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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王小二,跪见将军,热烈欢迎将军前来视察!”

泉十二场管事带着几个狗腿子,来到赵云战马前,大礼参拜。

如今的渔阳,虽然换了主人,但也只是上层换了,像泉州各个盐场的主事,都还是曾经那些人,他们只是换了一个主人而已,对他们影响不大。

王小二?

赵云瞬间想到“过年”二字,淡淡道:“起来吧!”

“谢将军!”

王小二再拜,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这时,赵云被不远处夜晚还在煮盐的场景吸引…..

只见柴火在锅炉下熊熊燃烧,一口口大锅蒸气缭绕,还有一群忙碌的盐民,不禁问道:“日夜煎熬?”

王小二想要凑上来,可又被玉狮子吓得不敢靠近,点头哈腰道:

“是的将军,王松贼子作乱,祸害一方,致使民生凋敝,小人想着为伟大的州牧尽一份力,就让大家加把劲多煮些盐,多缴一份税!”

伟大的州牧?

赵云瞥了王小二一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马屁。

不过,可以听出,这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笑道:“你说的对,是要为州牧尽一份力!”

王小二低眉顺眼,谄媚道:“为伟大的州牧效忠,是小人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至死不渝!”

赵云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走,去那边看看!”

在汉末生活这么多年,赵云是没有亲眼见过煮盐的,只是听妻子甄姜描述过,也断定这个时代的取盐技术应该相对落后。

“将军!你看这天色已晚,要不先歇歇一晚,明日再去视察?”

王小二见赵云要去煮盐现场,连忙躬身说道。

赵云眉头微蹙,这人看似为在他着想,但他感觉这人似乎在阻止他,沉声道:

“怎的?本将军做甚,需要尔来指点?”

“小人不敢!”

王小二吓得跪地,右手在背后不停向几个狗腿子示意什么?

几个狗腿子一见,眼珠转动,就要当先赶去前方煮盐的地方。

本来赵云只是多疑,一见几个狗腿子的样子,就更怀疑这王小二了,对典韦使了一个眼色。

典韦一脚探出,双手一抓,几个狗腿子摔成一窝,哎呦哎呦直叫。

“再嚎?”

典韦重哼一声,几个狗腿子哪敢再嚎?

而王小二只能强自镇定,见赵云执意要去,他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躬着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赵云大步向煮盐现场走去,典韦带着一小队虎卫,跟上赵云的脚步。

“将军一表人才,威风凛凛,令小人犹如高山仰止,不知将军是州牧麾下哪位将军?”

躬着腰跟在赵云侧边的王小二,一边拍马屁,一边想探赵云的身份。

不过,他是绝不会把赵云与州牧联系在一起的,在他想来州牧这种一方霸主,无冕之王怎么可能到这种破地方来。

“问这做甚?”

赵云龙行虎步,淡淡地回了一句。

“小人多嘴,小人多嘴!”

王小二听出语气中的不满,连忙自打嘴巴赔罪。

此时已入秋一个来月了,入夜的天气是非常凉爽的,可刚走到煮盐现场边缘,赵云就明显感到了热浪。

围着盐锅忙碌的盐民,好奇地向赵云一行人望来,见他们一个个身型高大,身披战甲,本能地有些畏惧。

但当他们的目光,定在一身醒目银甲的赵云身上时,都猜测这应该是个职位不低的将军。

一口沸腾的盐锅旁,一名皮肤黝黑,骨瘦如柴的少年,一边往锅炉里添柴,一边盯着赵云一行人那个方向,他眼中含满了泪水,语气哽咽:

“阿翁,那应该是个大将军,这一次就算活不了了,俺也要给阿姐、姐夫他们一家申冤!”

拿着盐杵在锅里搅动的老者,老目含着泪水,当日他父子俩亲眼目睹女儿女婿,以及外孙惨死在他们面前。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这种痛钻心嗜骨,夜夜噩梦!

他看了一眼儿子,嘴唇嗫嚅。

其实,这种有大人物来,去告状的事情,以前也有很多人干过,可不仅没人为他们做主,反而在事后遭到管事报复,家破人亡。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越发明亮的星星,似有几颗星星对他闪了闪,他啜泣道:

“儿啊!那应该是你阿姐他们,去为他们申冤吧!就算是死,也省了那夜夜惊醒!”

另一边,王小二正一副很专业的样子,给赵云介绍煮盐流程,但赵云从他眼神中看出了慌乱,那是亏心事干多了的心神不宁。

赵云走到一口大锅旁,锅炉下的木扎上坐着一名两三岁的小女孩,脸儿很花,一双眼睛出奇的大,那是因为缺少营养,太瘦造成的。

看到这小女孩,赵云不禁想起了自己女儿赵念,他蹲下身伸手去摸小女孩的小脑袋。

小女孩很害怕,满眼的恐惧,不是赵云长得像典韦那么吓人,而是因为赵云是与那恶毒管事一起来的。

因为在她小小的心灵中,已镌刻跟恶毒管事一起的人,都是坏人。

但她没有躲避摸向她头的手,因为她害怕遭到恶毒管事的报复。

“不要怕,叔叔不会伤害你!”

看到小女孩恐惧的样子,赵云缩回了手,从怀中掏出一块肉干递给小女孩,微笑道:

“这是叔叔的随身干粮,你很勇敢,也很坚强,这个给你吃!很好吃的!”

小女孩做梦都想吃肉,一听是肉她眼睛露出一丝光亮,她想伸起脏脏的小手去接,可一下又缩了回来,她抬起泪蒙蒙的大眼睛,看了看赵云,又看了看一旁紧张的父母,最终摇了摇头,低声道:“小丫不饿!”

赵云看到了小女孩眼中的恐惧,也看到了周边盐民眼中的恐惧,这种恐惧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的杀伐之气,而是在长期的压迫中形成的。

赵云变得沉默了,窥一斑而知豹,不说整个天下,就是他的治下都有无数百姓在压迫中,无法挣扎。

他缓缓站起身,那一双双带着恐惧的眼睛,他竟有些不敢去看。

“将军,回场内歇歇吧!小人已命人备下薄酒!”

王小二见赵云面色变幻,只希望赵云随便看一下就走,他就怕突然有人出来告他的状。

“将军,请为小人做主呐!”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盐民中突然惊起一声满含冤屈的大哭声!

听到这声音,王小二吓得魂不附体,浑身战战。

赵云本来打算回到盐场,思量该如何减少各地对底层百姓的压迫,没想到竟有人当场喊冤?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瘦弱黝黑的少年,穿梭在煮盐场地向他奔来。

“将军,这些刁民粗鄙刁钻,就喜欢胡乱攀咬、喊冤,您别听他的!”王小二连忙对赵云说道。

见赵云没有吭声,王小二又对几个狼狈不堪的狗腿子呼喝道:“还不把那刁民拿下?”

几个狗腿子刚要动,却被典韦一瞪,吓得直接跪了。

“将军,小人阿姐一家死的冤啊!请为小人做主呐!”黝黑少年泪流满面,在赵云面前不住磕头。

因少年敢出来喊冤,远处的盐民也纷纷赶了过来。

赵云面无表情,看着面前不住磕头的少年:“我叫赵云,你有何冤屈都可以给我说,但若敢无中生有,依法论处!”

“小人,绝不敢无中生有!”黝黑少年抹了一把泪,抽泣着保证。

而那管事王小二,一听赵云自报姓名,顿时吓得磕头如倒蒜,比黝黑少年磕得还快,惊惧欲死:

“小人不知州牧亲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周围一众盐民,一开始听赵云自报姓名,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在王小二跪地磕头喊州牧时,一众盐民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威风凛凛的将军,居然是幽州牧当面,纷纷跪地:

“拜见州牧!”

“诸位都起来吧!”

赵云对一众盐民拱手,看向黝黑少年:“说吧!你有何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