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内的哀嚎声逐渐停息,不免让门外的安娜焦虑起来。
“谢尔盖,进去看看。她要是把那二十几个人全都杀了,我会有麻烦的。”
她身边的壮汉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立刻执行长官的命令。
“少将,这个时候进去,闪光可能会不分敌友的。”
安娜咂着嘴骂道:“你们多去几个人不就行了?”
就在这时,面前的卷帘门突然发出轰响。
里面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体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紧接着,未知的重力在有规律地冲击卷帘门,将本就不厚的金属帘渐渐挤压得变了形。
门外的北境军人惊恐地发现,门体之上逐渐凸显出一个脑袋的轮廓。
随着那剧烈的撞击声,金属门体变形得愈发严重。
显然,有个可怜鬼被叶雨菲摁在卷帘门上,头被生生砸进了门体之中。
“够了!你要把他脑袋砸碎吗?”
安娜隔着门大叫道,以现在叶雨菲的状态,她确实不敢派手下进去,只能靠命令让其冷静一些。
库房内传来沉重的物体落地声。
随后,卷帘门被再次拉起。
叶雨菲的身体上溢满晶莹的汗珠,身上的军用背心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染透了。
她麻木地扫了安娜一眼,弯腰拿起门口的黑色背包,一言不发地折返回去。
在卷帘门关上的时候,谢尔盖机敏地用双手托住门体,这才让外面的人可以看清库房内的情况。
随着卷帘门缓缓抬升,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令人震惊。
地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血肉模糊的人,不知道是昏厥了,还是已经死了。
库房的最里侧,刘欣语被绑坐在椅子上,疯狂地嘶喊求饶。
而叶雨菲则不动声色地将黑包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东西一个个地拿了出来。
水瓶,胶带,蓄电池,电击器……
即便刘欣语从未上过战场,只是看到眼前这些东西,她也深知对方的意图。
此刻,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急切地向叶雨菲发出哀求。
“我真的没想把他伤得那么重,我就是嫉妒你。真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面前的金发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将水从刘欣语的头上倒下,瞬间湿透了她的全身。
“求求你,别伤害我!我可以去警察局自首,求你了!”
冰凉的液体让她几乎快要发疯,对未知的恐惧剥夺了所有的尊严。
叶雨菲组装好电击器,转过身冷漠地看着努力挣扎的刘欣语,轻声问道: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我知道你喜欢他,所以……”
刘欣语的解释没有说完,胸口便感到一种尖锐的刺痛,仿佛有数百根针同时扎入身体。
这种疼痛是如此剧烈,以至于让她无法控制地嘶喊起来。
叶雨菲的电击器有规律地触碰着刘欣语的胸口,不间断地折磨对方脆弱的身躯。
这位富家千金的肌肉骤然收缩,然后松弛,如此循环不断重复,让她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每次电击对方一下,叶雨菲都会这么冰冷地问一句。
她根本不想知道答案,似乎折磨伤害凌霄的人,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刘欣语很快被电晕,随后,又被冷水浇醒。
她周而复始地承受着电刑的摧残,大小便失禁,下身已是污秽不堪。
就在叶雨菲准备增加电压的时候,身体被人猛地拽向一边,手中的电击器应声落地。
她盯着地上的电击器,缓慢地抬起头,随后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安娜。
“够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安娜的言辞冷冽,不容对方提出任何质疑。
其他的北境军人也都进入库房,开始对地上的混混们进行急救。
叶雨菲没有说话,激战之后,她的身体逐渐冷却下来。
痛苦与疲惫在她的感官中弥漫,拖垮了手刃仇人的意志。
安娜走上前,轻轻抱住这个被她视为小妹妹的女生,柔声说道:
“好了,你现在应该在他的病床前,而不是在这里。”
叶雨菲搂住安娜,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她终于放下如死神般恐怖的伪装,露出心中的柔软与脆弱。
“我不想再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那还不如杀了我。”
“那就回去休息休息吧。凌霄没事,那几个混混虽然下手黑,但毕竟是门外汉。
他可是魅影啊,被巴雷特爆头都没死掉的妖怪,怎么会阴沟里翻船呢?”
安娜抚摸着叶雨菲的头发,帮她一点点解开辫子。
当金色的长发再次散落而下的时候,那个天真可爱的大二女生,仿佛又回来了。
雨幕之下,叶雨菲穿上黑色的雨衣,独自离开了仓房。
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以及二十多个生死不明的青年。
过了片刻,十几辆黑色的SUV停在仓房门口。
一群穿着黑色衬衫的强壮男人,簇拥着一名长发美女谨慎地走入库房。
他们像是与安娜的人早就认识,相互之间并无防备,也没有打招呼问候。
进门后,长发美女就径直走到安娜的身旁。
她望了一眼已经失去意识的刘欣语,苦笑道:
“齐冰的妹妹这个月刚调回来,你就在她的地盘上这么乱来?”
“来得够快啊,南云。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闪光下手会这么狠。”
安娜点燃一支烟,坐在桌子上,玩味地看着面前名叫南云理子的岛国女人。
“我看有几个人可能不行了,这出了人命,我也没办法向齐雪交代。”
“你就不用交代了,这个锅让苏逸背。”
“嚯,又是这种惊喜?不对,这应该叫惊吓了吧?”
“没所谓啦,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也没跟他在蒲北同居,犯不着心疼他什么。”
南云理子容貌秀美恬静,透露着岛国女人特有的温婉。
她与安娜早已熟识,也习惯了对方阴阳怪气,甚至有些失礼的说话方式。
“你平时说话也这么酸吗?”
“看人。”
今夜的雨势颇大,天幕似乎漏了一般。
即便穿着雨衣,叶雨菲到家之时,浑身也已经湿透。
她颓然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痛苦地蜷缩起身子。
“凌霄,别有事啊……求你了……”
她轻轻地祈求着,渐渐被孤寂的夜色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