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看清楚了吗
血蝗一听，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我倒好奇了，你怎么出来的，还学了这么一身本事？”
江允澈沉吟半响，无奈道：
“当时我被当成食材带去厨房，赶上生病身上起疹子，厨师说我这食材不新鲜，就换了个人宠带过去。那人宠的哥哥以为是我害了他弟弟，带着人把我揍了个半死，还毁了容后扔到耗材回收间，最后当垃圾运出去倒了。我在垃圾场苟延残喘了一年多，才慢慢站起来。这一身本事说来也是意外，意外觉醒后，为了给自己治病，在垃圾场找些杂书看，自己摸索出了一些吃饭的本事。”
那两名审讯员听了，看向江允澈的眼神不再只是同情，还有怜悯。
这人也太惨了！
要不是场面不合适，他们都想给这个江允澈捐点什么。
但其他人，包括司徒铮、红绡、血蝗，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在这个国家，没有价值的人宠本来就跟垃圾一样，不丢弃的话，难道放家里供着？
那样才稀奇呢。
只是血蝗怎么也没想到，自家扔出去的一个垃圾，如今竟成了炙手可热的冤虫病毒终结者。
血蝗亲昵地蹭了蹭红绡的脖颈，
“夫人，还好你心细，发现了这只逃走的人宠，他现在可比以前有价值多了。”
红绡殷红的嘴唇勾起一抹妖冶的弧度，她取出一份资料直直地甩到司徒铮面前。
“看仔细了，这里面是血蝗大人十年前的购买清单，里面总共买了七百九十七个人宠，其中就有这个江允澈。还有，他的身上有血蝗大人的专属印记，当时那批人宠的印记就在左侧脸颊的位置。”
她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点了点资料上江允澈的名字，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商品。
司徒铮下意识接过资料，快速扫了一眼。
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个个名字、年龄、以及价格。
他找到了江允澈的名字，后面的信息与他调查到的情况完全吻合：来源、时间、甚至连当时的购买价格都一清二楚。
他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开来。
这时，红绡将目光转向江允澈，眼神中带着一抹残忍的审视，
“你脸上的印记是要自己割开来看，还是让血蝗大人亲自动手？”
“我自己来。”
江允澈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转头看向两个已经吓傻的审讯员，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
“劳驾，借把刀，还有镜子。”
两名审讯员先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司徒铮，见他一脸阴沉没有任何反应，便不敢多问，其中一人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跑去拿东西。
不一会儿，审讯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将刀和镜子递给江允澈。
江允澈举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目光在镜子中与自己对视了片刻后，找到位置，稳稳地将刀切了进去！
刀刃切入肌肤的声音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像一根细针，刺入他们的鼓膜，在他们的大脑中不断回响，放大……
“撕拉——”
鲜血顺着刀口涌了出来，蜿蜒而下，在白大褂上晕染开来。
江允澈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像是雕刻艺术一样在自己的侧脸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形。
然后，他用刀尖轻轻挑起那块被割下的脸皮，如同揭开一张薄纸，露出下面的新鲜血肉和上面的钳形印记。
完全揭开后，鲜血反而不像一开始那般汹涌，只是在一些出血点上一滴一滴缓缓冒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这些血滴落下，将那钳子形状的暗红色印记浸染得愈发鲜艳，印记在鲜血的映衬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江允澈脸部肌肉的每一次抽动微微颤动。
江允澈转过头，面朝众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雅的微笑。
那张脸，一半俊美优雅，一半猩红滴血，扭曲的美感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各位大人，现在可还清楚？”
两名离得最近的审讯员看到这一幕，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身体瞬间僵住。他们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那声音尖锐而急促，在这死寂中格外突兀。
在场的大部分人看着这个一边优雅笑着一边揭开自己脸皮的男子，只觉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底蔓延。
就连红绡，也忍不住别过头去。
血蝗则兴奋地颤抖起来，它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新鲜血腥味，十几只眼睛瞬间半眯起来，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它不自觉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
它可太喜欢这个味道了！
司徒铮死死地盯着那个印记，眼神中满是不甘。
他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江允澈的身份竟真的与血蝗有关。
他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后，红绡轻启朱唇，
“好了，收起来吧，看着真让人膈应！”
江允澈闻言不慌不忙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司徒铮，
“司徒队长，你看清楚了吗？”
司徒铮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看，清，楚，了。”
江允澈这才将那块脸皮放回原处。
他的指间木系灵能微微闪动，脸皮慢慢贴合、止血。
如果不是他脖子上和衣服上的血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谁也不会相信他刚刚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场惊悚的 “变脸”。
红绡优雅地伸了个懒腰，
“血蝗，既然身份确认了，那就带人走吧。我还想让他给我做个美容呢，最近新出的人皮面膜据说效果不错。”
“好！夫人！我们这就走！”
“等等！”
血蝗猛地转过头，数十只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凶光毕露地瞪着司徒铮，
“怎么？你还想拦着不成？”
“他研发的药剂还没有经过安全检测……”
“这是你该管的事？什么时候神卫局管起医药监督的事情了？”
“我们只是协助督安司……”
“滚！”
血蝗怒不可遏，直接打断了司徒铮的话。
它说完后，大钳子轻轻敲了敲红绡的肩膀，语气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夫人，咱们走吧。”
红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她身姿婀娜地站起身，红色的高跟鞋踩在黑色的地面上， “哒哒哒” 地一步步走近江允澈。
她走到江允澈面前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审视，仿佛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江允澈则是她卑微的奴隶。
紧接着，她地从腰间抽出一条黑色的皮带系在江允澈的脖子上，用力拉了拉皮带尾端，妖娆转身，
“走吧，我的新宠物。”
江允澈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没有丝毫反抗，顺从地起身跟着红绡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逐渐远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司徒铮站在原地，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挪动。
他的手指骨头感受到一阵强烈的酸麻，这才惊觉自己不知道握了多久的拳头。
他缓缓松开拳头，望着江允澈又一次走出神卫局的身影，眼中一片晦暗，满心的不甘与无奈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涌来，将他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