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辞这两日也去了京郊校场,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近日与御林军多探听探听,御林军那边翟将军必然是有所准备的,多接触接触于我们没有坏处。到时候万一有事,也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萧塞与秦褚应下。
萧塞又带着她上别处村庄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异常。
想起萧青是要回来了,萧九辞又小声的对萧塞说起:“多去这边上荒凉偏僻的地方看看,尤其是那些让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多看看,若是发现不对劲,便让人把守起来。”
自家那些兵器都是靠着京郊的别院一条密道运进舜京城的,若是有心思的人,也是会想到这个方法的。能运兵器,就能藏人。
前朝有野史道:擅诡道机关者,修路通明宫,以待刺君乱天下。
萧九辞思来想去,这好好的流民怎会不见了,“尤其是那些流民出现又消失的地方,背地里多探探。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是。”秦褚记下。
出来很久了,萧九辞7也该回去了。
这便告辞了:“本候要回去了,有事就让人来信,本候府里也有不少私兵,你们且管着京外,管着自己,不必担忧京中的事情。”
“是。”
“侯爷路上的慢些,小心路滑。”萧塞送她出去。
他也已经有两三日没回南川侯府了,今日也是没空回去的。
只送小侯爷到门口,就目送着小侯爷打马回京了。
宫里,皇后被毒哑了嗓子关了禁闭,只留了两个人伺候着,吃食不会少,但滋补的补品那都是没有了的。上上下下都是太子派来的御林卫,谁也出不去,谁也别想做什么。
就连薛皇后身边的几个嬷嬷,尤其是那孙嬷嬷,早些天就被乱棍打死了,现下也没人敢靠近长宁宫半步。
薛皇后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几岁,那两鬓都白了不少。
呜咽呜咽的说不出话,气急了只能干嚎着摔东西。嚎的久了,那嗓子就开始呕血,烧的那个疼啊。
太子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宝贝儿子,如今却怎么狠心的对待自己,这才是薛皇后最心痛的地方啊。
薛皇后趴在地上,流下两行血泪。
没想到啊,儿子是元家的儿子。不是她薛氏的,可笑吧!
她亲手养大的儿子,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件事就毁了她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了她薛家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基业啊!
你叫她如何甘心啊!如何甘心!
呵呵哈哈哈哈哈!
薛皇后垂胸钝首,那双熬的通红的美目现下无比吓人。这幅疯魔的样子,实在让人不敢靠近她。
两个侍女将那全素的吃食端至餐桌前,毕竟是做过皇后的人,眼看着薛皇后那怨毒的眼神扫过来,两人也是有些害怕的。
忽然,薛皇后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侍女下意识的就往退了好几步。
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女人,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好像一个疯子。破乱不堪的红裙穿在身上也好几天没换过了,都有些味道了,丝毫不见先前尊贵无比的威仪。
眼看着她抬手就要将这看着都难以入口的饭菜挥落在地,两个侍女开口提醒:“娘娘还请三思啊,这要是打掉了,这一顿可就没有了。外面不会再送来饭菜了,您得等到明日才有饭吃了。”
不曾想,听到这话的薛皇后,动作更加用力了,直接将这饭桌都猛的掀起:“呯锵!”
她这过激的样子吓坏了两个侍女,侍女不断后退直到退到墙边上。
只见打砸完了以后,她又开始像前几日一样,捶胸顿挫的乱挥一通,表情压抑怨恨,似乎在哭诉着什么,但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见着她要扑上来,两个侍女被她这疯样也吓死了,连忙相互搀扶着、喘着气逃了出去。顺带着将门也关了起来,也不管薛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死活了。
每日都这样被一个疯婆子吓得腿软,战战兢兢的不敢靠近伺候,深怕她发疯起来要打人。
屋里的薛皇后神情恍惚,惊愕,难以接受。
她还是觉着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皇儿不会这样对自己的,她是他的母后啊……
不会的,不会的。
随后便猛的起身,去拍打紧闭的门。
无声的哭喊着:“放本宫出去,叫太子来见本宫!”
“啊!”即使泪流满面,撕心裂肺的痛也于事无补,也无人听见她心底宛如渊谷的呐喊声!
刺骨之痛,莫过于此。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痛啊!真的痛啊!
另一边的薛府也不好过,太子下令薛家遭细作暗探,伤及府中大人。敕令左相大人薛桉祖在家好生修养,还派了专门的太医供着,重兵把守。
明着就是一副左相重伤在家修养,然后放权给太子。暗地里这个时候薛桉祖已经被气得病重,起不来身了。
这个白眼狼啊,真的是昏庸自负,不知好歹啊!
薛桉祖因为太子带着军队亲自入府,从太子的嘴里听到他将生母软禁毒哑,然后一瞬间气到歪嘴斜眼,双手麻痹扭曲着,身上不能动只是时不时的抽搐、口吐白沫。
薛家一干人等不得进出府门,所有的奴仆都归到太子手里,谁也不敢违背太子去帮一个老弱的去势相爷。
就这样,准备等死吧。
毕竟,太子可是将棺材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随时要用上的。
若是他父皇不辛熬不过这个冬日,太子已经准备好了要让外祖父和母后给父皇陪葬。
他并不在乎什么皇权什么皇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祖父和父皇给的,就算是还回去也没什么的。只是母后和外祖父做错了事情,就应该付出代价。他没有牵连永昌伯府和辅国将军陆府,已经算是万分仁慈了。
谋害天子,诛九族都是不够赔的。
动手的那日,皇帝死死的拽住太子的手,告诉太子:“你乃二世定下的储君,万不可因此事污了贤名。”
若不是如此,太子一定会治薛家的罪,也会治自己不察之罪,然后自清废太子。
犹记那日,太子在雪夜的天里站到天亮,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如此,便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