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越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徐慕言从椅子上搀扶起来。
她紧紧咬住嘴唇,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切。
当听到徐慕言能够清晰地认出自己时,她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能认出我,看来没什么大事。”
徐慕言望着她微微一笑,声音略带虚弱但却充满温柔:“他们给我的饭菜中每天都添加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导致我现在身体没有力气,但不用担心,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白清越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略微颤抖:“下次绝对不能让你再继续冒险了,你知道吗?这几天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你会遇到危险……”
“越越,不要再说了。”
徐慕言打断了她的话语,苍白的嘴唇轻轻地印在白清越的唇瓣上,温柔地亲吻着她。
他抬起手,轻轻擦拭掉白清越眼角流淌出的泪水,用低沉而温暖的声音安慰道:“我真的没事,不信的话,你可以现在检查一下。当然,也可以等到我们回家后,让你仔细检查。”
听到徐慕言的话语,白清越的眼泪瞬间收起,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酒窖的木门竟然燃烧起来。
徐慕言看向白清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看来,他们是不想让我们原路返回了。”
“还有一条路。”白清越冷静地说道,目光迅速转向曲靖舟消失的活动地板旁。
她快步走到那里,手指不断地敲击着地面和墙面,仔细倾听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徐慕言见状,也赶紧跟过去,学着她的样子,试图找到隐藏的出口。
火势越来越大,不断地开始蔓延,火焰瞬间点燃起在角落里摆放的酒桶。
滚滚浓烟弥漫开来,呛人的烟味开始在地下室内蔓延,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白清越加快了寻找的动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她在墙面的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摸到了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
白清越毫不犹豫地按下那个凸起,那块木板再次活动起来。
“找到了!”她兴奋地喊道,但紧接着眉头又皱了起来,因为这道光线太过微弱,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
“我先下去。”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可以保护徐慕言。
说完,她双腿并拢,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保护,然后小心翼翼地顺着通道滑了下去。
通道并不是很长,此刻她已经滑到了像是一个井底一样的地方,抬头向上看去,上面是直上直下的铁梯子。
此刻徐慕言也顺着通道滑了下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上面是什么地方?”
白清越在脑中构思了一下,此刻他们所站的位置,应该是喷泉广场所在的地方。
她低声说道:“先上去再说。”
说完,白清越迅速向上攀爬着,最上面是一个活动暗门,白清越单手用力向上一抬,门板被顶开。
她将脑袋探出,上面果然是他们刚进入天府时,人群聚集的喷泉广场,喷泉里的水已经停了。
此刻,广场上空无一人,只有头顶上的屏幕显示的星光微微发亮。
已经是晚上了,白清越伸手将徐慕言拉了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庆幸。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就知道酒窖关不住你们。”
白清越拉着徐慕言的手上一紧,她回头望去,一个手里住着黄金鹰头拐杖的老人站在那里,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们。
而站在他身后的,正是之前从暗道中消失的曲靖舟。
白清越心中一沉,下意识地将徐慕言紧紧地护在了身后,手中紧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她当然知道那个老人是谁,母亲的案宗她甚至能够将案宗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复述出来,包括案发现场的每一张照片和其中的细节,这些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亲眼看到这个杀人凶手出现在自己面前。
眼前的老人与案宗上的照片相比,明显苍老了许多,但那双眼睛依然透露出一股凶狠和狡黠的光芒。
白清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说道:“刘犇,难道你是打算自首吗?”
然而,刘犇却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一般。
他死死地盯着白清越,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冷笑道:“自首?白警探,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当年连你父亲都无法抓到我,你觉得我会乖乖自首吗?你母亲当年就是死在我的手上,这是我给你们白家的一个教训!况且,我刚刚才开始享受我的颐养天年的生活,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不过,如果今天能杀了你,想必对你父亲来说,是一个更沉重的打击吧。鼎鼎大名的白迟局长,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
“白清越,我真的很像看到你父亲露出这样的表情。”
徐慕言在见到刘犇的第一眼时,心中便涌起一股熟悉感,他很快意识到眼前之人正是当年绑架白清越的绑匪。
白清越母亲的卷宗他早已仔细研究过,并根据线索进行了详细的犯罪侧写。
对于刘犇这个人,他有着清晰的认识。
刘犇,一个曾有过混混经历的男人,性格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他具有强烈的报复心理,行事手段残忍至极。这样的罪犯往往不会轻易信任任何人,甚至连他的亲人也不例外。
更重要的是,刘犇内心深处充满着幻想和欲望,总觉得周围的人对他抱有敌意。
因此,他热衷于掌控他人,或者说是对他人进行精神控制。通过这种方式,让对方从心底里服从于他。
那么,为何刘犇至今未对自己下手呢?
徐慕言眯起双眼,暗自思考着其中缘由。
或许,刘犇根本对自己毫无兴趣可言。
他绑架自己的初衷,仅可能是为了干扰白迟父女的计划。
而他真正的目标,始终是白迟。
想到这里,徐慕言抬起头,直视刘犇的眼睛,沉声道:“所以,你打算如何对付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