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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荷色生香 > 第54章 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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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皇后身着家常的牡丹凤凰纹锦衫,用别箸夹了一块鹿筋到程墨碗中,又给李荷夹了一块,柔声说道:“墨儿、荷儿多用些,难得来一趟,还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姑母。”

李荷觉她蔼然可亲,甜声回了句:“多谢姑母,宫里的佳肴真好吃,昨夜的螃蟹我吃了许多。”

程皇后讶异的道:“你们昨儿就到了?”

“进城时已经入夜,不好打搅姑母和表兄。”程墨把微甜的一盏清露移到李荷面前。

“不打搅。只要墨儿想,随时能来宫里,不用理会你姑丈。”

李荷心想,莫非皇帝姑丈不乐意见到师兄?程墨抬起筷子,又往她碗中扔了一个荷包里脊。

用完膳食,程皇后从手腕褪下来一只荧绿荧绿的镯子,给她戴上。

“头次见荷儿,姑母送你的。”

李荷低头一瞧,手镯冰冰凉凉的,很是通透,内里似有光泽隐隐流动着,不似凡物。她不由侧眸看向他。

程墨唇畔弯起:“收下吧。”

暮色蔓延,华灯初上,两人走出东宫。

一身兰酱色蟒袍的楚瑾容正朝这边行来。

程墨脚步一缓,抬起深幽的凤眸,视线笔直如茅,好似要把他看穿一般。

“公子,那是四殿下,您许是没见过他……”卫嬷嬷道。

程墨俯身,同她轻轻说了句什么。卫嬷嬷听着,神色陡然变了,心头掀起一番惊涛骇浪。

出了皇城,程墨戴上了皂纱的箬笠。

“师兄,我也想要这个。”她眸子晶晶,指着他头顶的箬笠,“以往姐姐出门,也戴着个差不多的。”

程墨暂没理她,只是牵着柔软细腻的小手继续前行。

朱雀大街上灯火渐次亮起,走着走着,两侧出现了些摊子,随意望去,有卖零嘴的,也有卖小孩子的虎头帽和虎头鞋,还有竹箬笠、幕篱等等。

李荷正要奔过去看,一袭青色衣袍的身影挡在了她的前边。她抬头,入目是韩绍清那张有些肃然的脸。

“姐夫!”她杏眸弯弯的,漾着欢喜。

追过来的裴砚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

韩绍清看了眼她身侧的程墨,伸手拉过她道:“你如何在京城,爹娘和舅舅呢?”

“他们都没在这儿,我是同师兄一道来的。”见他疑惑,她笑意更甜,“我在暮山修行呢,已经快一年了。”

他此刻觉得,自己脑子仿佛不大灵光。裴砚却豁然贯通,对着程墨施一礼:“敢问程公子,是否单名一个墨字?”

程墨缓缓点了头。

“久仰大名。”裴砚说完,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李荷眼角的余光瞄着那些摊子,靠近他耳语道:“姐夫,你有银钱吗?借我一些。”

韩绍清低头,从袖中取出一只荷包给她。

李荷把它收入衣襟,底气十足的说:“师兄,我们买点东西。”

程墨眼梢轻挑,对她这番借钱的举动有些不解,倒也没说什么。

不多一会儿,她就抱着一堆在程墨看来并无用处的物件,朝着客栈的方向满载而归。

大堂里,店小二端来了香糖渴水,以及一壶玉叶长春茶。

李荷把东西一放,捧着渴水就喝起来。周围人也不多,唯听见她细细啜饮的声儿。

韩绍清借着烛光端详,她穿的是质地上好的缕金丝浣花锦裙,配的丝绸罩衫,手上还戴着只透绿的玉镯,神态举止颇为怡然,稍稍放了心。

“小荷涉世未深,年岁尚小,有劳程公子照看了。”他道。

“不妨。”

裴砚执起茶壶,将茶水缓缓注入三只白瓷杯里,“久闻程公子身为仙家正统传人,不仅能腾云驾雾,亦能降妖除魔,一手丹青也是极妙。”

李荷频频点头:“对,师兄很厉害。”

韩绍清觉得传言有些神乎其神了,但他生性沉稳,暂且未置一词。

三人饮茶闲谈,直至夜深。

临走时,他把裴砚腰上的钱袋子也摘了下来,交给李荷,嘱咐几句,两人才行出客栈。

回了天字号房,浴桶里已经备好了热水。

“师兄,你先沐浴吧。”李荷摆弄着一个鲁班锁。

“明日一早便启程回山,早睡。”程墨说完,想起什么似的,走到那只镜匣前,将青铜琉璃镜拿到手上查看。

“这位仙人,如您这般超群拔俗,必定慧眼识珠。”它不吝惜的阿谀着,“我的个儿小,何不将我随身携带,来日除魔卫道时,也好助仙人一臂之力。”

真是舌灿莲花,李荷翻了翻杏眼。

程墨唇畔微扬,将它收入袖囊里。

翌日,两人策马出城,沿着官道往南行去。

穹隆有些阴阴的,泛着微浅的蟹壳青色。直至酉时,雨水悄然而降。渐渐的,雨势绵绵,白雾茫茫,马蹄踏过的地方,溅起了朵朵水花。

李荷缩在他怀里,裹紧了衣裳的领口,须臾,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程墨略微环顾,看见右前方有一处邸店。

大堂里,交易货物的行商在讨论细节,也有酒友们划拳高呼,说话声、吆喝声响成一片,满是俗世的烟火气。

“今儿下雨,楼上已经满了,只剩下通铺。”掌柜语气淡悠悠的,“要不哥儿和小娘子再去别家瞅瞅?”

程墨扬手把两锭金子扔到他面前:“你去问问,有谁愿意腾一间空房出来。”

掌柜生怕他要反悔,忙把金子揣进衣袖,道了句:“哥儿稍等。”很快绕过拐角,顺着梯子往楼上去了。

“师兄,不值当花这么多。”李荷轻扯他的衣袖,“我们不住了,等雨停了就走。”

“钱财乃身外之物。”程墨毫不在意的道。

每次都说不过他,李荷默默作想。

没一会儿,就有人高高兴兴的让出了一间空房。

室内显然不如京城里的客栈豪华,唯有一张不大的床榻,并一张矮几。

李荷把有些湿润的罩衫和纱裙褪去,只留了小衣,又用布巾子擦拭着头发,忽地想起了净身咒的事儿。

“师兄,你好像说过,要教我沐浴的咒语。”

程墨背对着她,斜倚在榻上,道:“回山再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