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安:“???!!!”她反应过来后,不由有些气闷,“所以你刚才怎么在办公室乱说?”
他哪里有在追她?他们之间分明清白得很。
周以律又是一声笑,“怎么?难道我能说你是在追我吗?”
姜淮安:“……???”
不是,她什么时候就在追他了?
“别胡说。”姜淮安开口。
但现在周以律显然是误会了姜淮安的意思,他只当做姜淮安现在是害羞,周以律挑眉,“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姜淮安:“???”
不是,这本来就没有的事,他要告诉谁?
姜淮安琢磨片刻后,意识到可能周以律是将先前自己约他吃饭,看打球的事,当做是自己在追他。
姜淮安不由更加沉默,发现自己是真是服了周以律的想象力。
她懒得争辩了。
“就只是写检讨?没有别的了吗?” 姜淮安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倒是可以帮忙代写。反正每学期她几乎都要写不少各种发言稿,这种废话文学,她觉得自己可能也很擅长。
周以律面上还是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只不过在他回答姜淮安的问题之前,有过很短暂的,几乎不易被人觉察到的停顿。
“哦,有,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就请个家长。”
姜淮安沉默,这结果看起来有点糟糕。
“那,你家里人会来吗?”
周以律轻笑,看向了身边一脸小心翼翼的女孩子,忽然也觉得没什么不高兴的。至少,现在姜淮安不还在担心自己吗?
“来啊,怎么不来? ”
姜淮安:“对不起啊。”她说。
“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你什么都没做。”周以律说。
姜淮安抿唇,她还是觉得自己是有点责任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周以律肯定不会去广播站唱歌,更不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到来,他为了把自己彻底摘出去,故意在老师面前说什么追求她的这种无稽之谈的话。
周以律见姜淮安的那张小脸还是皱巴巴的样子,他不由伸手,不客气地在姜淮安头顶揉了一把,“别这么丧气样,请家长又不是什么大事。”
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有点让人感到厌烦的事而已。
因为不想见到所谓的家长。
“倒是你,我还没问你在办公室的时候跟地中海犯什么倔?”地中海是市一中的学生给政教处主任取的外号,周以律望着姜淮安的眼睛,“他让你别跟我来往你答应就好,你还非得唱反调。”
姜淮安还沉浸在沮丧的心情里,就连刚才周以律摸了自己的头顶她都没有太大反应。所以在听到周以律的话时,她想也没有想就直接回答:“因为你会伤心啊。”
背叛朋友,就算只是说说,也会让朋友伤心。
她不想伤害自己在乎的人。
姜淮安这么一句无意识的话,却是在这瞬间,彻底将周以律击中。
周以律那只刚开始揉了一把姜淮安头发的手,现在揣在裤兜里,不由握成了拳头。
“哈。”他轻笑出声,这声音引得身边的姜淮安转头,周以律又不由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鼻尖,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我哪里有那么脆弱?”他像是在小声抱怨姜淮安误解了自己,但是单单从声音听起来,倒一点也不像是不高兴的样子。
如果这时候周以律有尾巴的话,可能尾巴已经旋转成螺旋桨,恨不得立马起飞。
在将姜淮安送到高三教学楼后,周以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脸上的笑容这才一点一点退了下去。
他整个人似乎一下变得散漫又对万事万物不在意的模样,朝着校门口走去。
没多久,周以律的电话就响了。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行熟悉的数字,接了起来。
“喂?”
打电话的是徐女士。
徐女士现在正朝着学校这边开车过来,“你又在学校闯什么祸?”
这语气听起来很是不耐烦。
周以律习以为常,似乎当初热切地要跟他一起参加学校组织的成人礼的人完全不是一个人一样。
周以律嘴角勾起一个看起来略显得嘲讽的笑,“就您听见的那样。”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一瞬间的沉默,徐汝浅:“你是故意的?”
周以律只觉得好笑,“我故意什么?”
“你明知道这时候我还要在家照顾铭铭。”徐汝浅一边超车一边拧眉跟周以律抱怨,“我记得之前有跟你说过,平日里你想要惹祸,我可以帮你来学校,但是你也应该长大了,知道什么时候不要麻烦家里人,对吗?”
徐汝浅似乎是在很耐心跟周以律交流,但是字字句句,都不算太隐晦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周以律走出校门口,他其实一点也不耐烦听徐汝浅讲话。在这时候,他脑子里忽然回荡起了一句刚才自己才听过的声音——
“你会伤心啊!”
当时他见姜淮安眼底的担忧是如此真切,真切到他如果那时候他不是紧紧握拳忍住了自己的冲动,可能在刚才,他会忍不住伸手直接将人抱进自己的怀里。
就算是被老师看见他也不在乎。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不想像是今晚这样再给姜淮安添麻烦。
周以律忍不住心想,他也不是没有人爱的。
“周以律,你还在听吗?”可能是因为久久没有等到周以律的回应,徐女士忍不住开口问。
周以律懒洋洋地“嗯”了声,“那您可以不来。”他忽然说。
电话那头的人因为他这句话,忽然沉默了。
周以律不由觉得好笑,他不过说的是事实,既然他母亲那么忙,要照顾那位“弟弟”,这种时候完全可以推辞,但是她自己因为别的原因,不愿意拒绝,还非得来学校跟他上演一出母慈子孝的画面,他是觉得好笑。怕是金鹰奖历届得主都没他们家的人会演戏,装得旁人都看不出来什么不妥之处。
周以律挂了电话。
他回到自己公寓,倒头睡在了床上。
这两天时间,他来往于莲城和晋海市两地,在陌生的莲城找姜淮安耗费了不少精力,现如今倒在床上,周以律几乎是挨着枕头,就进入梦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觉前的那一通电话,周以律罕见地做梦,梦见了十四岁那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