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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集市买回糖葫芦,刘谨安以为把糖葫芦给秦凌月,就能完成任务。

没想到无事发生。

他疑惑地看向正吃得香甜的小月:“是糖葫芦不好吃吗?”

秦凌月砸吧砸吧嘴:“好吃,安安哥哥最好了。”

那为什么还没完成她的愿望?

段海平若有所思道:“吃糖葫芦这个愿望太简单,简单到很快就可以完成,这种或许不能被考验者认可为愿望。”

“我明白了,你是说我们还得实现她更加期盼的、长远的愿望?”刘谨安恍然。

段海平:“恐怕是这样。”

可是该怎么询问这么抽象的问题呢?

一个才六七岁的小姑娘,对自己的未来会有什么样的愿望?

刘谨安准备旁敲侧击地问:“小月,你长大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秦凌月舔舐着糖衣:“我想做叔叔那样的人。”

秦越那样的人,该是学富五车的热血青年,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材。

小凌月要成长为那样的人,首先学业不能落下,其次还要有足够的资金,供她上学读书。

其他的只能靠她自己。

“那未免也太久了。”刘谨安微微蹙眉,寒窗十年,难道他也要跟着在这待上十年吗?

段海平思忖片刻道:“也有可能跟你在上一次考验一样。”

“考验秘境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十几年的时间,现实还不到两个小时。”

刘谨安目露疑色:“你怎么知道我在考验里度过了十几年?”

段海平心头一跳,说漏嘴了!

但他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丝毫没有露出破绽:“是你自己说的,当时你和胡家人聊起考验的内容,我凑巧听到了。”

刘谨安的确和胡家人分享过考验的内容,也许真是他记错了?

算了,纠结这个干什么,当务之急是得找秦越,了解他有没有把小月培养成才的打算。

两人找到秦越,彼时秦越正在写信。

青城发生的一切,他都要如实告诉远在他乡的师长,至于刘谨安和段海平,他决定隐去这两个孩子的所作所为。

刘谨安的目光落在镇纸之下,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般的墨迹,不由赞叹:“秦兄真是写得一手好字。”

秦越没有纠正刘谨安对他的称呼,他放下毛笔,眼底含笑:“二位寻我有何事?”

“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培养小月?”刘谨安开门见山道,“小月可是跟我说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像您一样的人。”

“像我一样?”秦越摇头失笑,语气里似乎带着自嘲,“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敢做小月的榜样。”

刘谨安:“那你就错了,小月可是相当崇拜你呢。”

秦越叹了口气:“二位请坐吧,咱们慢慢谈。”

他为刘谨安和段海平泡了茶,这才将小月的身世娓娓道来。

原来,秦越和秦凌月生于青城外一处贫困的农村,秦家为了培养他上学,将他兄长,也就是小月的父亲留在村里种地,供他上学。

最困难的时候,家里甚至动过把小月卖给村里的老头补贴家用的念头。

他救下了当时被绑在柴房里的小月,带着她来到青城。

一边上学,一边靠在学校勤工俭学,养活他们两个人。

但好景不长,学校停课,他也没了收入来源。

不得已,只能带着小月投奔同校的同学林婷。

好在林婷心地善良,加上她是小组的策划者,便邀请他加入他们的组织,为争取国家权益而奋斗。

“我其实,也没有那么爱国。”秦越赧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为了小月不要回到那个闭塞封建的囚笼里。”

刘谨安:“您过谦了。”

如果不是因为爱国,秦越这样的人才完全有更多的选择,他可以不闻不问,可以冷眼旁观,但他没有。

秦越,还有秦越们,分明是这个时代最鲜明的亮色。

秦越垂首道:“所以你说关于如何培养小月的事情,说实话,我心里没底。”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小月平安长大的那一天,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月。”

……

回到客房,刘谨安疲惫地躺在床上。

他和小段的衣服都是新买的,用来乞讨的衣服被他们藏在衣柜里,不打算让任何人看见。

“我觉得我可能太扣字眼了,”刘谨安闭着眼睛分析,“小月的愿望,与其说是成为像秦越那样的人,不如说是她希望能和秦越好好生活,健康成长。”

段海平提醒他:“那还不是绕回来了,难道我们要陪着她长大吗?”

“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刘谨安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小段,“这么久了,你居然还没有消失?”

段海平:“时间流速不同的原因吧。”

刘谨安试探道:“这么说和我在嘉林河遇到的情况一样咯?”

段海平仍旧语气淡淡:“或许吧。”

刘谨安默然,这小子不上套,他如果再追问下去,恐怕会显得太刻意。

他现在有点怀疑。

小段可能见到过灵宝思亲的考验幻境。

虽然他当时异能被封印,并没有在幻境中召唤过小段,而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在幻境中生活了十几年。

但他清楚地记得,当他从幻境中脱离的时候,分明从小段的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只不过当时的他沉浸于得到思亲的喜悦,以及和幻境里的一切脱离而产生的迷茫怅然中,没有太过在意罢了。

“小段,累了一天了,上来睡一会儿?”刘谨安单手撑着脑袋,朝他勾了勾手指。

段海平巍然不动:“我还不想休息。”

刘谨安:“那要不聊会儿天?”

段海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反常,真当他傻了看不出来?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小孩对愿望的了解很肤浅,大人又常常不了解孩子想要什么。”

刘谨安果然被他的话所吸引:“你的意思是……”

“了解秦凌月的,除了她的亲人,就只有陈树。”

段海平压下嘴角的笑意:“我们不妨从陈树身上入手,问问他秦凌月想要什么。”

刘谨安眼前一亮,他立刻翻身下床,跑到段海平面前。

抱着对方的小脑袋瓜,狠狠地亲了一下:“小段,你真聪明!我这就去找秦越问问陈树家在哪!”

说罢,风也似的跑出房门。

留下段海平在原地凌乱。

不是,他怎么能随便亲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