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安平警备司令部,刑讯室内,两名八路军战士已遍体鳞伤,仍被绑在柱子上,旁边也依然站着两个鬼子,手里拿着浸满辣椒水的皮鞭。
两名战士已昏死过去几次,清醒的时候,还是想不出,鬼子怎么抓到的他俩。
两人一班岗,在陈庄西北侧半坡上,属于暗哨。昨天天黑后,两人即将进入岗位时,忽然觉得脚底下一滑,随后嘴被毛巾捂住,随后就没了知觉。醒来后,如做梦一般,看到满是刑具的屋子,双手被绑在柱子上,双腿也被紧紧地绑在凳子上。旁边站着鬼子兵,鬼子赤裸着上体,浑身是汗。鬼子旁边,放着一个火盆,里面是烧红的木炭。
两名战士明白了,已经落入虎口,也别想活着回去了,于是只想求个痛快,张口大骂鬼子。
鬼子没上当,皮鞭、老虎凳、辣椒水,肚子被灌的要爆炸开来,肠胃也像烧着一样。鬼子让两名战士说出山里情况,两名战士依然在痛骂鬼子。
鬼子的残忍,超出人类的想象。为了逼迫战士就范,它们先对另外一个战士下手,挖掉眼睛,割掉鼻子,用洛铁烫着下体,又砍断十个手指……这位战士最终被折磨至死。
鬼子又逼迫活着的战士投降,并说出山里具体情况。战士咬牙痛骂:“狗日的王八蛋,你们等着!”说完,咬断自己舌头。
两个小时后,这位战士被脱光衣服,双手双脚被钉在木架上,先在城里游街,又连同牺牲的战士,被送往古路口据点。
一群鬼子二狗子进了山,把两名战士送到山口,乱放一阵枪,耀武扬威一番,才晃悠着回了据点。
附近民兵暗哨看到了一切,气的咬破嘴唇。听到枪声,又赶过来十多位民兵和战士,小心走到山口,又小心把两名战士抬了回来。
小手指粗的铁钉仍钉在木桩上,战士双脚双腿都露着骨头。商量好一会,才找来锯,含着眼泪,小心沿铁钉往下锯开木头。即便如此,每锯一下,战士都会皱一下眉头。
直到两个小时后,天黑下来,才锯开四处木头。铁钉还在双臂双腿上。只能硬外拔了。两名战士先按住双臂,一名力气大的战士,拿着大铁钳,咬着牙,狠心猛往外拔。战士嗷呜一声,昏死过去——
马义来了,看着油灯下的战士。这是三连的兵,是他马义的兵。战士被鬼子抓走,作为连长,该负责。马义骂了一句:“我就操鬼子十八辈祖宗!”打了自己两个耳光,随后,疯了一般,冲向陈庄。
安平县城,警备司令部内,西尾还在和春藤举、井下一郎等鬼子,商讨如何对付独立营。
西尾脸上已露出志在必得神情,他告诉春藤举和井下一郎,根据各位提供的情报,还有西尾小队侦察,独立营都是年轻人,不仅爱冲动,他们也非常团结。
尤其营长栓子,像水泊梁山之宋江,对手下每一个兄弟,都情感深厚。他曾为了一个兄弟,独自一人追赶皇军,并打死一名中队长。在栓子影响之下,他们的连长、排长对待士兵,就是自己兄弟,自己手足。
如此折磨独立营两士兵,栓子及手下连长肯定接受不了。加上干旱和瘟疫,年轻的八路军营长肯定怒火冲天,必找皇军来报仇了。
说这些的时候,西尾又露出一丝羡慕,一丝嫉妒,还有些许担心。栓子与士兵同吃同住,又视士兵为亲兄弟,这样的部队,很难全部消灭。
但西尾做了长期打算,可以两个月,三个月……只要能干掉独立营,让夫子山成为无人区,就是花上三年时间,也在所不惜。
就此次战斗,西尾也已做好精心准备。八个皇军士兵,已经潜伏在独立营营部所在山洞四个方向。他们把自己埋在干草之下,或者石头缝隙中,只露着眼睛和鼻子,进行不间断监控。而西尾小队已埋伏于古路口据点,距离独立营营部不过十里山路。
西尾坚定认为,栓子只是猎户出身,没正经读过书,属于狭隘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农民。栓子,还有栓子的独立营确实厉害,但狭隘会让他冲动。栓子的副营长和手下四个连长,比栓子还要粗俗莽撞。
而且,他们对皇军作战屡战屡胜,也会滋生骄傲情绪,产生麻痹思想。
这些并不是西尾的猜测,化装进山的西尾小队,从与百姓、民兵和八路军士兵接触过程当中,明显感觉到,夫子山不仅不再惧怕皇军,甚至充满蔑视,仿佛只要出山,就能打败皇军似的。
只要激怒栓子和赵鹏举敢离开山洞,监控和侦察的士兵,会进行跟踪监视。确定独立营营部意图和位置后,向西尾小队报告,西尾就会立即扑上去。只要干掉栓子和赵鹏举,尤其是干掉栓子,独立营战斗力立即会减少大半。
随后,春藤举指挥三个中队和保安团,立即进山围剿,必定事半功倍,一举击溃独立营。随后赶尽杀绝,把夫子山变成无人区。
对于西尾做法,春藤举有八分满意,两分担心。
西尾非常了解山里八路,对独立营营长栓子也分析透彻,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春藤举的担心,也同样来自对夫子山八路的了解。
如果用睚眦必报,来形容夫子山八路军,只能是过犹不及。细想之前扫荡,要么是以安平兵力,主动进山攻击,山里八路现世现报,给皇军保安军以打击,要么是皇军保安军兵力众多,山里八路先隐忍,然后反过头,立即咬上一口,还是狠狠的咬。
但西尾如此缜密,春藤举相信,只要独立营敢报仇,会立即掉入陷阱之中。再说,即便西尾不成功,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这对春藤举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连从关东军来的战术“专家”,都不是夫子山八路军对手,何况他只是普通联队出来的普通大佐。
春藤举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却又回到这该死的地方,留给他的,仍只想着玉碎,所以,对春藤举来说,即便不心如止水,也归于波澜不惊。但西尾的自信,给了春藤举希望,不管输赢,都有一种希望。
井下一郎没动声色,只是认真听着两人说话。井下一郎并不怀疑西尾能力,但不想高兴太早。
以他经验,以往战斗失利,都是因为皇军过于自信,总想着一举击溃夫子山八路军,也总认为能一举扫荡整个夫子山,到头来,只能伤心而归。
但井下一郎在想,失败了那么多,胜利的天平也该倒向皇军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