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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男人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

“自然是您与众位长老说了算的。”

天机阁还有长老?

祁月清收起心中的疑惑,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

“你知道就好。”

说完,祁月清抬脚带着宴宁归向前走去。

身后众人见状立马跟上,一个两个小心谨慎的,生怕自己惹这位大人不快了。

花田的最边缘处,鲛珠城正对面,是一片海。

海岸边停靠着一艘巨大无比的船,祁月清刚靠近就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血气。

宴宁归和她皆是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

男人招呼着看船的人打开船门,站在门口点头哈腰。

“天师大人,您请。”

整个船身都被一种神秘又诡异的符文雕刻着,上面还镶嵌着各种各样的镇妖石。

祁月清皱了皱眉,踏入船内。

进去的一瞬间,祁月清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她能感觉到,有无比强烈的诅咒充斥着这船里。

这种怨毒的憎恨,强烈的信念,让祁月清也有些退却。

宴宁归进船的一瞬间也感觉到了不舒服,但没有祁月清那么强烈。

他看出祁月清的不适,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祁月清垂眸,随后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玄道众人一般不会给人下诅咒。

这种诅咒不是一般人能下的,不仅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更是要有独特的血脉。

光有血脉不够,还需要繁琐的步骤和漫长的日程。

等诅咒下完了,就会生生世世跟着被下咒的人。

他们两个被领着踏入船的最上层。

进入一间房间之后,男人给他们打开最前面的那扇窗户。

祁月清走到窗边低下头看。

大片大片的血色在水中浮沉。

船的最中心是镂空的,船的四周摆着阵法,刻着诡异的纹路。

五六个鲛人被困在里面,各个都面色惊恐,有几个的面色也很苍白。

祁月清注意到最中心的那个鲛人。

她的神色犹如一滩死水,翻不起什么波澜。

往下看去,她们就像是被装在一个碗里一样。

似乎是感受到了祁月清的目光,最中间的那个鲛人缓缓抬头,看向祁月清。

顿时,那股诡异的诅咒直冲她而来。

祁月清立马眼疾手快的关上窗户背过身去。

下一刻,刀子没入肉体的声音和一声惨叫响彻空中。

祁月清的手用力攥紧,迅速推开窗往下看去。

只见那些官兵有些拿着长枪,有些拿着一大把弯刀。

弯刀刺入鲛人的鱼尾,她们被无力的拖上岸。

所到之处,都有一道长长的,凄惨又可怕的血迹。

“放了她。”祁月清转头看着男人,眉头皱起,“不要再取了。”

男人一愣,眨了眨眼。

他不自觉地“啊”了一声,没想到祁月清会说出这种话。

毕竟要取鲛珠的,就是这位天师大人。

“我说,放了她。”

血腥味在空气中是那么的刺鼻,底下散发出的阵阵恶臭让人窒息。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埋葬在底下。

剖开胸膛,只为了取一颗鲛珠。

取完就扔。

祁月清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底下的尖叫声还在持续。

不难听出来,主人有多痛苦。

看着祁月清不像是作假的样子,男人犹豫了一会,随后点点头:“好。”

他走到门口和官兵说了些什么,下面的人就松开了鲛人。

没过一会,她就又回到了水里。

只是水中的红色更加鲜艳了几分。

男人在松开之后还贴心的给祁月清找了一个借口。

“我明白了,天师大人是觉得这条鲛人的鲛珠还不够好。我一定会让人心细的养着,只待下次给天师大人更好的鲛珠。”

说完,他看着祁月清,有着试探。

“那天师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剖哪只鲛人?”

祁月清听了这话只觉得一股气血涌上心头,气的她咳嗽了两声。

“都不准剖。”

鲛人一族本就稀少,他们竟然剖鲛珠。

不知道现在的这个天机阁到底有什么图谋。

在说完这句话的下一刻,祁月清只觉得自己周身的诅咒变弱的。

下一刻,他们又回到了花田中。

周围只剩下的君子兰。

宴宁归蹙眉,环视了一圈,看着站在原地的祁月清。

“刚才是幻境吗?”

祁月清也惊讶于现在的情况,转头看着四周。

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周围君子兰的颜色变了。

“不是幻境。”

祁月清感受着周围残余的诅咒。

“我们刚才大概是通过某种力量,到了另一个地方。”

至于那个地方是过去,还是胡编乱造的地方,祁月清判断不出来。

经过祁月清这么一说,宴宁归也发现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刚才他们站的地方。

思考了一会,他提出猜想。

“我们刚才的地方有没有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说完,宴宁归停了一下,抬手指向远方。

“假设我们这边是船,那边就是城。”

宴宁归放下手,看着祁月清,似乎是在等她的回答。

毕竟现在两个人主要靠的就是祁月清。

祁月清没有反驳宴宁归,想了想。

如果他们站的地方是船,那旁边就是海。

祁月清往旁边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

宴宁归立马上前一大步,和祁月清一起抬手。

果然,摸到了一处结界。

祁月清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从包里拿出笔墨迅速画了一张符,吹了吹迅速扬起。

“破!”

随着这一声,结界突然碎裂。

周遭的花田逐步消失。

他们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荒芜,天地开始失去颜色。

两个人的面前不再是明媚的君子兰,而是一望无际充斥着大雾的海。

他们站的地方也变成了一艘破烂的船。

祁月清抿了抿唇,转过头看向某一处地方。

那上面挂着一条平安符,上面还贴着什么东西。

她皱眉,走上前拿下平安符。

【世代平安】

字迹歪歪扭扭又格外的潦草,像是初学者所留下来的。

上面还有着一股怨意,和刚才在船上感受到的诅咒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

宴宁归看着平安符有些不解。

祁月清面色平静,垂眸。

“大概是某个人遗留下来的,执念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