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跨进莫书记的家门,匡同新心里止不住的狂喜。至从他悟道上面有人,和钱不成为问题,量大混世界的法宝,他一直在寻觅着这两个护身符。而且善于苍蝇见血般,善于寻隙觅缝,即使多次碰头而入的匡同新,已经想好了迅速获得莫书记好感的办法,
这次,不仅是要找到大开阿里巴巴宝库的钥匙,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且说匡同新拎着包走进客厅,莫建春本来笑盈盈的脸,表情很快凝固。他很讨厌别人往家里送东西,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欠了人情不办事,不是莫建春的风格。
你带的什么东西?
莫建春问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匡同新心里惴惴不安,不知莫书记怎样看待这不值几块钱的地瓜干。
听到匡同新说出是地瓜干,莫建春笑了:真是我的老部下,没想到你父亲还记着我说过的话。
那是他们被七十四师追得站不住脚,又冷又饿的晚上,老乡送来一筐地瓜干窝窝头。几个团首长没舍得吃完,查哨时,莫建春让给放警戒哨的七连战士送去点,哨兵狼吞虎咽,几口就吧嗒下肚。
看着战士意犹未尽的样子,莫建春当时说,胜利了,红薯干窝窝头我管你饱!到时我也吃个尽性。不知道谁把这话传了出去,战士们把打胜仗饱吃窝窝头当成了鞭策语。
问了问匡同新父亲的身体个工作状况,莫建春又问有什么是要办吗。
匡同新说没有,就是父亲想念老首长,让带点土特产。
莫建春哈哈一笑:我何止是喜欢地瓜干,你们那里的高粱玉米的香味,至今梦中都能闻到。饿了窝窝头甜如蜜,饱了蜜不甜!人不能忘本啊……
老少两个谈的很对劲,就在匡同新准备告辞,就听楼梯噼噼啪啪的响。下来位穿着整齐的姑娘,乖巧的站在莫建春面前:爸,我出去有事。
姑娘没有过度的打扮,梳着个利索的丸子头,一身素衣,很是清新飘逸。
见父亲点头,姑娘转脸要走,不经意瞄了来客一眼,不由的发出惊:“噫!”
这时匡同新也认出来,这不正是在英语之角天天相见,自己心怡的姑娘吗?
和自己的猜测一点不错,她果然是莫书记的闺女!自己美梦成真,不再是难事。
匡同新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也是惊噫了声。
莫建春看看两个年轻人的表情,笑了,问:你们认识?
从那天起,匡同新知道了她叫莫玉凤。
莫玉凤也知道了苏北来的匡同新。
莫玉凤没有多待,略略寒暄就忙着去参加朋友的pt。虽然马上高考,朋友的情面也不好淡薄。
回来以后,那夜,匡同新没有睡好,他心里狂喜莫玉凤是莫书记的女儿。人美丽无比,这样的家庭背景,对自己的事业可是资源丰富的矿源资产。
她身边环绕的哪个公子不比自己身份高,要能抱得美人归,是癞蛤蟆吃天鹅肉般的寓言。怎么把莫玉凤从那帮人里边剥离出来?这是匡同新皱着眉头,琢磨几天的事,别说还真叫他找到了办法。
虽然原先对莫玉凤的高贵血统,有过猜测。我匡同新只是,癞蛤蟆吃天鹅肉,没有点阴谋诡计,还真不是容易的事。
观察,还是凭着观察。人类进步,哪一步迈出以前,不是经过细致观察。比如宇宙畅游,就是因为多少个日夜,遥望观察天际的结果。
匡同新观察到,这帮背景深厚,无所不作的孙子,喜欢晚上聚会。物质生活没有达到西方的高度,精神生活已经和西方的颓废高度契合。他们聚集在一起看毛片,对着录音机哼哼唧唧,搂在一起摇摆。
每当想到莫玉凤在别的男人怀里,扭动腰肢,眯缝着眼睛扭动的样子。匡同新觉着血管都要爆裂,但他没有办法。凭他的能量,根本无法阻止这班不愁吃喝,天掉下来也砸不到的人寻欢取乐。
人只要有心,总是有机会的。
上边也看到,开放的窗口不止进来新鲜空气,也飞进来苍蝇蚊子,急速的把西方糜烂的东西急速传播。很快便有了严打行动,着名的阔少二熊落入法网。
这天晚上,匡同新早早来到莫书记家。自从第一次拜访后,他已经数次踏入这个家门。
匡同新不送礼也不空手,除了带点苏北的粗粮等特产。再就是回家一样买点零食,让人无法推却。他来了以后,不太说话,言语恭顺,手脚灵活,知冷问热。自己没把自己当外人,自来熟的很。
让莫书记宽慰的是,匡同新从来没求他帮助什么事,只是静静地来,静静地去。而且待的时间不长,喜欢坐在面对大门的客厅边。
就连莫建春夫人华芯蕊,这个阅人无数的老手。也慢慢的喜欢上,这个从来不多嘴多舌,温顺如水的小伙子。有时候老头子没来到家,华芯蕊也爱和匡同新唠唠嗑。对莫书记,匡同新没有添麻烦。只是三两句话,仿佛特地来问安的一样,很快离去。
不只是老爹老妈,莫玉凤和他相处,也是随便自然,匡同新来了,几句话还是要说的。
莫玉凤有时心情排解不开,也或多或少的和匡同新说说自己的烦恼,但话总是浅尝辄止。莫玉凤很知道分寸,不该说的,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包括自己的父母。
时光一天天过去,只是奇怪的,往日那些偎门嘈杂的人群来的少了,包括多次纠缠不休的公子哥。莫玉凤感到轻松,莫书记夫妇也感到解脱。家里门槛被人踏多了,想的是难得的安静。
匡同新心底高兴,他经常门前广告般的出现。要的就是这种显示存在,减少竞争的效果:莫书记家,有了乘龙快婿!
凭着努力和自己的聪颖,莫玉凤不出意料的考上了大学。英语之角,她去的少了,再和匡同新四目磁极相吸,深情相望的机会少了起来。
警觉的匡同新,开始在大学边暂住,留心的观察莫玉凤的周围。发现她的周边,增加了新的星群。其中不乏官宦和世族子弟。虽然说莫玉凤对自己不错,但从来没有捅破窗户纸。她还是自由身,选择优秀的配偶是她的权利。
不只是对上面有人这个护身符的在追求。由于姑娘高贵而又清新的气质,让无法控制自己的匡同新真的爱上了莫玉凤。而且他将以后的事业,也是计划建立在她的家族势力上。
匡同新几经谋划,终于找到了破解之道。他找到了自己的好友,搞到张警察证,及协助办案证明。
朋友上来不答应,可是看在礼品的面子上,让他狐假虎威的使用办公电话,为他提供了需要的条件。
那些太靠近莫玉凤的人,没少收到警告,电话都是派出所的号码。
这天,匡同新宴请莫玉凤。一个屋子贸易公司的老板,宴请人很正常的事。吃一顿喝一顿,那是给你的面子。尽管莫玉凤几次推脱,笑脸不打请客人。她不仅自己来了,还满足匡同新的要求,请了一帮要好的朋友。
酒宴中,匡同新接到了电话,那时没有移动通讯,是酒店的公用电话。匡同新接电话的声音很响,也不足为怪,包间里人多嘴杂,接听电话比平常费劲。只听对方想问他在哪,他说了地方。对方再问他请什么人,匡同新又照实说了。对方以很私密的口气,劝他道:不要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匡同新奇怪的问为什么。
对方犹豫了一下,叹口气说:谁叫咱们是好哥们,不能眼看着你掉进粪池子。裤头子粘黄泥,不是屎,也会认为是屎。
便把某人举行家庭晚会,跳贴面舞,搞派对,有滥交的事说出。并强调,此事已经纳入警方视线,少粘惹为好。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何况匡同新心眼灵活,一直想在莫玉凤身边设置隔离网,减少那班新贵族的觊觎。听到这个信息,匡同新听了便有了主意。
匡同新接过电话,精气神一落千丈,再也没有喧哗喝酒的气势。他接的电话别人听到了,谁自己办的事不心里明白。有心眼多的,借着上厕所的空,查了下来电号码,果然是警用的。
这晚的酒宴没有像以往,持续到深夜,早早的散了。在送莫玉凤回家的路上,匡同新叹气的时候多,很少说话。
莫玉凤回到家,从来不求父亲的她,向父亲询问严打的情况。这已经不是机密,莫书记大略说了上面的布局。莫玉凤再拐弯抹角问问附近的事,这在她是很少有的。
莫书记脸一寒,打了个电话。不到半个小时有回复说:附近派出所接到举报电话,正在侦查。
并且讨好的告诉莫书记,本来就是书记不问,也要电话请示,言下之意应该提前约束子女。
莫书记放下电话,眼睛在莫玉凤脸上打转,轻声问道:那地方,你去过?
莫玉凤红了脸,拽拽衣襟,嘴张了几下,终没出声。
莫书记别过脸去,还是声音很轻:那地方不能去!我们是什么身份的人家?
只有一个愣头青,自以为是世家子弟,优越感十足,仍然紧追莫玉凤不舍。
到底让匡同新查出来了。举报电话是从公用电话发出的,是无名举报。
适时正是二熊出事,上海胡公子被严打。好搞pt的那帮人,自知自身不干净,从那不敢再搞集会。这就给匡同新留下了,爱情歼灭战的时间空隙。
和那帮朋友交往有了围墙阻隔,郁闷的莫玉凤与匡同新的交往密切起来。
不知匡同新用了什么手段,俩人感情迅速升温。还没有毕业,俩人就举行了婚礼。
婚礼后没多久,莫玉凤出国深造。匡同新陪伴前往,理由是陪读。
在莫玉凤拿到博士文凭,机制灵活的匡同新在国外已经有了合作伙伴。再次跨进国门的他,今非昔比,已经不止是腰缠万贯,而且是一家有名的国外资本的中国合伙人。
这时的匡同新春风得意马蹄疾,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已经可以在Gdp高速增长的市场上,一日看尽洛阳花。
只是,他有个小秘密,从来没有证实。
那是进入新婚洞房的当日,他跃马扬鞭要逞大将军的威风。莫玉凤伸粉手拦住他下一程序的动作:现在我已经是你的人,婚姻板上钉钉,你可以向我说实话了吧?
这天的莫玉凤脱下婚纱,分外的靓丽。
见到匡同新两眼迷惘,莫玉凤提示说:就是严打时的举报电话,是你打的吧?事实证明,你是那个无名举报电话最大受益者!
匡同新显得很是无辜: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
莫玉凤笑了:是和不是,不是大问题,我想知道真相!
匡同新几乎嚷了起来:真相出自怀疑!你要是看我是偷斧子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像!
这话的语言来自列子的寓言《窃斧矣》。
滑头!说了等于没说!
接着莫玉凤娇嗔的说:你这个人啊!你的脸属于河蚌,只有上唇和下唇,就是难以找到脸的位置。
匡同新嘻嘻笑着:那就这样看待你的男人!我是老鼠偷盐吃变蝙蝠,多长了两个肉翅膀罢了。
莫玉凤用食指一点他的前额。嘻嘻笑着,搂抱起匡同新壮实的裸背。
这是一个,莫玉凤至今没得到求证的问题,真相只有匡同新自知。
笔者再次见到匡同新,是他锦衣荣归,在开发区圈占了偌大一块地,投资了令人咂舌的项目。
匡同新要宴请故交新朋。
故人相邀不敢辞,何况我们曾经感情不错,老友相逢一杯酒的感觉也是不错。这时,我已经退休拿着四千多元的月工资,很满足。
酒宴很是丰盛,不愧是大资本家,出手豪阔。觥觚相交,酒到了八九成,大家的话就少了顾忌。
匡同新问我,你还记得那个薅热的夏天,你带我们干活,热得喘不上气,我说以后要是放在我手里……
你问我犯在你手里怎么样,我想说的真话是什么?
见我瞪大了眼睛,他哈哈一笑,我想的是:你让我淋浴,我得让你热水池子里泡着!
看我尴尬的样子,他得意的仰天大笑,接着揩了把笑出来的泪:开个玩笑!我哪能难为你这个忠厚老实人?
接着,他拍着我的肩膀:你这个曾经的煤管院高材生、退休的矿长,跟我干去吧!别瞪眼,我在西部圈了四个矿田。知根知底的人去干,我放心!
怎么?摇头!不愿去,我可开给你是二百万的年薪!你那每月四千来块钱的退休金,别说和公务员比,就是乡村教师也得比你多一倍。放心,我刚才说让你泡热水池,是桑拿,可不是矿上的烫人的热水池。
这天,分手时,尽管喝醉了,他还是拍着我的肩膀,要我好好考虑考虑,
这晚,我几乎失眠。没想到,奋斗了一辈子,最后要给资本家打工,而这个资本家以前是我的工友!
不为五斗米折腰,只能是陶渊明那样衣食无忧的地主。我辈劳力者,为了生存,还能经受住金钱的诱惑吗?
刚才笔者讲了个,家有根基,个人机警,很快暴富的故事。而那些没有根基,人也不够机警,是如何适应丛林法则的呢?且听我道来:
七、丛训强
借地撒种和借种用地,是种庄稼。而要用这种方法制造儿女,哪种办法都有悖人伦,很被人嘲笑、唾弃。这种形式的绿帽子,谁戴都是个寓言,何况它还容易造成人生悲剧。
这种遭遇,被人同情的,不是太多。但也有例外,丛训强、季秀秀的遭遇很教人唏嘘……
丛训强家在农村,锄禾薅草的,风吹日晒,倒没黑丑了面目。他从下就生的眉清目秀,脸白肤嫩,天生的女相。加上性格温顺,说话从来不见大声言语,从小就招人怜爱。
父母虽然是地道的农民,那时推行义务教育。倒也都读过几天书,认的两行字,见识还是有的。
夫妻俩没有多要儿女,止生的一儿一女便住了手,把这辈子的精力都用到了培养孩子上。
见过粉妆玉琢的丛训强的人,都说这孩子是富贵命。虽然不迷信,奉承话谁不爱听?父母也的确找算命的瞎子先生,给他算过八字。父亲大喜之下,少有的豪爽大气,把当天赶集买菜的十几元钱,一把掏给了算命的。
季秀秀是家里的第四个孩子,出生在相对贫困的鄂北山区。村里人都说她父母犯了织女星,已经生下的七个孩子都是女孩。父母正在努力生第八个,看样这辈子不生个儿子决不罢休。有什么办法,在乡下,闺女终究是人家的人。只有儿子才能支撑门户,延续香火。
季秀秀从小就生活在乡间,割草养猪放羊,农家孩子就是放养状态。何况这么多女孩,父母很是不待见。
幸好季秀秀生来的相貌俊秀,聪明伶俐,能言善语,很讨父母欢喜。家里几个女孩子,就送她一个上了学。上学也只是认识几个字,小学没毕业,季秀秀就加入了进城务工的大军。分田到户的那几亩薄地,养活不了这么一大家人。
丛训强进城找口饭吃,相比较其他人,他是幸福的,因为他投奔的是自己的姐姐。
丛训强父母有点见识,生活艰苦,还是把一对儿女都送进了学屋门。盼望有朝一日,儿女们鲤鱼跳龙门,能考入大学,来个鱼化龙。
算路不打算路来。
人的命不是自己努力,就能随意改变,它受着社会大环境的制约。天冷就得穿棉袄,天晴就得戴草帽。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农村分田到户,丛家也分得几亩地。地不算肥沃,好在离微山湖近,一季稻一季麦的种着。日子不富裕,倒也过得去。
丛家父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尽心耕作经营。尽可能的合法获取收入,养活着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聪明伶俐,乖巧听话,农家生活平淡,倒也过的自由自在。
长期时兴大锅饭,如今自己开小灶,开始倒也感觉新鲜。这原先的集体土地分田到户,自己的事自己管。每晚睡觉锁大门,个人顾各人。
只是大家都围着钱字转,自扫门前雪,哪顾他人瓦上霜,那种互相傍扶的集体情谊淡了去。重回以前的小农经济,抗病抗灾的能力,也就凭个人的本事和天命。
丛训强后来真的有了不寻常的经历。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