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就像有人在用什么东西敲击木质板。
江东流与白露互望了一眼,然后在江东流的带头下,朝着那一栋发出声响的楼房走去。
房内虽然是亮着灯的,但一间房就一个老旧的钨丝灯,以至于看起来非常的昏暗。
刚来到门口,江东流就感觉得到,从房间内散发出一种阴森的气息,加上灯光不足,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突然,江东流猛地回过头去,目光在身后来回扫视。
“怎么了?”白露不安的问道。
江东流摇了摇头,眉宇间却难掩凝重之色。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进入这殡仪馆的阴面之后,他老是觉得有一双缥缈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但当他想着去仔细寻找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试图忽略这种感觉,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内心深处还是隐隐的涌现出一股不安。
无奈,他只得把头转了回来,然后径直的朝房间里走去。
白露见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跟随。
先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接着便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除此之外,此时此刻的空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味。
走廊的尽头便是一道很宽的门,而声音就是从门内传出来的。
江东流咽了咽口水,缓了缓的来到门前,然后伸出手去,把门慢慢的打开。
吱呀……
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露出了里面的场景。
那是一排排的焚尸炉。
每一台焚尸炉前,都摆放着一辆推车,有点像担架车,但比担架车的轮子要大得多,躺板是一整块的不锈钢。
此时,在一辆推车上,还摆着一口明晃晃的棺材,而声音就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这种棺材是专门用于焚烧时装尸体用的,所以很小很薄,并不像下葬时所用到的那种厚重的棺材。
“咚咚咚咚……”
声音隔几十秒钟就响一次,但对此时此景来说,就显得有些瘆人。
来都来了,就算再瘆人也得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江东流正欲继续朝前走,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白露低声说道:
“白露学姐,你就在这里把门看好,可千万别让门关上了。”
经江东流这么一说,白露一下子就明白了,毕竟上一次就是她被关在停尸间的。
每每响起,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当时的绝望。
“好!你要小心一点!”
白露点了点头也不推辞,说着就伸手把一扇门打开,然后用整个人的身体重量把门顶在了墙上。
见此,江东流才放心的往棺材的方向走去。
他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那口棺材,然后伸出手去,想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当江东流的手触摸到棺材时,他感觉到一股子冰冷的触感,就像整口棺材是刚从冷藏柜里拿出来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用力的把棺材盖慢慢打开。
但是,里面却什么东西都没有,是一口空的棺材。
江东流不信邪,他猛地一用劲,直接把棺材盖挑飞在地。
“哐啷”一声,把站在门口处的白露吓了一大跳。
她急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只是这棺材里面什么也没有。”江东流沉声说道。
“什么?什么东西也没有?”
白露愣住了,明明刚才还能听到有人在敲棺材盖呢,怎么突然就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太奇怪了吧?
突然,白露的呼吸不禁有些急促起来,心中的恐惧不断的在身体里蔓延。
因为就在刚才,她好像听到,从自己身后传来了一个阴恻恻的叹息声。
“哎……”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气息。
白露此时是侧着身体,用自己的肩膀顶着门的,背后则是整个走廊。
虽然害怕得全身发颤,但白露还是猛地转过身子。
赫然间,一张腐烂的女人脸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与她来了一个面对面。
这个距离,几乎就要贴在白露的脸上了。
“啊……”
白露张口就是歇斯底里的惊呼声。
她整个人踉跄着贴着门后退了几步,不一会腿就软了,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后挣扎着往后退去。
俨然已经管不了大门会不会关上了。
听到白露的惨叫声,江东流急忙转身。
正好看到门口处,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女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在钨丝灯的灯光下,女人的脸显得无比苍白。
腐烂的面部就像是一张枯萎的白色画布。
她的眼窝子是黑色的,没有看到瞳孔。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零星几颗黄色的牙齿。
江东流一个闪身就来到白露身前,把她死死的护在身后。
临近那个女死灵,江东流才能闻得到,从其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血腥味,那是腐烂后夹杂着的气味。
同时也在对方的脸上清晰的看到残留的污渍和腐烂的痕迹。
散发出的腐臭味真的是让江东流毕生难以忘记。
江东流强忍着心中的恶心,淡淡的开口询问:
“你是谁?有何冤屈可以说出来,我代替鬼神大人为你做主!”
“嘎嘎嘎嘎……”
女人听完后却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笑完之后,嘴角微微上扬有一定的弧度,这副模样充满了极大的怨恨与敌意。
接着她便用恶狠狠的声音冲着江东流说道:
“为我做主?就凭你们吗?小屁孩儿!”
她说着却慢慢的朝棺材的方向走去,门也在这个时候“嘭”的一声就关上了。
随着她的走动,身上的纤维寿衣在摩擦中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声音。
来到棺材前,女人举起手抚摸着那口棺材,然后伸出一个苍白的手指在棺材身上划动。
“吱吱吱……”
江东流明显看得到,对方指甲上沾满了污垢,似乎还是血液凝固而成的。
随着指甲划在棺材板上的声音不断变大,江东流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朝他袭来。
伴随这股力量的,还有一阵阴冷的风。
就是这股阴冷的风,把江东流的思维短暂的冻结住了。
当他反应过来时,却已经为时已晚。
他与白露就这样被这股力量直接推到了墙壁上。
江东流脸色大变,急忙挣扎着想出来,奈何身体就像被某种物体固定了一样,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