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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犹豫一瞬,身上疼得厉害。

他的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手迟疑了一瞬,放在纽扣上。

还是听了姜晚吟的话。

他脱掉上衣,里面的衬衣已经被血浸透了。

姜晚吟别过头去,整理自己要用的工具。

陆承骁的肌肉线条很好,像是长期锻炼的,哪怕在这里被搓磨这么久,身型依旧很好。

让她一时好奇这男人的真实身份。

相比起姜晚吟的坦然,陆承骁动作里随时都是防备和警惕。

男人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瘸了腿的床上。

姜晚吟拿了消毒棉签,看过去的时候被他身上带着鲜血的伤痕吓到。

哪怕跟着师父处理过不少骇人的伤情,可是像是陆承骁这样,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全身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之前的旧伤有些感染,已经化脓了。

旧伤上面再添新伤,有的结痂的地方重新流脓出来,青紫色的痕迹触目惊心。

他的伤口很明显是人为的,想到今天他被人围殴的处境,姜晚吟拧了拧眉。

“会有点儿疼,你忍一忍。”

忽然一个大男人赤身裸体在她面前,姜晚吟还有些不适应。

虽然面前裸露的大部分皮肤对于她而言不过是身体结构的组织,可是这种见鬼的见面方式,还是让她如坐针毡。

陆承骁的伤多数是皮外伤,不需要技术多精湛,只是有些费工夫。

手里的无菌棉签很快就被染成了血色,姜晚吟干脆用双氧水来帮他清洗伤口。

陆承骁看不见,其余的感官就格外的灵敏,双氧水碰到伤口发生的反应让他整个后背都是酥酥麻麻的。

“你的背上有一块腐肉,如果不及时清理,日后感染会致命,我帮你处理一下,会很疼。”

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姜晚吟格外镇定。

病人随时都会有各种突发情况,陆承骁的伤是人为,看着确实骇人,却不是她能深究的。

“嗯。”

黑暗中,陆承骁发出一声低音。

姜晚吟的手指似有似无的划过他的皮肤,陆承骁紧绷着的精神立马陷入了一级戒备。

冰凉的刀具触碰到他的伤口,腐肉的范围不是很大。

因为不了解他的身体状况,姜晚吟没有敷麻药。

刀尖扎进去,腐肉的伤口冒出黑色的血,陆承骁咬紧牙关,紧握的双手骨节泛白。

但是很快,强烈的疼痛感消失。

“腐肉的神经组织已经坏死了,除了去除你皮肤粘连的一部分比较疼之外,其余的疼痛感正常人都能忍受,你可以放松了。”

因为疼痛,陆承骁的身体紧绷着。

他的肌肉高度紧张,姜晚吟没有办法帮他进行下一步包扎。

汗水打湿了陆承骁的碎发,他几乎是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男人凭着声源,转过去半个身子:“谢谢。”

姜晚吟没有说话,腐肉剔除,给他上了消炎镇痛的药粉。

等到背上的伤口都处理完,她的腿已经有些麻木了。

“我帮你包扎小腹,你把裤子脱掉。”

陆承骁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满是戒备。

姜晚吟看出他不情愿,手里的药瓶放进药箱里,和其他的瓶瓶罐罐一起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你小腹的伤口靠下,不脱裤子没办法治。”

看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姜晚吟也不准备再劝。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她刚要收拾东西,陆承骁忽然站起来。

他摸到自己腰带上,黑着脸解开了腰带,裤子顺势往下了一些。

姜晚吟又转过身来:“行,把你的伤露出来就好。”

虽然不得不承认陆承骁的身材很好,但是身为一个医生,她还是有基本的职业道德的。

陆承骁坐在床边,姜晚吟拿起纱布,伤口首先进行了消毒。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姜晚吟直起身时,细细的呼吸喷在了男人的脖子上,似乎比后背的伤口还要酥麻。

她的发丝从他肩上略过,这种奇怪的触感让陆承骁喉咙有些干燥。

姜晚吟的手指带着些凉意,她处理伤口的手法很果断,不像是个新手。

可是她的声音听上去,年纪又不是很大。

年龄不大,又接受过专业的医学培训,而且是个声音甜美的姑娘。

陆承骁心里警惕戒备再次拉响。

他沉声道:“这个村子里没有女大学生,你见识不凡,是见过世面的。”

姜晚吟手上用力,把绷带缠紧了一些:“嗯。”

她没有要闲聊的意思。

陆承骁却又问了一句:“你的医术这么好,是专门上过医学课?你的老师是谁?”

知道这个男人疑心重,姜晚吟停下手上动作,看了他一眼。

“你不用试探我,一两句很难跟你说清楚,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方才的解释,显然他是没听进去,又或者他不相信。

这事儿确实荒谬,她又何必浪费口舌。

更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来就是有嘴都说不清的事情。

这里又时刻面临着被批.斗的风险,她可不愿意搭上自己的小命。

要是让别人看到她忽然出现又凭空消失,恐怕会把她当成妖怪烧死。

身为一个医学生,姜晚吟太明白被活活烧死有多么痛苦。

陆承骁动了动唇角,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等他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姜晚吟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盒消炎药。

“你伤口处理好了,接下来要注意局部卫生,不要有剧烈运动,洗澡的时候把毛巾打湿拧干擦拭就好,伤口不要触碰到水,这是消炎药,每次饭后服用一粒,需要吃一周。”

牛棚里面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姜晚吟好看的眉眼拧着。

她看到掉了一块瓷漆的搪瓷杯里还有半杯水,帮这男人拿了过来,放到他手上。

陆承骁一只手里是白色的小药片,一只手里是水杯。

他把水和药都摸索着放在了缺角的桌子上,没喝。

垂眸时,他神色冷漠:“多谢。”

姜晚吟:……

这人很难评。

都说医者父母心,难不成她还会给他毒药?

当然,他不吃,姜晚吟也不勉强。

她向来讲究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享受快乐人生。

陆承骁双手紧握,始终都是一副戒备状态。

他现在的身体确实很糟糕,可“那些人”也不敢真的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