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至没事后,贺灵正才敢放心去打坐。
而拿回来的这些药材,便由那两位清风宗的弟子来处理。
秦至直接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他不是被渴醒也不是被饿醒的,而是被大地的震动吵醒了,以为地震来袭,一睁开眼睛就立马要逃!
可是没想到刚起身就被一只手摁了回去。
一个清风宗的弟子温声对他道:“你睡了这一天一夜,不可马上起身,还得再躺一会儿才行。”
秦至立马就懵住了。
他看了那个人许久,脑子才渐渐回过神来,转动脑袋看了一圈周围,发现这里已经不剩多少人了。
除了重伤的和城中的百姓,便只剩下他们云霄宗那些不会修为的弟子。
而且每个人的神情都十分紧张。
因为躺在地上,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越发厉害。
似乎猜到了什么,秦至又撑着地面坐了起来,问道:“魔修又来袭了?”
那个弟子便点点头,而后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他,“你先把药喝了。”
秦至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喝药,但既然人家叫他喝,他也就喝了,一口喝完后又忐忑地问道:“难道是因为我们之前去采摘草药,惹怒了他们?”
那个弟子接过了空药碗,轻声安抚道:“不是,跟你们没关系,本来魔修就把我们困在这里了,自然想早点破城把我们抓住。”
秦至靠着墙壁坐着,看了一眼那些城中的百姓。
他们在这里已经躲了许久,记不清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虽说如今还性命无忧,可每天都生活在随时要被魔修抓去当食物的恐惧中。
这种盼不到希望的日子,能随时把人逼疯。
秦至收回视线,垂眸思索了好一会儿,而后又看向那个弟子,问道:“你在清风宗学的药理?”
那弟子点头,倒也不惊讶秦至会猜出来,反而笑着腼腆道:“可惜学艺不精,若是有师兄们的本事,只怕能帮到你们更多。”
秦至道:“比我好,我刚入门,而且什么都不会,就连医术也是半吊子,药材在我手上也只能发挥普通的功效,不像你们专门研习药理的仙修,一样的药一样的分量,我只能救一个人,你们却能救十个人。”
那个弟子摇摇头道:“如今我修为失去大半,也没这么厉害的,你说的得是我们宗门里数一数二的药理师才能做到。”
寒暄了一阵后,秦至便佯装不经意问道:“不过也是奇怪,区区岭南,怎么有这么多魔修盘踞在这里,而且还派出这么多的魔修,就为了攻这座城?难不成是这座城里有什么宝贝?”
那弟子面色微变道:“魔修的心思,谁能猜得出来呢?”
秦至笑着说:“不过我也好奇,这里 又怎么能劳动你们清风宗这么多弟子前来?而且还派出了两个药师……”
他虽然不能一眼就看出一个仙修的修为达到什么程度,可看这个弟子谈吐绝非寻常,加之他在照顾清风宗的弟子时,发现那些弟子都对眼前这个弟子格外尊重。
本以为对方只是因为修为在宗门数一数二,才能得到宗门弟子的尊敬,可没想到对方竟是药师。
药师能做到这般程度,可见在宗门内的身份地位也不低。
他方才还说了一句“如今我修为失去大半”,也就是说,这个药师的修为在宗门内还不低。
一个有修为的药师,在清风宗那样的地方也算是佼佼者了,居然被派来这里,加之魔修们一直盯着这座城不放,秦至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魔修到底为什么要死攻这座城呢?
而且……盘踞在这里的魔修数量那么多,他们若是单纯想要抓人吃,多的是法子。
当初攻城成功后,随便放出一阵瘴气,这里的人都必死无疑。
或者放出毒虫毒蛇,那些毒物自然能帮助魔修们找到这些人的踪迹。
又或者,一个大招放出来,直接埋了这座城的所有人,挥挥手再去攻占其他的城,也一样能找到可以食用的凡人。
如今不遗余力也要把这座城攻下来,并且手段还算温和,到底图什么?
秦至试探得这么明显,那弟子面色却没变一下,说道:“之前听你们的弟子说,你们全都是洒扫处的弟子,而我之前也听说过,洒扫处的弟子全都是我们弟子,大多修为普通甚至没有修为,可你们却这么厉害,一来就打跑了那么多的魔修,如今能抵抗魔修大军至今,也全靠着你们支撑……”
他说:“我们清风宗比不得云霄宗这样的大宗门,若是出行不带着个把两个药师,只怕得全军覆没。”
这一波马屁吹得很好。
可惜秦至只是笑笑,并没有接他这话,淡声道:“虽说我们是两个宗门的弟子,可既然我们前来援助,冒着生命危险出去寻找救命的药材,如今也没有弃你们于不顾,便是把你们当做了兄弟,甚至把后辈都交给了你们……”
顿了顿,他语气更冷了,“你们却一再防备,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似乎不妥吧?”
那弟子的脸色总算是变了。
他慌乱起来,挥手道:“不……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我是……”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加之秦至已然生气,让他更害怕自己说错话了。
只能慌张道:“你别误会,我们没隐瞒你们什么,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秦至冷笑一声,“罢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说罢,便要起身。
可他身体不太行,加之躺了一天一夜,全身上下都酸软得厉害,撑着墙壁也很难站起来。
那个弟子要去扶他,却被他挥手推开了。
“不必。”
那个弟子便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如今他们还要并肩作战,若真因此伤了和气可不行。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看向了清风宗弟子休息的地方。
清风宗的大师兄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朝着秦至走了过来。
秦至也刚好能扶着墙壁自己站起来,清风宗的大师兄便已经走过来了。
他正要开口说话,秦至便抬手阻止了他,道:“不必道歉,你们并未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也不必找借口,我这人不爱听废话,如果你们是要跟解释,那也是去找贺师兄解释,他才是我们的头儿,如果他能接受你们的解释,我自然是无所谓的,但他如果不接受,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