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喝一杯咖啡,吉安娜。”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热咖啡,吉安娜愣愣回应道:“好的,母亲。”
来到熟悉的温馨家里,她没有喜悦,只有对自己如今奇怪情况的长久思考。
从达拉然到普罗德摩尔要塞,从白昼般的清晨到临近黑夜的下午。
她不仅没有从某种奇怪的感觉中摆脱,反而却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奇怪。
“女儿,你怎么了?”
“我很好……妈妈。”
连忙轻抿一口甜度甘甜的咖啡,敷着奶沫面膜的咖啡,吉安娜柔声回应道。
眼见女儿还是藏着话不说,凯瑟琳无奈道:“好吧,好好休息。”
点点头,吉安娜失神的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直到她房间的木制房门轻轻地被凯瑟琳关上。
一盏明亮的油灯,一杯甜蜜的咖啡,一本送来的书籍,一张干净的桌子,一双白净的手套。
放下自己本来爱喝的咖啡,吉安娜拿起小勺,搅动其中奶沫喃喃自问道:“我究竟是谁?”
“我好像不是‘我’,我从没有过那种感觉。”
“我是在忧伤,但我好像内藏某种兴奋的感觉。”
“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但我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感觉,变得不似之前的我了。”
搅圈的速度微微加快,吉安娜柔声自问:“所以说,面对已经到来的威胁。”
“我们要团结一致,联合起来一起西渡那片未知的卡利姆多大陆吗?”
铛铛的声音响起,吉安娜刹停勺子车速道:“不,团结一致。”
“没有什么困难能阻挡团结一致的我们,我们是依赖这片土地生存的。”
“不到万不得已,真正关乎种族存亡的时刻,谁又会背井离乡呢?”
颤抖地拿起带着点滴成面的咖啡搅勺,吉安娜顺着感觉道:“逃跑,逃一次即是失败。”
“逃了一次,我还能逃第二次吗?”
“逃不是不可以,但逃也要直面为何而逃的问题,还有其他的问题。”
“这……这些才是‘逃’最为关键的。”
发出颤音,吉安娜惊恐的听完了她一字一顿,一字不落跟随脑中还有心中的“感觉”,而亲口讲述的话。
没有了其他人,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卧室,她才敢如此,如此不再压抑这种感觉。
不压抑自己感觉之后,她如今是如此的害怕,她真的不再是“她自己”了,她想的和说的非常矛盾。
“我不会再……不会再跑了……阿尔萨斯……呜……”
伴随着勺子落入咖啡杯中,吉安娜两手捂嘴,双目不禁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她低声呜咽着,她刚刚想的明明不是这个,不该是这个才对。
咔,轻轻的开门声没有惊动……看着来人,一直在门后的母亲,吉安娜的呜咽声更大了。
呜呜……她眼角滴落的泪水不复雨滴模样,而是变为一条……两条溪流,缓缓落下。
她明明就是她自己,只是她的嘴和感觉,不完全受她自己的控制了啊。
“呜……”
两手从吉安娜身后抱住她,凯瑟琳低下头柔声问道:“我的乖女儿,你又为什么哭了呢?”
“呜……妈妈……呜呜……我……”
轻轻擦拭女儿泛红的双目,凯瑟琳道:“别哭,妈妈在这里。”
话音刚落,时间仿佛停下来了,而吉安娜惊愕的看着眼前螺旋扭转的卧室,就要……
“来,先喝一杯咖啡,吉安娜。”
“妈妈,这……这是怎么了?”
放下暖热的满杯咖啡,凯瑟琳轻声问道:“怎么了,我的女儿?”
“不,这是为什么?!”
……
“不!希尔瓦娜斯!!”
“放轻松,我只是在和你‘探讨’关于魔法的奥秘,达尔坎·德拉希尔。”
笑着俯视裹着满满绷带的高等男精灵,希尔瓦娜斯搓了搓……她低下头看了看她白皙的双手。
为啥啊?!
我刚刚好不容易才费尽心思搓出来的大火球呢?!
这不合理,一点也不符合常理啊!
带着浓浓的问号脸,希尔瓦娜斯看向这位“毫发无损”的曾经“友人”,顿感这个世界……
不信邪地搓手手,她又带着熟悉的感觉,搓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火球。
呼!
还好,自己锻炼……和达尔坎探讨了那么久,重新熟悉的过往练度火球术的练度没有丢。
每每想起自己在前往国王大道……等会儿,我此时的感觉不该是……
某种植物,希尔瓦娜斯看着自己空有记忆,但没有对应练度的白皙手手,脸色变得茫然。
都有她自己的对应记忆了,她自己却没有原本……甚至是弱化版的魔法,苦练多月的崭新魔法本事。
如今这时候,拿着高等精灵的身体重新来一遍以前学习魔法的经历。
和八年苦学魔法,吃苦吃甜吃成宗师的经历相比,快是快了不少,但就是特别的无奈。
“呵呵,希尔瓦娜斯。”
没有预料中的痛苦,达尔坎轻笑道:“看来,你还是不敢的。”
“风行者,我奉劝你立刻……啊!”
一手甩出颗粒状碎冰,希尔瓦娜斯看着被禁魔绷带捆绑的叛徒,长长的眉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
“啊……啊啊啊!”
再丢出一片锋利碎冰,希尔瓦娜斯道:“你很狂啊!”
“有本事,你有本事继续在我面前狂吠啊!”
一拳打爆浮空火球术,希尔瓦娜斯借着余威把身后的长弓拿了下来。
拉动弓弦,希尔瓦娜斯满月拉弓道:“不给你吃火球术。”
“达尔坎,你还给我得瑟上来了是吧?!”
“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寒冰箭啊?!”
说完这句话,希尔瓦娜斯忽然压下音量,射出一个不像寒冰箭的寒冰小小箭矢便大手一挥。
“牧师莉亚德琳,过来治疗一下我们的德拉希尔魔导师先生。”
比较远的地方,和一些游侠躲在附近茂密草丛的女牧师一脸苦涩。
其他牧师不喊,就喊她这个不是队伍内最专业的牧师吗?
这么远的距离,其他人没逮到,就逮到她一个,她是一点都不会相信的。
“浪费时间,请记……住……”
“不!希尔瓦娜斯!!”
又一次听到绷带叛徒发出这种声音,扰人耳朵的高音声音。
对此,希尔瓦娜斯头一次有了想把自己的精灵耳朵……哎呀呀~
我又在瞎想……不对,我怎么会想到……等等……让我捋捋。
记忆是在,熟悉的感觉也是在从最重要的记忆中慢慢找回来。
只是自己的魔法天赋,还有各种魔法知识全还给了安东尼达斯师父,要重新练。
噢,还有一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的某种东西永远的丢掉了。
不是自己的系统,而是自己的……也不是吃的和喝的。
“不!希尔瓦娜斯!!”
想了一会儿,以至于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希尔瓦娜斯挥手丢出一个脸盆火球。
一转身,她看向抓着金色草地的牧师道:“莉亚德琳,过来治疗!”
和之前一样,莉亚德琳略带不满地站了起来。
“圣光在上,达尔坎可不能这么没了。”
听到这表面虔诚的话,莉亚德琳不禁摆出一张……
“别管我懂不懂圣光,我现在真的不会放圣光。”
于是,之前搓火球之际,如今游侠将军又一次发现的女牧师,一步步走向希尔瓦娜斯。
在这个时候,莉亚德琳一时……
“信我,我教你怎么精细治疗叛徒。”
瞧瞧这个风行者说的话,简直就是一个……
“别想了,莉亚德琳,赶紧过来嘛!”
我认识的游侠将军,从来不会跟自己说这种话。
拉住莉亚德琳不小心伸出的手,希尔瓦娜斯认真道:“好了好了。”
“我不计较你们……在那边……偷偷……窥……视……”
“不!希尔瓦娜斯!!”
“给我闭嘴,达尔坎·德拉希尔!”
猛地一脚踹飞绷带叛徒,希尔瓦娜斯两手叉腰,一脸气呼呼的。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那我之前绝不会随意扯开这个叛徒的封口绷带!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你又在背着我做什么?!”
“将军!是邪恶的洛丹伦王子来了吗?!”
在某位不知道想不想透露的女牧师旁边,一位白发游侠起身两手做喇叭状,高声喊道。
既然游侠将军都这么说了,那么就该准备战斗了。
虽说奎尔萨拉斯得知这个消息的速度有点慢,但有了消息灵通的希尔瓦娜斯将军。
洛瑟玛·塞隆清楚的明白,现在就是……破空的长弓砸倒了他。
洛瑟玛?!
在莉亚德琳起身治疗无故受伤的无辜游侠之际,希尔瓦娜斯又一次确定。
这个游侠副官不是她喊的人,但凡是那个家伙不躲一下,简直对不住……
从身后箭袋拿起一支箭矢,希尔瓦娜斯看着本来在手中的长弓消失了,不禁愣住了。
说句实话,失去随手凝聚武器的“不起眼”魔法,她忽然觉得这个世界……
嘴角一抽,希尔瓦娜斯注视着又又又开始旋转的世界,恨透了不知道在哪儿的圣骑士。
“不!希尔瓦娜斯!!”
“给我滚出去,你这个复读机!我不是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将军!你的武力不仅没有退步,如今还……”
“还有你!哈杜伦·明翼!!”
话音未落,希尔瓦娜斯施展无师自通疾风步,一拳打倒了趴地洛瑟玛附近刚刚起身的游侠副官。
揉揉拳头,希尔瓦娜斯对这具传奇强者躯壳,第一次感觉不行。
有了被动百发百中的箭术不够,她还想要打人不会太疼的拳头。
这些部下,做的事情,不太省心,她的命令……
“莉亚德琳妹妹,你去治疗一下这位硬实力不行的游侠可以吗?”
“额……将军,您是故意的吗?”
点点头,希尔瓦娜斯一拳送洛瑟玛进入梦乡道:“是的。”
“是我平常对你们太宽松,导致你们完全不明白什么是战时……”
“不是这样的,希尔瓦娜斯将军。”
愁眉不展,莉亚德琳道:“我们早已布置好了陷阱。”
“您也知道,您之前说要留一些人在附近……”
眉头和莉亚德琳一样皱起,希尔瓦娜斯道:“什么,我之前下了什么命令?”
“就在不久前,您撕开达尔坎口中绷带的……”
“这个……这个……”
两手尴尬戳戳,希尔瓦娜斯道:“我说,我因为一件事。”
“就在刚刚,我不小心……忘记……了……”
“不!希尔瓦娜斯!!”
单手扶额,希尔瓦娜斯向下丢出一颗大火球道:“好吧,你们确实在遵守我的命令。”
“是的!希尔瓦娜斯将军!!”
“这位远行者袍泽,您是什么时候隐身在附近的?”
“将军,是您说要我时刻……”
耸耸肩,希尔瓦娜斯闪着蓝色眸子道:“好的,维恩娜女士,我想起来了。”
“将军,请叫我维恩娜……”
“够了,维恩娜士官长,继续任务。”
“我将谨遵您的命令,将军。”
……
“阿尔萨斯,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摆脱统御之力影响的?”
时间缓缓流逝之后,位于冰封王座的耐奥祖之声,响彻在这片无人的王座。
就在刚刚,他的死亡骑士,他座下的第一个死亡骑士毫不留情的背叛了他。
就连可以破开他囚牢的霜之哀伤,也被提克迪奥斯屏蔽了,他暂时失去了东部王国……
“耐奥祖,你对此好像不是很满意?”
不是太大的冰封王座是,突然出现的一位来客。
他面带微笑,一手甩开,散去了周身的邪能之光。
见到来人,耐奥祖略带谄媚道:“提克迪奥斯大人。”
“请放心,我绝对不会插手。”
“关于阿尔萨斯的考验,我会把天灾军团的指挥权全权交给……”
“军团对你的要求,并不是这样的,耐奥祖。”
右手呈爪,提克迪奥斯仿佛托着什么道:“你要知道。”
“当阿尔萨斯的价值耗尽,他该得到怎么样的结局就……全权交于你了。”
“好的,提克迪奥斯大人。”
立刻回应这句话,但耐奥祖在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打一棒再给个甜枣,身为天灾军团……曾经兽人的大酋长。
他耐奥祖又怎么会不懂御下之道呢?
如果不是来到艾泽拉斯,用了通灵术,那他还……还是会懂的。
亡灵是好用,但充满智慧的亡灵仆从,也是需要优秀良好的奖惩制度规范的。
“那么,不知道属下现在该如何做?”
“等着就好,耐奥祖,记住你的身份。”
一爪撕开空间,提克迪奥斯离开了冰封王座,甚至不带走一颗飘然落下的“雪花”。
明确烦人的恶魔总算走了,耐奥祖位于囚牢中的头盔,霜冷寒眸大闪寒芒。
身为一个领导……一个半神恶魔大人,如此拙劣的御下手段。
他耐奥祖,如今的巫妖王完全瞧不起这种低劣手段!
要不是如今受困此地,他是真的想拿起霜之哀伤……霜之哀伤暂时不属于他了。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希望你好自为之,死亡骑士……切记不可犯了不该犯的致命错误。”
精神力一扫冰封王座,耐奥祖开始试着打开东部王国的……一个无形的结界笼罩住了冰封王座。
发现自己仅仅能控制诺森德的亡灵,仅仅只能打开诺森德的实时影像。
今天的冰封王座,忽略颤抖的不大冰台,这个属于巫妖王的囚牢真是格外的平静啊……
黑夜降临,艾泽拉斯的太阳彻底落下。
“阿尔萨斯!”
……
“您好,大人。”
“我正是为您而来的,因为克尔苏加德大人,早已预言了您的到来。”
“嗯,为了今天的死亡仪式,我恳请您去直面死亡。”
本悠闲骑马的死亡骑士,见到一个朝他走来的侍僧,握住剑柄,附上一句话。
不到一个眨眼的功夫,寒光一闪,一剑斩出。
随手擦擦鼻子,阿尔萨斯一拉缰绳,拉住好似游魂漫步的死亡无敌战马。
缓缓收剑,阿尔萨斯轻夹马腹。
一刹那的功夫,厚重的骷髅死亡战靴,就踩到了略显泥泞的泥土路上。
在他周围,有着花香鸟语,朝他自发靠来。
可以说,这边侍僧的死亡仪式,没有丝毫影响它们。
“唉。”
嗅着花香,阿尔萨斯轻叹一口气,低下头道:“我知道。”
“我知道你的忠诚,但我不能使用圣光……”
又是一个拔剑式,阿尔萨斯斜握霜之哀伤,凝聚一束漆黑闪电光束从剑尖射出。
“耐奥祖,你这个老兽人,当真是一位厚颜无耻之徒。”
看着霜之哀伤开始控制着倒地断体重组,阿尔萨斯道:“我可是个好人。”
“吉安娜,我可是个好人……不对。”
“最近我太自由了,我都变得不是‘我’自己了。”
对于这位不似死亡骑士的死亡骑士,克里斯蒂娜不禁问道:“妈,他这样真的好吗?”
“起来吧,忠诚于我的侍僧。”
“小孩子,别看!”
“唔……唔呜呜……”
“主人,我为您效死。”
一个亡魂从一个骷髅战士中走出,弯腰行礼尊敬说道。
持剑靠在弯腰亡魂肩上,阿尔萨斯道:“骑士阿大。”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骑士,阿大·克罗诺姆了。”
低头看着沉重战靴,阿大道:“吾主,阿大见过吾主。”
“嗯,跟我走吧,阿大。”
一抖身后漆黑披风,阿尔萨斯拉着无敌的缰绳开始缓缓朝前方走去。
“遵命,吾主。”
于是,一位漂浮的亡魂,一个没有武器的骷髅战士,紧紧跟着阿尔萨斯离去。
原地空留没有一丝血迹的芳香泥土地,某个睡衣母亲放开了胸口的小孩子。
“记住了,这种……小军师,这是什么东西来着?”
眼睛眯起,脸色……克里斯蒂娜靠在母亲怀里,不发一言。
呜呜呜……我想你之前正常的时候了……我的亲妈啊……呜呜呜……
擦擦死不放手的女儿脸上眼泪,这小姑娘的母亲忍着胸口之痛,脑袋略大。
低下头,她柔声道:“别装了,我的孩子。”
“呜呜呜……呜哇哇哇呜呜呜!”
哭,我哭给你看啊!
两手摇摇克里斯蒂娜,她的母亲柔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是妈妈错了,不和你开玩笑了。”
就在附近,迎着吹着微风的黑夜,一个骑士晃着猎猎披风,顿感身后发凉。
“咋回事,我怎么觉得肩上有泪水。”
泛着红目,克里斯蒂娜对“游戏人物”阿尔萨斯的这句话,只想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