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金豆可怜兮兮的眼神,阿枝起身抱住冯嬷嬷的手臂轻轻摇晃。
“冯妈妈就让金豆收下吧,她不过是孩子,我这些赏赐给她,算是提前给她添妆了,金豆肯定不会乱花乱用,你且放心好了。”
面对阿枝的撒娇,冯嬷嬷真是毫无抵抗能力,一个眼神瞬间就落败了。
她轻轻挑眉语气极为无奈,“奴婢真是拿您没办法,姑娘就宠着她吧。”
见冯嬷嬷被说动了,金豆满脸都带着惊喜。
“奴婢多谢二姑娘。”
“好了好了,快点扶着我去沐浴吧。”
“是。”
金豆在阿枝和冯嬷嬷面前还有所收敛,不过在其他丫鬟下人面前却表现得极为得意洋洋。
如今领赏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不少人围在金豆面前面露羡慕。
“金豆姑娘真是好命,跟着二姑娘常常都得了赏赐,我记得前几日金豆才得了好处,这次二姑娘又是为了什么给你的赏赐?”
金豆手里的赏赐是金叶子,足足有七八枚的样子,放在掌心上掂量着很有重量。
这真是让旁边的丫鬟下人们眼睛发红。
金豆把金叶子收起来笑得开怀。
“我是命好,才去了二姑娘身边伺候,二姑娘心情好,对下人自是格外宽容大度,不过是一些金叶子,逢年过节的好东西更是少不了。”
这下旁边的人议论起来。
“二姑娘真是大方,不愧是夫人的女儿。”
“是啊,同样是姑娘,怎么大姑娘就掏不出赏赐?先夫人不是留下了许多嫁妆吗?”
“你这就不清楚了吧,先夫人确实留下了嫁妆,只是大姑娘的外祖家让人全都抬回去了,真是一点都没有给大姑娘留下,真是怪不了大姑娘小气,她是没有底气。”
李莲的亲生母亲姓刘,这刘家往上数三代有过爵位,如今虽说不如当年了。
当初刘氏嫁给李谦是门当户对,自是带来了不少的嫁妆。
本来刘氏去世嫁妆就要留给李莲,谁能想到刘家不要脸,恬不知耻的找上李家撒泼打滚,硬是把刘氏带来的嫁妆全部都带走了。
李谦本不想把嫁妆拱手让人,实在是刘家咬定是白薇雪害死了刘氏。
为了让心爱之人不被泼上脏水,李谦忍着愤怒让刘家把嫁妆带走了。
这群刘家人简直就是苍蝇,只要盯上有缝的鸡蛋就手段百出。
每到刘氏的祭日,这些苍蝇闻着味就找上门了,无非是想要咬下李谦的一块肉。
整个李府都不待见刘家。
金豆清楚有些话题自己不能多嘴,要是让冯嬷嬷知道自己议论主子,必定会被狠狠地教训一顿。
她扬起下巴转身便走了。
这群人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小丫鬟,对方看着金豆趾高气昂的离开,那眼中满是对金豆的羡慕。
李莲的院子不算小,里面虽说陈设都是好东西,细看下清楚没有特别值钱的东西,布置的倒是非常惹眼。
云柳进门就看见李莲正在打理草药,想着自己被旁人使唤得团团转,整天累死累活得不到一点好处,这让云柳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大姑娘,你怎么又开始侍弄草药了?你要是生病不舒服,大可去找老爷夫人请大夫,为何总是要去后山冒险采草药?”
云柳没有上前帮忙的准备,只见她叉腰站在旁边对着李莲一顿数落,完全没有把李莲当成是主子。
这云柳是白薇雪给李莲安排的丫鬟,明知李莲性子软弱,还给她安排了一个强硬的丫鬟,李莲不就是等着受欺负吗?
李莲朝着云柳轻声说道,“我如果去麻烦父亲和夫人,只会让他们更觉得我事情太多。”
“那大姑娘就要退缩吗?明明您同样是千金小姐,为何要住在偏僻的院子,这日子过得紧巴巴,完全没有千金小姐的待遇?奴婢真是为您打抱不平。”
云柳嘴上说着要为李莲打抱不平,实际上双手一摊就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忙碌的李莲倒是更像闲不下来的丫鬟,云柳生的有几分姿色,还是李家的家生子,她的父母都在李府上当差。
这李莲平日里不惯着她太严,云柳虽不至于穿金戴银却打扮的格外娇俏。
如今坐在李莲面前更像是小姐一样,李莲抬头看向云柳轻轻摇头。
“不要再说了,有些事情我的心里明白。”
看着李莲不争不抢的样子,这让云柳恨铁不成钢。
“明白明白,奴婢看您什么都不明白,连带着身边人跟着您吃苦,算了,说了也是白说。”
云柳翻个白眼起身退下了,剧情里面云柳可不是好东西。
为了过上好日子,不惜爬上任流年的床,结局却成为任流年气李莲的工具。
下场比李珍珍好不到哪里去,客死他乡,五马分尸。
哪怕已经被云柳蹬鼻子上脸的欺负,李莲不过是眼底闪过落寞继续手里的动作。
太子宫内任流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画下记忆里的木簪递给手下。
“你寻着画上的木簪为孤寻找救命恩人。”
“是,属下定不辜负太子殿下。”
那画上的木簪同李莲生母留下的遗物一模一样,要想寻找木簪不是简单的事情。
只是剧情总会让男女主相遇,李莲带着晒好的草药上街卖钱,正好就被任流年的手下看见了。
任流年把木簪画的惟妙惟肖,想要不注意都困难。
李莲平日里就喜欢戴着一支木簪,很快木簪找到的事情就被任流年知道了。
“殿下,那佩戴木簪的女子是李谦大人的嫡长女,今日属下恰好在街上遇见了她。”
“李谦?”
任流年当然知道李谦是谁,只是没想到救自己的女子,居然是朝中重臣的女儿。
只见他细细回忆轻摇着头有些不敢相信说道,“不对劲,怎么可能是李谦的女儿?上次孤见她穿着打扮不甚华丽,不可能是如此身份的女子,你是不是找错了?”
“不会有错,属下已经细细打听过了,那木簪是李大姑娘生母的遗物,平日里李大姑娘都会戴在发髻上,对于李大姑娘而言是极为珍惜的。”
“只是李大姑娘的生母走得早,如今李谦大人的后院是白夫人在打理,这白夫人同样孕育了一双儿女。”
“属下本以为李大姑娘极有可能是收了亏待,当属下继续打听,那白夫人是个慈母,对于李大姑娘这个继女亦是视如己出,府上传闻李大姑娘不喜奢靡。”
看来白薇雪的表面功夫做的是真不错,哪怕是太子府的人调查打听,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只是打听到白薇雪对继女的好,任流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于李谦的家务事,他根本就不感兴趣,满脑子都是想要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今已经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是李莲,他立马让手下安排一场见面。
阿枝同样让人紧紧盯着李莲的动向,有了剧情的加持,她自然没有错过男女主的第一次见面。
李莲没想到自己还会再次见到任流年,那个让她当初一见钟情的男人。
是的,李莲就是对任流年一见钟情了。
当初如果不是对任流年一见钟情,根本就不会生出想要救他的想法。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医术有限,平日里出府的机会甚少,这救到最后居然被截胡了。
如今看着任流年为自己捡起木簪,李莲的心脏不由得快速跳动起来。
“姑娘,这是你的木簪吗?”
任流年的声音同他的长相一样好听,李莲回过神来轻轻点头。
“这正是我的木簪。”
任流年上前亲自为李莲把木簪戴在发髻上,看着李莲面若桃红的样子,这让任流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隐约带着一丝失望。
看着对方陌生的面容,他打心底里感到非常陌生。
当初他遇到刺客九死一生,昏迷多日醒来伤了眼睛,再次睁眼是一片模糊。
他依稀看见过对方的轮廓,唯一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木簪和紫色香囊。
“公子?”
李莲见任流年盯着自己愣神,不由得开口唤回对方飘荡出去的思绪,任流年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姑娘的木簪当真是别致,我还没见过这样别致的木簪。”
李莲抚摸着木簪眼底满是思念。
“这木簪是我母亲的遗物,平日里都是不离开我的身,已经旧了,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看的,姑娘还会医术?”
当看见李莲背篓里面的草药,任流年两眼放光。
当初生病时,他就总能感觉到有一双温柔的小手,还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药草香。
他猜测对方十有八九是懂得医术。
李莲点点头,“略懂一二。”
“你我二人是不是见过,当初我受伤被一位女子相救,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家中养伤,未曾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姑娘是否是救了我的人?”
任流年的眼神非常炽热,简直就要把李莲给烤化了。
同时到嘴边的真相被李莲给咽了下去,她本来是想把真相告诉给任流年。
让对方清楚救下他的人,不单单是自己。
只是心脏的猛烈跳动,让李莲立马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明明是自己先一步遇见他,为什么要选择分享?
她垂眸声音依旧温柔。
“公子原来还记得我,当初救下公子的时候,公子双目出现问题,我还以为公子不会记得我。”
这一刻李莲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小手不自觉的紧紧攥在一起。
任流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当即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见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李莲说道,“我今日前来就是想要报答你,姑娘可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我愿意。”
明明二人不曾见过面,唯有救命之恩,李莲却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楼上的阿枝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清楚李莲为何会如此的迫不及待。
有时候活得太累太苦,总是认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
这时候的李莲就会期待有人出现,宛如救世主一样带着自己走出阴霾。
她没想过靠自己远离现在困境。
任流年带着李莲离开了,想来跟剧情里面的一样,他会朝着李莲表明自己的身份,同时会进宫找到皇帝求赐婚。
冯嬷嬷看着李莲和任流年离开了,她朝着阿枝小声的说道,“这大姑娘还真是没规矩,出门在外随意跟着陌生男子便离开了,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夫人,别让大姑娘在外面惹了祸事。”
“嬷嬷没看出那个男子是谁吗?”
冯嬷嬷微愣回忆起来,瞬间脑海里面浮现出一段记忆。
“奴婢还真是有印象,那男子不是被二姑娘救下来的人吗?本来是好心相救,没想到连句答谢都没有,当初要真是让大姑娘救下来,这男人等着一抹黄土下葬去吧。”
李莲的医术算不上有多高明,小病小痛还能治好。
要是太过严重的伤就难了。
当初任流年落到李珍珠的手里,那已经是命悬一线了。
还是李珍珠看出对方打扮不凡,这才花了重金为其请人医治。
李莲的医术真是没有派上用场。
阿枝微微一笑说道,“答谢?当今太子殿下可不会轻易答谢,嬷嬷还敢让他给我答谢吗?”
“太子?”
冯嬷嬷瞪圆眼睛不敢置信,“二姑娘是说刚才的男人是太子?怎么可能?二姑娘居然救了太子?”
一旁的阿枝淡定笑着,“是啊,太子殿下,只可惜不是我救下的太子殿下了,是我那个好姐姐救下的太子殿下,嬷嬷。”
“大姑娘救下的太子?”
冯嬷嬷攥着手里的帕子咬咬牙。
“简直是一派胡言,当初明明是二姑娘出手相助,才保住了太子殿下的一条命,怎么会是大姑娘救下的?哪怕是真的要论功行赏,您和大姑娘一半一半才对。”
谁的孩子谁心疼,李珍珠是喝着冯嬷嬷的奶长大,自然冯嬷嬷要偏心李珍珠。
阿枝看向冯嬷嬷轻轻摇头,“现在事情可不能这样论了,姐姐没说我同样救了太子殿下,事情不就变得有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