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将自己的麒麟石藏进衣服里。
而麒麟石早在那脚步声传来的时候,自动变得透明,根本看不到。
秦至自然是注意不到的,他握紧斧头警惕地站了起来。
他身体恢复了后,专门负责安排任务的师兄便总是故意给他安排一些又苦又累的重活儿,而且还专门给他安排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为的就是让人找他的麻烦的时候,其他人不知道。
他被派来这个偏僻的小树林里砍柴也有半个月的,那些人每次都会弄一些奇怪的东西来吓唬他,或者干脆用法术来捉弄他。
倒是死不了人。
但是很烦。
秦至上次眯眸警惕观察着四周,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并且那脚步声是从一个方向固定传来的。
他疑惑,正猜测着那些人又要用什么手段捉弄他,身后便传来了李虎的声音,“秦至,你干什么呢?”
秦至惊讶转身,“李虎师兄,你怎么来了?”
李虎笑着将手中的食盒提高了一些,说道:“给你送吃的来了。”
秦至紧握着斧头的手便松了些,这时候掌心才传来麻辣的痛意,他赶忙把斧头放下,笑着朝着李虎走去,“这也太麻烦师兄了,其实不用专门给我送来的,我今天出来的时候特意拿多了几个馒头,够吃了……”
李虎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将食盒放下,自己也盘腿在一旁坐下,而后一边将食盒打开,一边说道:“你一个人就要负责砍这么多的柴,每天要耗费这么多力气,光是吃那点馒头怎么行呢?”
而后又叹气道:“他们确实太过分了,本来应该是三个人一起干的活儿,怎么能叫你一个人干完呢?如今还不给你吃饱……”
秦至看到李虎还给自己带了鸡腿,眼睛瞬间放光,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什么,觉得掌心血泡也不痛了,说了声“谢谢”便赶忙抓起鸡腿吃了。
他饿了一天了。
昨天没有完成任务,负责检验柴火的师兄都生气了,好在以前剩下的柴火挺多的,也够用。
但是若他今天还不能完成任务,就是真的麻烦了。
所以他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过来砍柴了,忙了许久,空闲下来休息的时候也只是喝口水,根本没时间吃东西。
方才实在饿得不行了,才歇下来打算吃个馒头,但手心磨出来的血泡实在是太疼了,他看着那些馒头,即便很饿,却还是没什么胃口。
倒是李虎带来的这次饭菜让他胃口大开!
连手上的痛都全然忘记了!
李虎见他吃得狼吞虎咽,本来之前还有点气他跟那老胡子真有交易关系,可此刻却只是心疼同情他。
李虎又叹气道:“你也别怪师兄弟们,他们就是……其实他们讨厌的就是老胡子那种人,也同情贺师兄,你也知道贺师兄的遭遇,毕竟……毕竟全家人都死了嘛,老胡子那种人却还活得好好的,如今你又是靠着他的关系重新进来的,他们会站在贺师兄那边也正常……”
秦至刚进洒扫处那会儿,针对他的只有贺灵正以及贺灵正身边的那几个跟班,其他弟子虽然没帮他,却也没跟着一起针对他,就是因为不确定秦至是不是真的跟那老胡子有关系。
如今确定了秦至之前早被玉含仙尊赶走,是被老胡子后面带进来的,哪怕老胡子给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宗主等人也无法借此处决他,可是所有弟子们心中都明白,秦至就是靠贿赂老胡子进来的。
秦至吃着自己的东西,含糊道:“没事,我又不在乎……”
李虎看着他,又问道:“其实,只要你愿意离开这里,他们便不会再为难你了,他们气的是老胡子,针对你也只是因为觉得不公平。”
秦至狼吞虎咽,很快便吃得差不多了。
他擦擦嘴道:“我不想离开……”
李虎不解道:“为什么?你与其在这里被他们欺负,下山找你爹娘不是更好吗?至少不会受这种委屈啊……”
秦至看向他道:“我如今身上已经带着云霄宗的烙印了,虽然贺师兄之前告诉过我该怎么掩饰身上的这种气息,但我经此一遭,更加惜命了,我不能完全确定贺师兄说的法子是对的,万一我身上携带的烙印气息还是吸引来了魔修怎么办?”
他很认真地说:“你看贺师兄,他看着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失去爹娘和弟弟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依然不能释怀,甚至连带着每个跟老胡子沾染上关系的人都痛恨不已。”
“他是在恨着老胡子,可又何尝不是恨着自己呢?他一定很爱他的爹娘和弟弟,而我也一样。”他擦擦嘴继续说道,“所以……前车之鉴在眼前,我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所以若是我离开了云霄宗,我也不敢回到家人身边,与其这般,倒不如留在云霄宗,至少我还可以想办法拿到灵石,想办法送回去给我的家人……”
再说了,在云霄宗都有人想要杀他,不管那人是冲着什么目的来的,他若是真的回莲花村了,岂不是让自己的家人也陷入危险之中?
李虎便没有再劝他。
只是道:“那你便忍耐着熬一熬,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贺师兄又一直昏迷不醒,他们心中不忿才会对你如此,等贺师兄醒来后,时间一长,他们知道这种手段是赶不走你的,便也就不再为难你了。”
秦至笑着道:“我自然也是这般想的。”
说着,手上又传来痛意。
他下意识“嘶”了一声,低头看去,手都在跟着轻微颤抖。
原来是风刮落碎屑落在了血泡和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李虎这才发现他的手受伤了,赶忙抓着秦至的手看了起来,蹙眉恼道:“怎么伤成这样了?!太过分了,他们居然也没给你准备伤药吗?!”
秦至生怕他为了自己又跟洒扫处的其他弟子闹起来,下意识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赶忙道:“我没事!就是之前砍树的姿势不太对,斧头也握得太紧了,这才磨出了水泡,几天后习惯了也就好了……”
想当初他第一次跟老爹下田时,也是连续半个月都把手心磨破的。
他前世虽然过得穷,但不是生在农村里,所以也没干过这种农活儿,顶多就是去洗碗扫地做饭这种。
后来熟练了,一天也能耕一亩多的地,手心再也没磨破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