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这里是150个包子,150个肉饼,150块酱饼,还有不知道多少个的盐鸭蛋。你们炊事班今天煮的啥?”
“还能是什么,粥糊糊咯。不过今天可以给大家改善一下,每个人再加一个包子一张肉饼一张酱饼。咸鸭蛋先收起来,下次再发下去。”
“收起来干嘛呀,卢掌柜带过来了,那就吃呗,老卢你可不能吃独食啊!”王得凯一听卢爱青要收起来,那怎么行,收起来不就吃不到了嘛,更别说分几个走了。
“得了得了,瞧你那德行,分你二十个!”
“五十个!”
“三十个,爱要不要!”卢爱青对于这个贪便宜的同僚很是无语,都是连长,怎么你就那么喜欢薅羊毛耍无赖呢!要不是你知道了小帅的秘密,我才懒得理你!
卢爱青三人先每种点出120个,然后叫来了副连长,让他交给炊事班,又在连队官兵面前说了几句,自然是把功劳都给了自己曾孙。所有人都知道,卢嘉帅是自己的同宗亲戚,人家是看着自己的面子才给8连官兵补充供给的,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卢爱青从炊事班打了三大碗的粥,用一个篮子提着,回到了小院。卢嘉帅见状,赶紧上前接过,然后问道:“太公,你们平时行军扎营的时候也是这样用碗吃饭吗?怎么不见你们用饭盒?”
“饭盒当然有了,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在一起,自然要用碗吃饭,要不不像话。”
“嘿嘿,太公,其实我用饭盒也可以的。你们要是缺饭盒的话,我回去可以找个工厂定一批。”
“饭盒不必,每个兵都有。你下次来,还是多带几双鞋袜吧,很多士兵的鞋都已经磨破了,也没得换。”
“这个我早上就带来了,鞋袜都有,这次有两千双鞋6千双袜子,先给你们连队补充上。”
“那正好,一会儿先留一部分下来。”
“我的呢?”王得凯出声问道。
“拿钱来,给你打折,比给你们参谋长的还便宜给你。给你们参谋长鞋子2个大洋一双,袜子一个大洋十双,我给你再打八折,怎么样?够意思吧。”
“卢掌柜,你就不能一视同仁,你看你家老卢一分钱都没掏就有这么多东西,怎么到我这就要这么多钱?你这样不对。”
“咋不对?这是我亲太公,我孝敬太公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又不是我亲戚,我挣点钱不应该吗?我都给你打折了!本来给你们参谋长的就已经是打折优惠价,到你这我还给你折上折,算下来只有差不多一半的价了!你还不满意啊!”
王得凯被卢嘉帅说的一脸的不好意思,好像还真的是这样,自己已经是得了大便宜了,可问题是自己压根没地方淘换古董啊!这优惠,那不是跟没有没区别吗?
“你没地方淘换东西,这个我爱莫能助。太公,你说这个年代,为什么汉奸会有这么多啊,我上次带回去的,据军需处的李副处长说,就是没收自汉奸的财产。这每一个城市,都有汉奸。没沦陷的地方,个个都藏的很深,沦陷了的,一个个都跳出来了,您说是为什么呢?这些汉奸,都是些什么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带几个人去抢他们?”
“王连长,我可没叫你干什么,最多只是让你帮我搬点货卸下车而已,你不要乱讲话哦,乱讲话会害死人的。”卢嘉帅一百个不承认,当然不是他怂恿王得凯去抢汉奸的,他只是告诉对方沦陷区的汉奸都跳出来了。而且抢汉奸的,心理上没有丝毫的负担。至于一不小心抢了潜伏人员,那只能说:“抱歉,你的运气太差了!”
“不过抢了你,可以更加证明你是真心投靠的,可以让你更加容易被小日本接受,所以其实应该是你感谢我才对,我抱歉个啥呀,压根不用抱歉,相反你还应该说句“谢谢”。”王得凯这时候已经在想,应该去哪里找汉奸卖国贼审判他们了。
“日本人现在在打庐山,被他们占领的是九江,九江跟永修之间......”
“不行啊卢掌柜,我们现在距离日本人的地盘远着呢,这样我还是搞不到古董啊!”
“这我帮不了你,其它办法得你自己去想,去不了九江,你可以去县城看看嘛,南昌也不远的。”卢嘉帅一开始没想到,日军刚占领九江,庐山现在也还在自己人手里,兄弟部队正沿着南浔线阻击军。身处后方的王得凯是根本不能可能穿过两军的阵地。
吃完早饭,三人将所有的东西卸车,然后将三轮车和拖车藏好。单独拿出500斤米和一扇猪给王得凯。王得凯乐呵呵的就回连队,去叫几个人来将米和肉拉走。卢爱青也让炊事班过来,拿走1000斤米,半扇猪,又让副连长拿走150双鞋和500双袜子,100斤红糖。从自己的1000斤里拿400斤大米给团长送去,让团里兄弟连队也改善一下伙食。至于为什么不从卢嘉帅那里出,原因也很简单,单纯就是卢爱青不让。
现在卢嘉帅还有800头铁锹的锹头,1000根锹把,镐头100个,撬棍200把,铁丝网1万米,鞋1850双,袜子5500双,猪3头,大米8500斤,面粉6000斤,红糖900斤。
过了一会儿,王得凯带了人过来将他那份拉走,他自己则是跟上次一样,陪着卢嘉帅到军需处,找李增。
如今李增已经是军需处实际上的一把手,就差一个正式的任命。李增在知道肖长兴暗中把大量消炎药拿到黑市上卖了中饱私囊后,他就向上级报告了此事。
主要是肖长兴疯了,居然将一大半的药品拿到了黑市销售。他要是只卖个几瓶,上级有可能放过他。可这回,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增知道卢嘉帅跟肖长兴之间的矛盾,一个希望对方能下台,一个想让对方死。而李增跟卢嘉帅有着共同的利益。肖长兴想让卢嘉帅不好过,也等于是断了李增的财路,所以肖长兴必须下台!结果就是瞌睡遇到枕头,肖长兴自己送上来一个把柄。李增把肖长兴搞下去,就是他送给卢嘉帅的见面礼,双赢的大礼!
“早上好呀,李处长。”
“哟,卢掌柜!王连长!欢迎!欢迎!小翟,倒茶!”
“李处长,风光无限啊!我都听说了,肖长兴自取死路,或许不日枪毙,李处长如今实权在握,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外边有三头杀好的猪,让兄弟们打打牙祭!”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卢大哥了!兄弟能坐上这个位置,还是靠的卢大哥啊,如果不是兄弟我经手卢大哥的物资,在上峰那挂了号,这便宜,那轮得到我呀。所以,还是要感谢卢大哥才是啊!之前都没空,今天没得说,中午鄱阳菜馆,小弟我做东,咱们喝两杯!”
“好说!趁着时间还早,那咱先把这次的物资交接了,省得费事儿。来,这是清单。”
李增接过清单,见清单上没有药品器械,开口问道:“卢大哥,什么时候能再有药品?”
卢嘉帅见李增问起这个,也是早就准备好了说词:“一时半会儿的,怕是难,顺利的话,估计得再有十天八天的。李兄弟,你现在还没坐稳这个位置,可千万别学那肖长兴,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你呢,可不仅仅是你军需处的同僚!”
“卢大哥说的对,倒卖物资这种事,我不会去做的,细水才能长流嘛!既然药品器械要过十天八天的,那咱们就先把这些东西结算了。卢大哥,给个价吧。”
“如今物价飞涨,去年大米市价一个大洋是16斤,如今几乎涨了一倍!为了支援抗日,这次我就按去年的价算吧,依然再打七折!这里七折就是370个大洋,面粉市价也差不多,七折就是260大洋,红糖350,锹、镐、撬棍,总数按2200大洋算吧,铁丝网500。鞋2个大洋一双,袜子一个大洋10双,打完折加一起就是2975大洋。全部加一块儿,就是6655大洋,就算6600吧。不过这次,我不要别的,就要上次我上次带走的两套家具里剩下的几条。怎么样?”
“行!就按卢大哥说的办!”李增乐了,这次一分钱都不用花,只是用两套剩下的一半家具直接就换来了这么多的物资,划算啊!这节骨眼上不方便收钱,卢大哥分明就是在给自己送业绩,好让自己坐稳处长的位置啊!卢大哥真是好人啊!
事实上卢嘉帅压根就没想那么多,他就是怕那两个半套家具被人截胡,然后自己就凑不齐一整套的十二件套明堂了。至于说花6600大洋换这两个半套家具值不值,管他呢,反正这些物资一共也就差不多6万块钱,肯定不会亏就是了。
于是直接去了家具仓库,把那两个半套明堂装上车,就去了8连,把物资都装上车,又回到永修县城。一来一回的,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而这次陪着卢嘉帅一起到城里的,则是卢爱青,王得凯带人自己回了6连,他要回去看看炊事班那些小兔崽子是不是把肉给吞了。
“卢连长,卢大哥,下午还有军务,咱们就小酌几杯,等仗打完了,咱们再一起痛饮!”
“好!就依李兄弟!”
卢嘉帅没酒量有酒胆,别说他只能喝二两,就算只能喝个倒过来的杯底,他也依然敢上桌。于是等吃完饭,两杯下肚的卢嘉帅已经满脸通红,歪歪扭扭地站不稳走不直了,吃饭的钱都还是太公卢爱青付的惹得卢爱青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不会喝还大咧咧的,别人以为你多能喝呢。
找了辆驴车把卢嘉帅给拉回8连,省得在这丢人。
等回到小院,卢嘉帅已经清醒了很多,事实上他只是反应变慢,事情还是清楚记得的。
“嘿嘿嘿,太公,今天多亏您了,要不然我连酒钱都付不了。”卢嘉帅小心翼翼的在卢爱青面前装傻充愣说好话,生怕老祖宗生气要揍他。
“你这孩子,不会喝酒就别喝,你看今天这事儿闹的,差点出洋相了吧?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应酬,你也不得不参加。不管是在哪边,以后再喝酒,边上一定要带个人,起码可以帮你付账,能带你回家。”
听着太公理解安慰的话,卢嘉帅心中一阵温暖。自己老爹只会让他不会喝就不要喝,却从来没想过,有些时候,那是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