活的环境泥泞污浊,含有大量病原微生物,吸上人之后,可以将这些病原微生物带入人体,从而诱发一些疾病。”

刘香巧停下脚步了,其他人也都停下来,直直地看着她。

石春兰吸了一口冷气,有些慌,也有些怕,“婧婧,你说的都是真的?”

“妈,这些当然是真的。”禾婧点头,再去看其他人,“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危害,但是看个人体质的。”

“蚂蝗吸上人之后,会迅速开始吸食血液。”

“在吸食过程中,它们能分泌抗凝物质,然后它们吸食过的伤口不能自行止血,血液就可以通过破口大量流出。”

“如果出血不能制止会造成失血过多,失血过多是会死人的。”禾婧说得很认真,也很严肃。

在场的人听到了,没有人不害怕的。

“没有那么严重吧?”这么多年来,谁不是看到就拍掉的?

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是啊。”

刘香巧是被吓到了,但听其他人说,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看你就是在危言耸听,故意吓我们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禾婧无所谓地回答。

刘香巧没说话了。

禾婧继续低头拔秧苗。

石春兰思索了片刻,问她,“你之前说的病都有什么?”

“轻者腹泻,重者肝脏受损,无法排毒。”禾婧抿了抿唇,眼角的余光看到刘香巧回去了,接着说下去,“当然,这些事发生的概率都很低。”

“那就好。”石春兰刚刚就是被吓到了,如今听她解释清楚,也就稍稍松一口气,“那还是要小心谨慎才行。”

“嗯。”

这一块地的秧苗拔完了,但留了几扎,都是给这块地的。

石春兰教禾婧怎么插秧。

一块地,四五个人,分一分,很快就完成了。

地里的秧苗拔完了,要换地方。

石春兰带着禾婧过去。

路过村里宣传墙,围了一群人,石春兰好奇拉上禾婧一块儿过去看。

“咋回事?”石春兰问。

禾继东听声回头,看是石春兰和禾婧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才说,“六叔从板凳上摔下来了。”

“老二给送去卫生所。”禾继东瞧着还没完成的宣传墙报,愁得眉头紧皱,“这墙报得在两天内完成。”

“可六叔腿伤了,也没人能做这活儿。”

村里有知情,但大部分都是初高中毕业,学习是学习了,可要画墙报,那可真的没几个能做得来。

“村里的小学老师呢?”石春兰问。

禾继东摇头,“他们说写写粉笔字还行,这墙报做不来。”

“也不是做不来,得几天。”有人回答。

“是啊,你这要我们一天半就完成,怎么可能啊?”

禾婧看向墙,三米长,两米宽。

“六叔能完成,你们两个人都做不完?”禾继军皱眉。

那两个小学老师听着就不高兴了,“六叔不用打草稿,我们需要。”

“这就等同于画两遍啊。”

“你要是不乐意,找别人去。”另外一位小学老师也不满了。

“大哥,只是写字吗?”禾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