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赋很是疑惑,人既然已经到了,阮灵儿怎么还不开口。
然而,还没等他出言询问,就看见对面的女人竟已经急切的拉开帘子,她想说什么,终究又放下了手,只是将帘子微微卷起后停止。
从黄天赋的角度,能看见女人和孩子的影子。
他正疑惑,对面的女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之际,就见对面竟朝两人的方向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感谢大师解惑,这是封红,请大师笑纳!”
黄天赋见状一愣,他眨眨眼,心说我还没说话呢怎么这就开始封红了?
而且,阴阳先生这一行做得多了,黄天赋看的也多。
地上这个厚厚的红包,他粗略一看便有五万左右!就是不知道阮灵儿怎么做到的,竟然不动声色的就让人家心甘情愿掏了五万块钱出来?
他们俩明明只是在这喝了杯茶啊!
黄天赋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身旁的阮灵儿,又看了看地上的红包,心说人与人的参差,仅限于此。
孰料,阮灵儿见状只是摇了摇头,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行字,随即冲黄天赋扬了扬下颌,示意他念一遍。
黄天赋见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是,大小姐,您真是不差钱啊!
整整五万元,他虽说这些年也没少挣,但多数时候都花在符篆和朱砂上了,硬要说来其实也紧巴的很。
尤其是最近接了个大活,他生怕自己搞不定,想多准备点符篆傍身。
眼下看着这整整五万块,简直都要恶向胆边生了!
谁知道,这位不显山露水的小姐,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啊!
黄天赋将红包推回去的时候,只觉得指尖仿佛千钧重,说话更是每一个字几乎都要咬碎了一口好牙。
“事主不必如此客气,这封红你拿回去,日后若有事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请记得今日的事情便是了。”
女人闻言,一时间沉默无言,也不曾伸手去取面前的红包,场面似乎古怪的沉默了一瞬,女人心想是不是这钱给的太少,让人家先生不高兴了。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小宝不对的这些时日她四处求问,要么都是当面拒绝,要么都是委婉的告诉她,如果她的事情要办成,恐怕都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事情。
换句话说,那代价,她给不起!
可是没想到,面前的先生竟三言两语解决了她的问题不说,如今更是连钱都不肯收?
“这……”
女人心中忐忑着,琢磨不准究竟是这钱不够,还是先生日后要他们办的是什么要人命的大事,一时间竟当真伸不出手去。
一帘之隔,黄天赋看着桌上这行字,不由得唇角又是一抽。
他脸色不自然的看向身旁的阮灵儿,她倒是一脸的泰然自若,仿佛面前的事情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你放心,若是日后真要你们办什么,也绝不是很为难的大事,事主还是尽快回家,准备方才与你交代的事情吧。”
这下,女人神色终于一松,随即脸上有赧然之色浮现。
其实先生大能,帮她找回了儿子,其实便是要她的命女人都觉得是应该的,只要孩子平安,她可以付出一切。
可是,孩子好不容易回到了身边,方才那个瞬间她竟有些退缩了。
倒不是为了别的,到头来,还是放不下孩子。
“如此,真的太谢过先生了,日后若先生有需要,我一家人必竭尽全力帮助先生!”
她说着,又微微红了眼,将红包收回后,将胸前的玉佩放回了衣领中。
举止间,竟有几分如获珍宝的意思。
此刻,那玉佩不再如以往温润,反倒是微微的发热,隐有几分灼人的意思。
而她能明显的感觉到,此刻的这枚玉佩不再是普通的玉佩,它仿佛是有生命的一般,她甚至能感觉到宛如脉搏般的跳动,在胸前隐隐搏动。
女人带着孩子离开茶楼,黄天赋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谁知,女人竟若有所感一般回过头来,恰巧撞见看着母子二人的黄天赋。
四目相对间,黄天赋有些尴尬,然而还没说什么,就见女人又重重的朝他鞠了一躬,随即一手牵着孩子向楼下走去。
事到如今,黄天赋更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只能满脸疑惑的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阮灵儿。
桌上干净整洁,只剩下几枚水珠,证明方才阮灵儿在桌上写下的一切,他试探性的问道:
“小姐,您到底帮了她什么事情?让她这般感恩戴德。”
要知道,他平日里接触那些事主,有钱归有钱,但真正看得起他们阴阳先生这一行的并不多。
大多数只是听了旁人的建议拿钱消灾,言行间仿佛他们就是骗子,但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大多不会有多在乎。
像萧先生这般对阴阳先生客气的,已经是极少。
而如今这般,不过坐在一起喝了一杯茶,便感动到如此热泪盈眶,甚至诚心下跪致谢的,更是少之又少!
黄天赋抓心挠肝,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先生好像白做了。
谁知,阮灵儿竟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用她稚嫩的嗓音开口道:
“不该问的事情,最好不要问太多,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不知为何,她话音说完,黄天赋只觉得一阵冷风从头凉到脚!
他虽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但那女人的命格明显有被人干预的痕迹,如今,他更是能猜到阮灵儿做了一件大事!
是什么,他说不好,也不好说。
一直到安安全全的将阮灵儿送回萧山别墅,他都不再多问一句。
之前,阮灵儿还会如大师傅一般与他详细说一些阴阳门路内的道道,如今既然问都不让问,他还是别再打听的好。
殊不知,此刻沉默的阮灵儿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之所以不说,不是防着黄天赋,而是大宝的事情,她没办法说。
大宝是傀儡,在那条巷子守护了多年,而且依照最近的事情串联在一起来推断,大宝守护的就是邪眼,将大宝变成傀儡的也是邪眼。
而那日在居民楼中遇到的女人,显然也是冲着邪眼来的!
若是黄天赋知道了这些事情,怕是难免会有一天说漏了嘴,万一点子不好再跟那些人对上。
可是,那女人,究竟是怎么知道邪眼的所在的?
阮灵儿心里揣着疑惑,联想到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又想到那一页的梦里,她用男人送来的东西灵体回溯到那条巷子里,最终看见了妈妈的身影。
难道这一切,其实都跟阮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