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流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苏姝:“还要继续跑吗?咱可先说好,反正我是无论如何都跑不动了,要跑你就自己跑吧。”
苏姝闻言阴沉着脸,最终还是轻叹一口气道:
“哎!不跑了,咱们找个地方躲吧。”
“躲,往哪里躲,难不成躲在水库里头?”江东流一脸疑惑,同时警觉心大起。
没想到苏姝竟然点了点头:“没错,就躲在水里。”
她这话让江东流觉得寒毛直立,要知道刚才看到的那些死灵全身都是湿漉漉的,不用说也知道,肯定全部是淹死的。
这要是真下去了,岂不就是羊入虎口?
他此时终于知道苏姝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了。
可他不敢反抗,想着拖延拖延时间,说不定真的苏姝会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现。
于是,他装作极其不满的挑着眉毛说道:
“疯了吧?这水库这么深,白天都不敢下去,更何况还是晚上,再说了,咱俩水性都不好,下去不就是送人头?”
“哎呀!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有我在你怕什么?”苏姝表现得极其的不耐烦。
可在江东流眼里,她这是在做临门一脚的挣扎,也可以说是求功心切。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有你在我才怕呢!”
当然,这句话江东流现在可不敢说,他也只能在心中过一遍爽爽,发泄发泄今晚的郁闷之情。
他就继续发挥自己的倔种精神,以此来拖延时间。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咱俩非要躲进这水里不可?你要是不说,我宁愿被凶灵插死,也不愿意淹死。”
听他这么一说,苏姝顿时就急了,只能耐着性子解释。
“凶灵寻人一般都是靠闻出来的,活人身上无时无刻都在散发一种生机,也就是咱们俗称的活人味儿,而这种生机对于凶灵来说可是大补之物,食之可以减缓肉体腐烂,所以他们对活人味儿特别敏感。”
说着,苏姝从身上掏出一把白花花的盐巴,拿在江东流眼前晃了晃,继续说道:
“相信刚才你也看到了我一路上都在撒盐巴,那些盐巴可以掩盖住咱们身上所散发出的生机,凶灵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追过来,是因为盐巴把咱俩的生机掩盖住了。”
“既然都掩盖住了,咱们完全可以趁这个节骨眼爬山回学校,干嘛非得往水库里钻?”江东流终于抓住对方的一个漏洞,急忙回怼。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苏姝”怎么自圆其说。
可苏姝听到后并没有显露出任何慌乱,反而用一种早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表情看着他。
“少量的盐巴只能起到短暂的迷惑作用,就跟酒精挥发是一样的道理,更何况空气也是在自由流动的,这一片区域的生机被掩盖,下一片区域的也会流动到,而水也同样拥有掩盖气息的作用。”
苏姝继续循循善诱:“如果咱们躲进水里,身上的气味就会完全掩盖住,这可是一劳永逸之事。等到天亮,这个凶灵就会自行离开,到时候咱俩再上岸,偷偷溜进学校就行了。”
听了苏姝的话,江东流觉得不无道理,对方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但是,这一切怎么就这么巧合,他有种被算计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挖好的坑,就等着他跳下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难不成还真的要下水?”江东流在心中直呼,焦急的不行,一想到此,他又在心中抗拒:“不行,绝对不行。”
这要是真的进入水库,连生还的机会都没有,他可是丝毫水性都不会的。
看着江东流还是无动于衷,苏姝终于失去耐心,整张脸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
“你是下去还是不下去?”
一看到苏姝如此,江东流瞬间就怂了,心里害怕得直哆,赶忙解释道:
“别……别生气啊苏姝,要下去是肯定要下去的,只是,咱们在下去之前,是不是先准备准备。”
说到这里,江东流心中一下子就亮堂了,跟明镜似的。
“对,就是先准备准备,比如,咱俩是不是应该找一根藤蔓,拉着藤蔓下水,到时候如果出现体力不支什么的,起码有个东西拉住不是?”
说到此,江东流的点子一下就多了起来,更是滔滔不绝,有理有据的说道:
“就算找不到藤蔓,找几颗能够浮起的树干也行,这样咱俩可以离开岸边远一点,就算凶灵找了过来,也够不着不是?”
看着脸上越来越阴沉的苏姝,江东流装作没有看到一样,焦急的用目光向四周不断扫视。
看他这副样子,就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找到藤蔓或者树干好下水一般。
此时的苏姝虽然看起来还是黛眉紧簇,但脸色缓和了许多,就是不说话,像是在默认。
江东流可不管那么多,既然要拖延时间,就要做做样子才能迷惑住对方。
他二话不说就钻进了密林中,东摸摸,西瞅瞅,整得跟个小偷在踩点似的。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确实是在踩点,不过,并不是小偷的那种踩点,而是为了寻一条生路。
谎言终究是谎言,会有被识破的那一刻。
若是被这个苏姝察觉到,届时如何脱身还是个问题,提前找好退路才是正途。
他心不在焉的到处摸索,俨然并没有注意到苏姝已经站在他身后,正用一种玩味的表情在看着他。
苏姝双手环抱着,出声询问道:“怎么 ,还没找到。”
“没呢没呢!这种关乎性命的东西,可不能马虎。”江东流随意的摆了摆手。
说完又向前走了几步,继续寻找。
苏姝的嘴角微微勾起,挪了挪下巴道:“你旁边的那颗树干怎样?”
“不行不行,这颗太细了。”江东流看都不看一眼就随口回了一句。
“那左边地上的那颗呢,已经很粗了,足够咱俩一起浮在水面上了。”
江东流象征性看了一眼,同样摇了摇头:“这颗不行,粗倒是粗,可惜有点腐烂了,一放进水里怕是不一会就沉了。”
“那右前方的那株藤蔓呢?”苏姝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冰冷异常:“足够粗,韧性也够,用来给你上吊都不是问题,你说对吗?江……东……流……”
最后这句话,苏姝俨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更是一字一顿的直呼其名。
江东流的冷汗瞬间就流下来了,他接二连三的拒绝,终于还是引起了苏姝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