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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脸修士姓裴名垚,和孔幽算是旧识。

孔家和裴家是世交,孔幽小时候就和裴垚相识。不过他们都不愿意以发小相称,那段童年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时光。

裴垚比孔幽年纪小,比孔暝年纪大。他小时候又菜又爱玩,经常招惹孔幽,然后被孔暝一顿暴打。

孔幽自幼脾气好得惊人,能把这样得孔幽惹生气了,可见裴垚得有多讨人嫌。

后来孔幽先一步加入鸦首山,第二年,裴垚也被凤凰楼选为弟子。

本来以为两人从此会渐行渐远,结果每一回的瑶台问道,裴垚总能和孔幽当对手,不出意外每次都要被孔幽打得落花流水。

唯一一次没和孔幽正面遇上,就是上一次的问道。孔幽被淘汰了,而裴垚带领凤凰楼夺得天榜第一。

“真怀念你那张痛哭流涕的脸。”

裴垚这人的一个长处就是说话不好听,甚至十个鸦首山的弟子都比不过他一张嘴。

都是老熟人了,孔幽自然不会被对方轻易挑衅成功。

“只见过一次的你真是可怜,我倒是见过你那张哭泣的丑脸无数次。”

“……”

裴垚和孔幽之间的气氛不对劲,邱成河左右瞄了瞄两人,问孔幽。

“大师兄,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抢话的人是裴垚,“我和孔幽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了解他。”

说着,他又将视线落在神色清冷的孔幽身上,目光骤然变得怀念起来。

“孔幽,不管怎么说,你能重新站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其他鸦首山的弟子这会儿也凑过来,柳霜吟听见裴垚这么说,还有一丝丝的感动。

“没想到大师兄你和凤凰楼的首席关系这么好。”

孔幽瞥她一眼,又看向一脸真挚的裴垚。

“不,你不知道,他就是——”

下一秒,裴垚突然变了神情,从怀念变成挑衅。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孔幽你就是活该!这次瑶台你还是会输!哈哈哈哈——”

他语气嚣张,变脸速度之快,让柳霜吟看得一愣。

孔幽这时面无表情地接上自己的话。

“他就是这个死样子。”

裴垚是个没有什么计划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到孔幽面前,不是为了说什么有用的话,只是专门过来嘲笑他。

等他达到目的了,他转身就要走。

这时孔幽在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虽然你这么说我,但是,我能和你重逢,心里还是喜悦的。”

裴垚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背对着孔幽,表情异彩纷呈,又是怀疑又是纠结。

然后一个猛回头。

“你真这么想?”

孔幽微笑。

“假的。”

“…………”

凤凰楼首席,轻松拿捏。

裴垚听到“假的”二字,那张脸的精彩程度简直翻倍。

孔幽倒是走得潇洒。

“看看霍师弟死了没有,没死就带走,死了就埋了。”

他不愿再废话,打算直接到楚良尧那边。

因为霍茗一是最晚结束的一组,所以当他和裴垚的胜负分出后,整场亭试就完成了。

楚良尧站在最初宣读规则的位置,嘴角扬起礼貌又官方的笑。

“恭喜各位通过第一关亭试。”

没想到第一关亭试就如此惨烈。有很多修士在争抢铜伞的时候就受伤了,没有抢到的被淘汰。

之后又是接连三轮对决,并不是每一组都会决出获胜者,二人一并覆没的不在少数。

这样算下来,最终通过亭试的,也就一百余人。

当初报名的可是有上千人。

“通关亭试的修士,均会获得一枚木牌。请各位保管好手中的木牌,丢失不补。这将会是各位进入下一轮的通行证。

第二关台试,将会在三日之后开始。在此期间,请各位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修士们打得丢盔弃甲,都累极了。楚良尧也没有废话太多,早早放大家回去休息。

霍茗一受了很重的伤,裴垚最后那一剑只能保证他一条命,其余的根本没留情面,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孔幽是不会管他的,其他弟子也不会。这里面唯一能理睬他的就是萧则,毕竟他救过萧则一条命。

萧则现在对于霍茗一的态度也很复杂。霍茗一救过他,他当初把他带上山,也是想让他潜心修炼,学到真本事,这样就不会再受欺负,不会过苦日子。

霍茗一是很努力,但他的努力方向似乎有些走偏。他太急功近利,又善妒,无法容忍别人比他优秀,这样会让他更加迫切地想让自己强大起来。

一个恶性循环。

萧则劝过他几次,修真之路漫长得很,他现在年纪也不算大,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但是霍茗一从来不听他的话。

萧则不做无用功,霍茗一不听,他就不再劝了。

他只要把对方救他的恩情还清就好,剩下的路该怎么走,那是霍茗一自己的事。

他问了良尧师兄,对方回说对于在问道过程中受伤的修士,瑶台都会妥善安排。

“只是那位师弟就不能再参加后续的比试了,失败就是失败,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楚良尧也算萧则曾经的同门师兄,比较了解他的性格。在萧则做出一些无意义的求情之前,他先把对方的话头堵死。

萧则点点头,表示他明白。

“那楚师兄,我就先告辞了。”

他对着师兄拱拱手,要走。一直在用眼神审视他的楚良尧又开口。

“萧师弟,你也是一样,别走得太急,会错失很多。”

这是楚良尧对于萧则的真心忠告。

他们这对师兄弟的关系,自然比不上楚良尧和孔幽。萧则还是第一次听到楚良尧对他说这种贴心话,不免有些诧异。

但他仍然点点头。

“我记下了,多谢楚师兄。”

等萧则走后,楚良尧微微叹了口气。

他要帮助孔幽离开,但是孔幽离开后,鸦首山要如何走呢。

那毕竟是抚养他长大的宗门,不可能一点都不惦念。

总要有人接上孔幽的班。

萧则回到了他们鸦首山弟子落脚的别院。在回自己的房间时,他路过大师兄的房间。

房门紧闭,但能察觉到里面有人。

萧则在门口停驻片刻,手抬起来,贴在门板上,终究没有敲响。

他垂着眼眸,不知想些什么,片刻后才离开。

与此同时,在房间内,到处都是灵力凝成的锁链,而其中坠着一个虚弱的人形。

这人形就是孔幽,历劫的后遗症来了。

在他旁边,是许禄延。许禄延没有把孔幽从锁链上解下来的意图,相反,把他绑得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