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妈妈看着苏慕晴离开,转头看向埋头吃东西的儿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试探性地问道“阿默,你和那个女孩儿认识?”
林默听到母亲这样问,点点头,犹豫片刻,沉声道“嗯,她是我同学”
林默妈妈看见林默耳根通红一个劲埋头吃东西,余光却一直往苏慕晴身上瞟,她盯着儿子,低声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林默听到母亲这样问,耳根更加通红,连忙摇摇头,慌乱地解释道“妈,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学”
林默妈妈看着儿子一脸慌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叹了口气,低声道“阿默,其实这也没什么,我们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你们还小,感情这种东西还是别过早碰,现在你的首要目的就是搞好学习”
林默听到母亲这样说,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来,沉声道“知道了,妈”
林默妈妈看着儿子乖巧懂事的样子,心里也很欣慰,她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比较叛逆,但是只要用心去教导,就一定能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好啦,别想太多,快吃吧,不然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林默点点头,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林默妈妈看着儿子吃东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知道儿子一向都很懂事,从来不让她操心,但是作为母亲她还是希望儿子能够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林默吃完东西,放下筷子,抬头看向母亲,沉声道“妈,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吧”
林默妈妈点点头,拿起手机扫码付账,然后带着林默离开火锅店,还没走多远就听到火锅店传来嘈杂声。
由于店里的工作服是裙子和衬衣,苏慕晴个子高佻更惹人注目,她按照惯例去接待,结果被一个醉汉拽着不撒手,对她动手动脚,气的苏慕晴狠狠地踩了那醉汉一脚,可那醉汉不依不饶的拉着她还伸出油腻的咸猪手,非要苏慕晴陪他才肯罢休,一时之间场面有点混乱,许多人报以看戏的态度,并没有人上前伸以援手,急得苏慕晴用尽全力去掰那醉汉的手。
林默看着眼前的一幕,握紧了拳头,正要冲过去帮忙,却被母亲一把拽住,他回头看向母亲,眼里满是怒火,低声道“妈,放开,我要去帮她”
林默妈妈看着儿子眼里愤怒的火焰,轻轻摇了摇头,沉声道“阿默,不要多管闲事,我们走吧”
林默听到母亲这样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甩开了她的手,向苏慕晴跑去,狠狠地推开那醉汉,怒吼道“放开她!”
那醉汉被林默推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抬头看到来人是一个少年,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地威胁道“臭小子,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林默听到那醉汉这样说,毫不畏惧,撸起袖子,冷冷地看着他,沉声道“有种你就试试!”
苏慕晴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忧,她没有想到林默会来帮忙,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看着醉汉壮硕的体型,林默要是跟那人打起来肯定要吃亏,她连忙扯住林默,摇了摇头,轻声道“林默,你别冲动”
林默听到苏慕晴这样说,转头看向她,柔声道“放心,我没事,你先走,我来对付他”
苏慕晴听到林默这样说,心里有些感动,但是她并不打算离开,沉声道“不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林默听到苏慕晴这样说,心里有些欣慰,但是他不想连累她,沉声道“听话,快走”
苏慕晴看着眼前这个温柔善良的男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让他受到伤害,更不能丢下他一个人不管,犹豫再三,决定还是报警,这样林默就不会受伤,连忙找林默要手机“手机给我,我报警”
林默听到苏慕晴这样说,顿时明白了她的用意,将手机递给她,沉声道“好,你快报警,我拖住他”
苏慕晴接过手机,打开拨号界面,连忙拨通110报警,可还没等她报出地址,结果那醉汉却突然发难,抬手一拳打在林默脸上,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俩,沉声道“好啊,居然敢报警,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们”
林默被打得连连后退,苏慕晴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怒火,连忙上前扶住林默,沉声道“林默,你没事吧”
林默摇了摇头,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他强忍着剧痛,沉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苏慕晴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男孩,心里五味杂陈,她知道林默只是想保护她,但却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想要替他擦拭嘴角的血,却被那醉汉拦腰抱起,苏慕晴使劲挣扎着想要挣脱,醉汉一脸猥琐地看着她又捏了捏她的小脸,淫笑道“小姑娘,别急着照顾这小子啊,哥哥打的手也疼,来,让哥哥亲热亲热就不疼了”
林默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满是怒火,他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抄起旁边的酒瓶狠狠地朝醉汉砸去,可还没等他砸中醉汉,酒瓶就被醉汉抢走。
醉汉举起酒瓶砸向林默,林默应声倒地,头上鲜血直流,一时之间陷入昏迷。
苏慕晴惊恐地尖叫着,看着鲜血从林默头上流下,连忙拨打120。
醉汉看着倒在地上的林默,邪魅一笑,拉着苏慕晴离开火锅店。
苏慕晴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醉汉,可醉汉力气太大,她根本不是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默被人抬走,痛苦地哭喊着“林默,你一定要没事啊!”
林默妈妈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看到儿子倒在血泊之中,她瞬间慌了神,连忙拨打120求救,很快救护车赶来将林默送往医院,林默妈妈心急如焚地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看着昏迷不醒地儿子,她心里非常担忧。
苏慕晴被醉汉拖走,心里满是恐惧,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这个时候,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谢云棋,她拿起手机拨通谢云棋的电话,可是谢云棋并没有接电话,这一刻,她心如死灰,心想自己今天恐怕要完了。
突然,一辆警车出现,警察说接到报警有人醉酒闹事,醉汉被带走。
苏慕晴一并被带回警局做笔录,她在警局等待警察的询问,一想到林默的伤势坐立不安。
林默被送往医院抢救,手术室外,林默妈妈焦急地等待着,她不知道林默会伤的怎么样,一想到儿子受伤,她的心都快碎了。
突然,手术室门被打开,医生出来告知林默的伤势,说是轻微脑震荡,额头缝了几针,没有生命危险。
林默妈妈听到医生这样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还是很担心儿子的情况,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林默也被推了出来,此时他已经苏醒,看到妈妈,露出一抹微笑,轻声道“妈,你怎么来了?”
林默妈妈看着儿子,心疼地摸摸他的头,柔声道“阿默,你吓死妈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默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柔声道“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林默妈妈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心疼地说道“别逞强了,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默听到妈妈这样说,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沉声道“妈,你知道她……怎么样了吗?”
林默妈妈听到儿子这样问,顿时明白了他的心思,叹息道“唉,阿默,你现在应该关心自己的身体,好了,乖,好好休息”
林默听到妈妈这样说,知道自己再怎么问也没用,只能默默地闭上眼睛,慢慢地进入梦乡。
林默妈妈看着儿子熟睡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痴情的孩子,只能默默地替他盖好被子,走出病房,来到走廊上。
苏慕晴焦急地等待警察询问完自己的笔录,告诉她可以回家了,她一路狂奔到医院。
林默妈妈看到狼狈不堪的苏慕晴,一想到林默还在病床的模样,脸色瞬间变了,冷漠地看着她“你还来做什么?阿默现在不想见你,怎么?你还嫌给阿默造成的麻烦不小吗?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害人精,离我们家阿默远点,早知道不带他去吃火锅了,也不至于遇到这种事,真的是晦气,你还不赶紧走?”
苏慕晴听到林默妈妈这样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知道,林默妈妈说的都是事实,确实是她害得林默受伤住院,可是,这并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强颜欢笑,柔声道“阿姨,我知道,您别生气,我就是担心林默,所以才来看看他,对不起,给你们家添麻烦了,请您相信我,我并不是有意要害林默受伤,我也不想这样的,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林默妈妈看着苏慕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更加厌恶,她一把推开苏慕晴,恶狠狠地说道“行了,别装了,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离我们家阿默远点,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苏慕晴猝不及防被林默妈妈推倒在地,胳膊肘和膝盖都擦破了皮,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努力忍住疼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一脸厌恶地看着自己的林默妈妈,垂下眼眸,轻声道“阿姨,我知道了,您别生气,我这就走”
林默妈妈看着苏慕晴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烦躁,她一想到儿子了这个女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瞪了苏慕晴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苏慕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医院,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就像一个孤魂野鬼,眼神空洞,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她抬头望着天,默默地擦拭着眼泪,大雨瓢泼而下,早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她有些崩溃的捂着脸蹲在路边,突然,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摇下,车窗里的人影正是谢云棋。
看到苏慕晴蹲在路边,谢云棋急忙下车,三两步跑到苏慕晴身边,将伞举过头顶“苏慕晴,你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慕晴缓缓抬起头,看清楚来人,她的眼泪再次滑落,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究竟是什么,胳膊肘和膝盖上的鲜血早已被雨水晕染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双眼肿如核桃,整个人看起来好不狼狈,她咬了咬唇瓣,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蹲的太久,贫血的她猛的站起来,眼前一黑,感觉到一阵眩晕,缓了一会后眩晕感总算没了。
看到苏慕晴摇摇欲坠的身影,谢云棋连忙伸手扶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你没事吧?”
感觉到谢云棋身上传来的温度,苏慕晴的身子微微一僵,下意识地推开他,雨水彻底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着谢云棋时有些恍惚。
看到苏慕晴推开自己,谢云棋有些错愕,她的表情和动作让谢云棋不禁觉得有些心疼,他默默地看着苏慕晴,轻声问道“苏慕晴,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谢云棋的话,苏慕晴垂下眼帘,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站起身,因为蹲的时间太久,站起时腿脚有些发麻,但她还是咬着牙,艰难地站直身体,看向他身后的车,摇了摇头,脚步虚浮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看到苏慕晴转身离开,谢云棋急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一脸担忧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被谢云棋拉住手臂,苏慕晴停下脚步,低下头,避开谢云棋炙热又担忧的视线,沉默片刻后,她抬起头,看向他还是果断挣脱开他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路过一个店铺时,一个钢琴的八音盒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悠扬的钢琴曲正是她记忆中第一次听见的那首《雨的痕迹》,那是她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她静静地站在门外的玻璃橱窗看着那个八音盒,静静地聆听着那首《雨的痕迹》。
记忆回溯到曾经,那时候的她还在读小学,家里的贫困让她不得不跟着妈妈姐姐做着最脏最差的苦力活,别人阖家欢乐共进晚餐,她们还在为了生活劳碌奔波至三更半夜,辗转附近整个小区爬着老旧小区的楼梯为了那三千张传单换二十块钱而爬着无数层楼梯。
她那天有幸在一座高档小区听到了这首曲子,为了不被保安驱赶,她小心翼翼地像做贼一样躲着保安混入其中,她还记得那天。
夜色降临,房间里弥漫着轻柔的旋律。琴键轻盈跳跃,如同精灵般翩翩起舞,弹奏出悠扬的曲调。整个空间仿佛被美妙的旋律所占据,使人沉醉其中,悠扬的钢琴声从室内传出,她驻足已久不肯离去,原来在疲惫时钢琴真的可以赋予人力量,只可惜她没听多久就被保安发现并驱赶,那天雨下的很大很大,而她站在雨中不停地向保安道歉而那首钢琴曲却没有停下来,多年后她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
听到苏慕晴轻声呢喃着,谢云棋有些疑惑,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橱窗里摆放着一个八音盒,上面正播放着那首《雨的痕迹》,他看着苏慕晴失魂落魄的模样,谢云棋突然觉得很心疼,就像被一根针扎了一下,很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一直跟着她回到家,看着苏慕晴回到家中。
走进家门,关上门,苏慕晴还没来得及站稳,便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她的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疼痛感袭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手肘上渗出的血迹,苏慕晴一脸漠然地站起身,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的大雨,整个人都在发着呆。
看到苏慕晴摔倒在地,谢云棋连忙跑过去,想要扶起她,但却被她推开。
推开谢云棋,苏慕晴踉跄着站起身,她紧咬着唇瓣,忍着膝盖上传来的疼痛,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厨房,拿了个盆接了水,她把水放在桌台上,慢慢地弯下腰,把盆放在地上,当她伸手触碰到水盆里冰凉刺骨的水时,她的手指突然僵住,咬紧唇瓣,用清水擦拭着早已鲜血淋漓的膝盖和胳膊肘。
看着苏慕晴一脸漠然地清洗着伤口,谢云棋的心像被刀子割着一般疼痛,他一直都知道苏慕晴坚强独立,但却没想到她能坚强到这个地步,看着苏慕晴那狼狈不堪的模样,谢云棋不知道为什么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气愤,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他看着苏慕晴清洗着伤口,直到她处理好伤口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苏慕晴,你到底怎么了?”
苏慕晴小心翼翼地将膝盖上和胳膊肘上被染红的衣服撩起来,再用指尖将伤口上蹭到的脏东西清理干净,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慢动作一般,可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喊过一句疼,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只是默默地处理着伤口,就像一个机器人一般,直到清理干净伤口,她才贴上创口贴,听到谢云棋的话,苏慕晴沉默不语,她擦干手上的水,将盆放回原处,缓缓地回过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谢云棋皱紧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苏慕晴在隐瞒自己,他并不打算离开,而是一脸认真地看着苏慕晴,语气坚定地说道“苏慕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的。”
苏慕晴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低下头,低垂着眼帘,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情,她默默地擦拭着双手,看着手指上残留着的血迹,目光里满是淡漠,许久后,她才将手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语气淡然地说道“你回去吧”
谢云棋心里更加难受,他知道苏慕晴在逃避,可是他又不能逼迫她,只能沉默不语地看着她,许久后,他缓缓开口道“你先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苏慕晴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过身,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她走到床边,缓缓地坐在地上上,双手环抱住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上,低着头,沉默不语,湿漉漉的衣衫静静地贴在她的身上却不曾在意。
听到苏慕晴关上房门的声音,谢云棋忍不住叹了口气,默默地站起身,转身离开,他知道苏慕晴需要一个人静静,所以他并不打算打扰她,而是默默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