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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其他类型 > 赵氏发家记 > 第157章 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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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宝嘉宝也在一旁补充,“爹,我要吃茄子。”

“我要吃鱼。”

“点了点了。”赵老四赶走两只嗡嗡嗡的蚊子,“再来一碟蜜糕,一壶梅子水,另要一份排骨藕汤,不放姜丝胡葱。”

伙计是新来的,并不清楚老客的口味习惯,他照着掌柜的吩咐提醒一句,“客官,这汤不放姜丝有些许腥味。”

赵老四抬头,这才看到他是个新面孔,便笑道:“你只管与厨子讲,他知道怎么做。”

他这么一说,那伙计就心里有数,他抬头把赵老四的面孔记在心里,这也是个老客,以后再见就知怎么招待。

伙计趴在二楼栏杆上报菜名,下面记菜名的伙计听到不放姜丝的藕汤就猜到这两桌客人是赵老四,但此刻生意忙,他抽不身。

等楼里人少些,他才有空跟掌柜讲几句话。

“赵四来了。”掌柜的笑骂两句,“听说这小子要在县里开个小饭馆。”

“赵四不是觉得酒楼累吗?”

“钱难挣,这条街上一个醉香楼,一个花溪客栈,再有一个就是咱们这。”掌柜一脸感慨,“肉就这么多,后来的想吃饱了就得从别人嘴里抢,跟恶狼抢食,普通人可没这本事。”

“那赵四能挣到钱吗?”伙计身在曹营心在汉,甚至想到若日后赵老四的店里需要人,他就立马辞去这一份活计。

“他家又不往生意路上走,挣点小钱使使得了。”掌柜微眯着眼,“城南那一块人虽不多,但没有一个兜里没钱的。”

“在城南啊?”伙计有点失落,但转瞬又兴奋起来,“那以后咱们要不要去捧场?”

“捧场?不把你一个月的薪水掏出来,小心赵四不让你走。”

“给他放两个炮仗,量他没脸不请我吃东西。”

掌柜心道,他要不是还要名声,能把你的骨头都舔干净,这做生意的人,没一个不精明奸诈。

一个九、十岁就在县里混东西吃的小孩,绵里藏针、佛口蛇心的人见了不知数几。

更遑论那些藏在昭昭天日下的阴谋诡计,狠毒手段,人稍稍用心便能看个透彻。

这也就是老人常说,心大的人活的舒坦。

大家伙碰到天灾,骂老天爷,骂狗官,骂先祖神灵,就是问不出一句,新建两年的河堤为何碰到点暴雨就一朝坍塌。

天干大旱,十里八村的人为什么都没有余粮。四处逃灾,为什么找不到一个容身之所。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带着怨恨死去,只剩下一些走在浩浩长空下的可怜虫。

他们看的透彻,观的清晰,手无寸铁更无能为力,只身漂浮在大人物的棋局中,死生不由己。

杨文礼双手撑在桌案上,淡然的瞳孔下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他手边放着一封书信,里面详细记载着沅陵府大涝的具体情况,以及……死去的官员。

安南县被流民冲破,县令王贤毅身死。

屋内只有他一人,静的可怕,寂的也可怕,门外传来急雨敲打院落屋檐声。

半合的窗口吹来一阵风,把那封信卷到地面。

杨文礼骤然回神,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弯腰,像是一个垂朽老者,压下僵硬骨头。

不知是纸张太薄还是人的手太抖,半天都没捡起来,一像端重有礼的读书人气的把桌案上的所有东西一扫而下,就这还不解气。

一旁的精致灯台也被推倒在地。

外面的谢氏立即起身隔门问道:“相公?可是柜子倒了?”

章和章义两兄弟也奔跑而来,“爹,怎么了?”

杨文礼单手无力的撑在桌上,话淡的像是井中水,“无事。”

屋外传来推门声,他的声音再冷一个度,“不必进来。”

谢氏心一颤,慌乱的把手收回去,强笑道:“我方才煮了梨汤,给你送一盏进来?”

杨文礼也知晓自己失仪,语气再次换成了以往的温和,“多谢瑛娘,你放在外间,待会我出去喝。”

“嗯。”谢氏咬了咬唇,转身间泪流满面。

她不是个笨人,家里用不完的银钱、栾城送的秋礼、那只飞走再回来的鸽子。

他究竟在做什么?他究竟想做什么?不入仕为何要跟各地官员往来,章和章义又为何突然要去京城。

谢氏脑海中一片混沌,她的见识太少,很多事情根本猜不出来。

也许,也许这一切都是她太过敏感了,杨文礼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农家子,他能干什么?不过是好好培养孩子入仕举官,出人头地。

她用帕子将脸上的泪水汗水轻轻擦干,刚一出门,细风裹着雨点铺在脸上,让人后背发凉。

书房里的一片狼藉,杨文礼对窗伫立半晌,才开始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

老天爷分外不给面子,蓉宝一行人还没到家,就漫天下起了大雨,赵大郎驱车将许灵桃跟许大郎送到家门口,白氏一听见动静就指使儿媳打伞来接。

门被推开一条缝,随即又快速合上。

白氏不解的问一声,“不是桃子吗?”

这村里还有谁家今日出门了?

许老大媳妇朝婆婆招手,“娘,你来看看。”

白氏还以为有啥大热闹,立即起身。

薄薄的窗口可以看见三个举伞的人影,最前面那个就是赵大郎。

路面有较深的积水,他正探着身子往水里放石头,好让姑侄两个过来。

笨拙的办法,但对小姑娘格外有效,许灵桃的嘴角微微上翘,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

粉衣小姑娘一手撑伞,一手将手里的帕子递出去,小声笑道:“你脸上有水。”

赵大郎的喉咙动了动,把东西接下却没有还回去的想法。

春心萌动的少年郎,将这件东西有的藏。

赵二郎坐在车前,等赵大郎走近,他朝车内高声问道:“四郎,咱们村的桃树是不是开花了呀?”

“二哥,你.......”赵四郎欲言又止,想说你脑子是不是累傻了,这大秋天的,哪有桃花啊?

碍于长幼尊卑,他把这句话咽下,委婉道:“桃花春天才开呢。”

“哦,原来......”赵二郎的话在这里停顿明显,“春天才开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