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痛处从脚底直达头顶,从小到大连水泡都没被烫出来过的起银鸿,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酷刑!
他只能用疯狂的怒吼来宣泄分担自己的痛楚。
“草你妈!啊啊!!怕了吧你们两个鬼玩意!!!!”
“见到鸿爷这样的硬汉给你们吓破胆子了吧!!啊,我操啊!!有本事就过来啊,我操你们妈的!!”
正竭尽全力奔跑的杨柔,早已泪流满面:“不要,别这样了好不好......”
虽然和起银鸿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两人一起共患难过,她早已把对方当做自己的朋友。
可她现在在做什么......你能想象吗?把自己的朋友扛在肩膀上,用另一只手上燃烧的火炬去焚烧他的身体......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大家必须经历这么残忍的事情吗?
“没事,我他妈牛逼啊,我会复活啊!啊啊啊啊!!你加油啊杨柔!很高兴认识你啊!”
火焰已经彻底烧没了起银鸿的双脚,为避免烫到杨柔,起银鸿只能咬牙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把身体往后挪,主动把膝盖往火焰上送去:
“老子他妈都做到这份上了,我们包赢的啊!!!”
..........
挥刀,砍下。
苏远木讷的重复这两个动作,他脚下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他一直杀,杀到血流成河,杀到四周再也没有了声音。
原本就被阴云笼罩天空,彻底暗了下来,周围的环境如同破碎的镜片,开始出现一道道诡异的裂痕,缓慢的崩裂开来。
“有必要吗?”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人说道:“看你的样子,刚才想必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
“这丑恶的世界,值得你去拼命吗,倒不如加入我们......”
“呵。”
苏远突然轻声嗤笑,那笑声里满是不屑:“论丑恶程度,我觉得你们永夜也是不相上下。”
梦境世界即将崩塌,这里也逐渐回到了里世界的模样。
的确,主线任务不只是找出灵媒的工具,它让参与者亲身扮演受害者的角色,沉浸式地经历那些曾发生在受害者身上的惨痛遭遇。
在这个过程中,悄无声息地同化他们的情绪,一步步颠覆他们原有的认知,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们展示人性中最黑暗、最丑恶的一面。
甚至,其最终的目的,是要让参与者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中,认同灵媒的所作所为,彻底沉沦,成为和他一样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可是。
苏远缓缓转头,遥望小镇的方向。
本应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小镇,此刻却如同一片燃烧的海洋,被熊熊烈火所笼罩!
一束又一束的火光,好似挣脱枷锁的猛兽,从小镇的每一个角落汹涌而出。它们相互交织、辉映,将整个小镇照亮得如同白昼。
“还是有意义的啊。” 苏远微微笑道。
..........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这句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每个人的胸口。
邓锦涛轻轻揉了揉女儿的脑袋,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宠溺,轻声问道:“宝贝,你想看打铁花吗?”
“嗯。”女孩用力的点点头。
“好,爸爸去试试。”
邓锦涛一路小跑向那口正在燃烧的火炉,把残余的铁水倒了出来,学着老师傅刚才的样子,用木棍奋力向上一敲。
金黄色的绚丽火花火花在空中炸开,“砰”的一声点亮了小镇的夜空。
火星四溅,落在邓锦涛的衣服上,很快便燃烧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脱下着火的外衣,迅速将它绑在了木棍的一端,然后高高举起。
有了王繁繁的带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行列。
一根接一根燃烧的火炬向上高举,火舌肆意舔舐着夜空,黑暗如同被火驱赶的幽灵,节节败退。
这些燃烧的火炬,汇聚成一片光明的海洋,照亮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
有些事情未必要有意义,但求心安。
..........
杨柔拼尽全力奔跑,她的发丝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满是泪痕的脸颊上。
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
事实上,起银鸿在烧到腰以上的部位时,就已经死了。
他再也没有了声音,只留下杨柔一个人边哭边继续焚烧着他的尸体。
三公里,两公里......
杨柔从小的梦想就是逃离这座村庄,她前半生都在以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着。
但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她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却是竭尽全力冲回去。
“大家不能白死。”杨柔擦干净眼泪,她心中再无半分惧意。
可即便起银鸿燃烧自己作为燃料,依旧无法支撑她回到家。
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始终跟在她的身后,随时准备对她出手。
这时,一道狂风从身后向前掠过。
这道风带来的不再是刺骨的寒意,而是希望和温暖。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杨柔身后的整条道路,竟一节一节地亮起,仿佛有一条凶猛的火龙在身后追逐。
星星点点的微光从地面升腾而起,恰似燃烧的火焰,沿着道路一路延伸,将周围的黑暗尽数驱散。
整条公路被彻底照亮了。
..............
江城与江衍的交界处。
死气沉沉的江城市边缘,一道身着红嫁衣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那里,似是在遥望江衍市。
渐渐地,雾气在两座城市中间的那条河道上方弥漫。
如霜的月光轻柔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为其镀上一层银白的光辉。
可此刻,那微弱的光芒,却如同被黑暗中的巨兽一口口吞噬,一点一点地黯淡、消失。
直至河面上再也不见一丝光亮,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之中,那身着红嫁衣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凝固的雕像。
可就在这时,在它的身后,四个身形修长的诡异纸人,竟抬着一顶花轿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