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碰撞楼梯依旧是沉闷地“咚咚”声,杨灵越看了几眼背影,这才发现她挺瘦的,骨架很小,以杨灵越看来,无论是皮肤细腻程度,还是身材都比不过大她十岁的小丽姐。
走到拐弯处,阳蓝停了一下脚步,待杨灵越并肩后说:“初时在四合院里,觉得你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才情,这种才情并非单纯地表现在语言或文字上,更在于独特的思维方式和敏锐的观察力。”
顿了顿笑着说:“后来在京城的公司里觉得你就是一普通人,有所欲,有所求。现在看不懂了,所以啊,你说我眼光毒辣,惯会评价他人是不准确的。”
难得说了句实话,虽然有些阴阳怪气,正常,毕竟杨灵越揶揄在前嘛。
可不是实话嘛,说那个郭姓女子是:聪明好学友善热情,代表中国新一代青年形象....
说某位官员是:精力充沛学识广泛,具有国际视野,兼备文化艺术修养,更重要的是,有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心。
然后这两人在她评价完后都进去了。
进了客房,阳蓝很是热情地介绍了一下房间,很像那种江南水乡的民宿,只不过物品高档,床单白净。
阳蓝接过保姆送上来的保温水壶,放在桌上后说:“那杨导午休吧,我在公司等你。”
杨灵越笑着摆摆手:“不急。”
阳蓝一脸疑惑:“杨导还有事?”
杨灵越上下打量一眼后,平静地说:“阳蓝姐没看出来?”
阳蓝抽了抽嘴角,她自然能感受到杨灵越的变化,从今天见第一面开始,往日那种面上的客气都没了,当时心下虽然狐疑,却只当是他有心事,毕竟是年轻人,再是老练,也有藏不住事的时候。
从饭店回来的一路上,言语试探和交锋后,把他领到自己的房子是有些悔意的,但毕竟话已出口,她长久以来的待人接物习惯一向如此,依旧热情客套。
阳蓝心思婉转间,很快就安稳了下来,大方地坐在与他相对的椅子上,淡淡地说:“你想要什么?”
杨灵越笑着指了指她:“你”
“杨导说笑了,你身边个顶个的美人,更何况还有禁忌.....”
阳蓝说到此处,不言语了。
杨灵越一脸好奇:“接着往下说,想听,爱听。”
阳蓝咬了咬牙,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只是猜测。
“关于我的事,你知道多少?”
杨灵越嗤笑一声:“十之八九,你也太不小心了。”
阳蓝身子一僵,旋即失落地说:“我一个女人能怎么样?”
杨灵越皱了皱眉:“别装模作样,我想要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
果然,阳蓝轻笑一声:“靠这些事情,你就想拿捏我?”
杨灵越摇摇头:“没想过拿捏你,只是想与你深度合作,而这个前提是坦诚。”
“你接着说。”
杨灵越十分疑惑地说:“所料不差的话,你的所求、所欲,貌似我能给予的更多,我都很诧异你不来找我。”
阳蓝先是一愣,然后嗤笑一声,接着大声笑了起来,仿佛杨灵越的话是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杨灵越并未恼羞成怒,他早已不是在柏林初见樊兵兵时那般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了。
倒是颇为欣慰,总算看到阳蓝知性、稳重面具下的一面,这才是真正的九尾狐啊。
或许在美国阴冷地下室冻的瑟瑟发抖,还被房东驱赶时,其人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阳蓝笑盈盈地说:“其实我倒不介意和你上床,春风几度都可以,不仅不介意,反而是我占便宜。做事嘛,我很佩服你的天真。”
听到这话,杨灵越眼睛眯了起来,之前一直平静的心起了波澜,当然不是上床之言,而是人家这无所谓的态度,和藐视他做出来的一些成绩。
转念之间,明悟过来,天底下没人会认为自己天真吧?九尾狐这是要价啊。
人家划了道,那就按人家的规矩来,于是杨灵越便说:“天真这话不假,我法天贵真,不拘于俗。”(1)
阳蓝一脸惊叹模样:“你还真拿自个儿当圣人啊。”
杨灵越不置可否,“圣人也是人,是人就有阴阳两面。”
阳蓝摇摇头:“就算你是生而知之的圣人,有看透未来的能力,可我已经拥有我所要的了。”
杨灵越不屑:“梦幻泡影罢了,我想要阳光卫视剩下的全部股权,你说你丈夫会不会给我?”
阳蓝皱了皱眉:“你想要什么?你能给我什么?”
第一回合,胜。
杨灵越打了个哈欠说:“你不想斩断藩篱,如我一般,不拘于俗地真正做点事情吗?”
阳蓝会意,面容平静地站了起来,伸手示意请客人午休。
杨灵越摇摇头,也站了起来,睥睨地看着她,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微微用力。
阳蓝动容,一脸愤恨。
杨灵越不以为意,挑了挑眉,发出一声鼻音:“嗯?”
过了一会儿,杨灵越轻叹一声说:“我想要的,其实你知道的,只不过你不相信有人真的愿意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做点事。”
阳蓝斜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言语。
杨灵越眼睛半阖,继续说:“我会逐步把阳光卫视吞下,然后还给你,当然,这个周期看你,也看我,最终还是看你。”
“唔,呸,你倒是想的周到,拿我家的东西送我?”
“嘁,权且就算是你家的,但,那是你的吗?”
阳蓝沉吟了几秒,终究还是没说话,她不太知道杨灵越会通过什么手段,是继续出让凯瑞股份还是其他,但她相信杨灵越的能力和财力是可以办到的。
正如杨灵越想的那样,天底下没人认为杨灵越是天真的,真正天真的人是不可能白手起家创下这般家业的。
看见阳蓝默认了这个说法,杨灵越又轻出了一口气,第二回合,胜。
孙子诚不欺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杨灵越探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阳蓝轻声说:“我排卵期,房里没有。”
注1:编自《庄子·渔父》:“礼者,世俗之所为也;真者,故受於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於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