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补了3000字,从(补)看起。
“你觉得今晚,我们频道的收视率能破1%?”难得激动一次的贾主任,此刻听到小刘的话,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语气里透着股子狐疑。
“肯定能!”小刘的语气非常坚定,指着收视率排行道:
“贾主任,排名第一的综合频道,收视率破3%了。”
“排名第四的电视剧频道,收视率却只有1.74%。”
“第五的江浙卫视,更是只有0.98%,连1%都不到,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为什么?”贾主任依然有些不明所以。
“虹吸效应!”小刘的语气里流露出一股子自信:
“如今是网络时代,每一个新的焦点兴起,就会出现虹吸效应,在这个焦点的时间段内,把观众的关注都吸引过去。”
“尤其是对于我们被短视频、游戏冲击过的传统电视来说,没有好看的节目,观众直接就去打游戏,刷视频了。”
“第四和第五名,收视率断崖式的差距,就是明证。”
“因为第五名江浙卫视的节目,精彩程度,已经不足以让大部分观众放下手机来看电视了。”
“而我们频道就是此时的焦点,收视率肯定还会不断上涨,破1%已经是注定的事了,所以您大可再等等。”
“说的有道理。”贾主任也点了点头,重新落座:
“那就看看,这部动画片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引起这么大的一波热度吧。”
作为新闻编辑部的主任。
她只知道这部动画片,顶掉了自己手下一档深入一线,科普各个兵种,以及各种武器的纪实节目。
还真没看过这部动画片的具体内容。
下一秒,军事频道,正在播出的《那年那兔那些事》在会议室里开始播放。
此时,已经播放起了第三集。
《寒冬中的冲锋号》。
第三集的标题一亮起,会议室内所有人都微微一愣:
“这个标题……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嘶,这标题,我……我好像想起一些事,一些很久远的事,一些我爷爷跟我讲过的事,不过那些事,哪里是一部动画能说明白的。”
“寒冬之中吹起冲锋号,这是讲某位号手的故事吗?当年这样的英雄号手,确实不少。”
“算了,都别猜了,这动画片,是文工团以及京城艺术中心那边提交过来,频道总监拍板,顶掉《军事面对面》也要上的,你没看过,我也没看过,在这瞎猜个什么劲。”
……
下一秒,第三集的标题隐去。
画面亮起。
在呼啸的寒风中,两只军兔坐在一座小山上,看着远方的那一条线,那条插着牌子,拍照时写着‘勿谓言之不预也’的线。
一只军兔汇报道:“毛熊说它今天给不了支援,我们今天还过去吗?”
“催过了吗?”另一只军兔表情不变,依旧望着前方那条线。
“确实说过来不了,我们今天还过去吗?。”做汇报的那只军兔语气有些低落。
下一秒,那只听着汇报的军兔站起身来,随手将手里的石头丢向远方,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道:
“老祖宗说得对,靠山山倒,靠人人走。”
“不管毛熊了,靠自己。”
闻言,那只做着汇报的军兔,本来还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间重拾信心,他点起了一个火把,同样坚定的看着前方那条线。
“走,我们打鹰酱去!”那只不想靠任何人的军兔,拿过火把,举了起来。
火光将四周照亮,无数军兔组成的队伍,出现在画面中。
他们也一个一个的将火把点亮,在漫天大雪的环境下,化为一条由火光组成的巨龙,朝着未知的前方走去。
“亲,等我,我会回来的。”做出决定打鹰酱的军兔,回眸看了眼自己故土,语气是如此的坚定。
(补)
看到这里,会议室议论声,戛然而止。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一位参会的领导,下意识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又一名参会的职员,用唱的方式,唱起了下一句。
“打败米帝野心狼,多么遥远,又多么熟悉的歌谣啊。”作为会议组织者贾主任,也露出了一丝忧愁,一抹无奈。
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跟不上时代了。
军事频道,不是没做过这场战役的纪录片。
甚至连硕果仅存的,曾参加过这场战役的老兵,都请过来了好几位。
结果播出后。
反响平平。
但如今一部赶工赶出来,趁着国庆节献礼的动画片,却把军事频道的收视率,干到了近5年来的新高度。
怎么能不让人丧气。
她看着投屏上已经来到0.8%的收视率,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沉声道:
“议一议吧。”
“大家就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为什么这样一部动画,能取得这么大的热度。”
“一个陈昂,还真比我们频道几百名职员都还厉害。”
“比我们这些做军事内容十几年的人还专业不成?”
可话音落下,整个会议室却是一片沉默。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而后都各自低下了头。
谁不愿意去当这个出头鸟。
最终,还是年轻的小刘,硬顶着说道:
“贾主任,各位领导。”
“其实我觉得陈昂做得事很简单。”
“就是他把镜头全部聚焦在了一个群体,一个古代叫‘百姓’,在如今叫‘人民’的群体身上。”
“以人民的名义,做了这样一部让人民喜闻乐见的动画片。”
“动画片里的主角,那只兔子,不是将领,不是英雄,也不是那些时代的弄潮儿。”
“那只兔子是人民,是人民造就出了这么一场伟大的胜利。”
小刘趁着这个机会,将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吐露了出来。
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作为军事频道,每年招聘进来,为数不多的年轻职员之一。
他早就对管理愈发僵化,节目愈发习惯路径依赖,愈发吃老本的频道现状,有意见了。
只是,毕竟身在职场,一直不敢说罢了。
可在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小刘又有些后悔了。
因为他发现会议室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每位领导,每位前辈的都眼神怪怪的看着自己。
把他看得直发毛。
最终,还是贾主任帮他化解了尴尬:
“好了,小刘,你先坐下,继续监测收视率吧。”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先看看再说。”
“果然,频道的顽疾要是靠我耍两下嘴皮子,就能改变,那早就改了。”小刘心中一沉,只得借坡下驴,对着给自己台阶下的贾主任点了点头,重新落座,又监测起了数据。
而此刻,正在播放的《那年那兔那些事》,又起波澜。
在鹰酱带着一群曾在辫子时代,肆意瓜分地图的禽兽,越过那条牌子上写着‘勿谓言之不预也’的线过后。
一群装备简陋,一口炒面一口雪,啃着冻土豆的兔子们出现了。
一登场,就将那些曾嚣张无度的禽兽们,全打了回去。
哪怕遍体鳞伤,哪怕一只只兔子倒在的这场寒冬之中。
他们寸步不让。
在那条事关国家安全与民族尊严的线上。
如今,只剩下了对峙中的兔子与鹰酱。
又是一个雪夜。
那边吃罐头,已经吃的发疯了的鹰酱,在大发雷霆,在想着如果再不结束,他们圣诞都过不了了。
而这边依然一口炒面一口雪,啃着冻土豆的兔子们,依旧坚守着自己的这阵地。
突然,一个雪堆中,伸出了两只兔耳朵。
原来有景军兔隐蔽埋伏在此。
一只军兔,忍受着寒冬与饥饿的他,无意识的流下了口水:
“不能流口水,口水会冻住的。”身边一只同样隐蔽埋伏着的军兔,提醒了一句。
“嗯。”无意识流着口水的军兔,立马点头,可转头看向身边提醒自己的同伴,看着它脸上的那两道冰柱,不由愣住了:
“亲,你眼泪冻住了。”
“啊~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距离发动攻击还有多长时间?”明明眼泪都被冻住了的军兔,却没有任何动摇,心中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命令。
“还有4个小时。”流着口水的军兔,看了眼表。
“注意潜伏,搞得定的。”眼泪被冻住的军兔,再次趴下,只在雪堆上,露出一个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
“是!”另一只军兔答应了一声,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寒风呼啸的声音,不断在电视中响起。
等画面再变,雪夜已尽,光明再次降临。
而两只军兔潜伏着的地方,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突然,两只兔耳朵动了动,那只流口水的军兔,脑袋涌出雪堆。
下意识的拍了拍一旁的军兔:
“亲,时间到了,我们上吧!”
可身边那只4个小时前,还提醒自己别流口水,口水会冻住的军兔,这次却没有任何反应。
“亲,呃,亲~”军兔再次呼唤,转头看向旁边。
同伴却早已倒在了这漫漫雪夜之中,再无声息。
“唰”的一下,两行热泪从眼眶中涌出,整个身体颤抖的军兔却又赶紧将脸上的热泪擦干,哽咽说起了同伴最后对自己的提醒:
“不能哭,眼泪~眼泪也会冻住的……”
擦干泪,军兔艰难的爬起了身,拿起了那把系着红布条的军号。
整个人屹立在漫天大雪当中,寒风呼啸吹的他身后用于伪装潜伏的披风咧咧作响,迎着旭日东升的那一抹曙光,他举起了军号。
下一秒,代表着进攻的冲锋号,被他吹响了。
无数披着白色披风,隐藏在漫天大雪中的军兔,在这一刻齐齐现身。
朝着那条事关国家安全与民族尊严的线,狂奔而去。
也就在此时,因为一众领导不出声,而尴尬坐了回去,只能盯着数据的小刘,再一次出声道:
“贾主任,破1%了,收视率破1%了,我们军事频道,如今的收视率已经登上全国同时段收视率的第五了。”
可说完,他又尴尬的发现,这次还是没人搭理自己。
连刚还给自己台阶下的贾主任,此刻也只是紧盯着会议室的屏幕,好似完全沉浸其中。
对于收视率破1%的好消息,也充耳不闻。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无数军兔冲锋的一幕。
而动画主题曲《追梦赤子心》,也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未来迷人绚烂总在向我召唤。”
“哪怕只有痛苦作伴也要勇往直前。”
“我想在那里最蓝的大海扬帆。”
“绝不管自己能不能回还。”
……
“失败后郁郁寡欢。”
“那是懦夫的表现。”
“只要一息尚存请握紧双拳。”
“在天色破晓之前。”
“我们要更加勇敢。”
“等待日出时最耀眼的瞬间。”
……
这一刻,小刘也与一众领导一样,彻底沉浸在这巨大的震撼之中。
而此刻,全华国各地,也正在都呈现着这类似的场景。
魔都中海,一栋小公寓内的小情侣抱着哭作一团。
作为女朋友的小婉,哭诉道:
“方想,那只……那只流口水的军兔,他……他不是馋嘴,羡慕对面鹰酱的伙食了,是生理到达极限了。”
“零下20,甚至零下30多度的气温,一口雪,一口炒面,啃着冻土豆。”
“他的生理极限到了,已经出现幻觉了,就像被冻死的人,脸上会出现温暖的笑容一样,那是幻热了。”
“我……我知道,小婉,你是学医的,我知道。”同样哭成泪人的男朋友方想,一边抽泣,一边说道:
“我父亲就是军人,我知道作为人民子弟的他们,有多勇敢,有多无畏。”
“另外一只眼泪被冻住的军兔,他也不是怕了,不是恐惧鹰酱的火力。”
“他就是想家了,想自己的亲人了,漫天大雪,千里冰封,忍受着无尽的寒冬,他的生理也到极限了。”
“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见到亲人最后一面,他哭,他哭的是心里已经知道要生离死别,和家人天人两隔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