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看到的便是天界与妖界的镇界石。”
“什么意思？”李茯芩没有反应过来。
天帝低头，解释道：“神君看到的便是天界与妖界的镇界石，它们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李茯芩和凤琰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融合在一起了？”李茯芩看向半空的双色水晶球，她以为镇界石本来就是这个颜色，原来这是两个世界的镇界石融合在一起产生的效果吗？
凤琰也是不敢相信，他不知道镇界石竟然会融合在一起。
天帝不敢看李茯芩的眼色，“那蓝色的部分原本是天界的镇界石，粉色的则是妖界的镇界石，当年先天帝乘渊为了扭转时空将妖界镇界石借回来，可逆转阵法没有成功他也在天罚中陨落，我父亲在废墟中找到镇界石时，它们就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你们有尝试过将他们分离吗？”李茯芩问。
天帝点头，“有，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所以神君，不是我们不想还，是还不了啊！”
李茯芩呼出一口气，“妖界知道这件事吗？”
天帝心虚，“不、不知。”
李茯芩皱眉不解，“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两族一起想办法不行吗？你们不告诉他们，就这样将两颗镇界石据为己有，本君一直以为仙族大度慈悲，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面。明明向妖界说明原因就能避免战乱，你们却偏偏如此，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还需要我说明吗！”
天帝羞愧地低下头，凤琰的信仰也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李茯芩看着天帝这副样子更加生气了，“你们这样对得起仙族死去的战士吗？他们那么拼命地守护天界，到死都没有想到这场战事是他们拥护的君王挑起来的，你的父亲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你们背叛了你们的战士，配得上着帝位吗！”
天帝跪下来，“可这两颗镇界石散发出来的灵力他们也吸纳了，没有这两颗镇界石天界怎么会成为三界最强，他们又怎么能成为人人敬仰的仙君，有人享受就要有人牺牲，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此事我有愧于妖界，却没有愧对仙族。”
李茯芩不可置信地看着天帝，他怎么敢说出这种话的！
李茯芩气得胸膛上下起伏，凤琰也震惊地看向天帝，“舅舅！”
天帝低垂下头，嗤笑一声，“琰儿，你不在我的位置，你不会懂的。”
“我应该懂什么！这件事本就是你和外祖的错！”凤琰现在的气愤不比李茯芩少。
天帝抬头对上凤琰愤怒的眼睛，“你知道你为何能成为仙族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吗？”
凤琰愣住，“难道不是因为我是血统最纯正的火凤吗？”
天帝轻笑，“你母亲是蛟龙，你怎么可能是血统纯正的凤凰，是我，是我给你喂了方才那棵树上的金果，金果中的至纯灵力为你洗涤了血脉中的杂质，所以你才能成为血统纯正的火凤。”
这下好了，李茯芩也愣住了，今天接收的信息太多她脑子要炸了。
一旁的凤琰摇摇欲坠，今日不仅他最尊敬的舅舅塌房了，他自己也塌掉了。
火凤是凤族最稀有的血脉，几十万年来只出过两只，一只是他们的先祖凤烬，另一只便是凤琰。
凤烬是凤族第一任凤皇，曾与第一任天帝携手对抗混沌魔物，后以身献祭将魔物彻底绞杀，他是凤族的传奇，是凤族最崇拜的先祖，所以当凤琰被探出是火凤学血脉的时候整个凤族欢庆了三天三夜。
所有人都说这是先祖赐福，说凤琰是祖先转世，从小到大，凤琰都是被拥护的那一个，火凤血脉是凤琰的骄傲，是他意气风发的资本。
可如今却让他得知这火凤血脉是用外力洗涤而成的，凤琰无法接受。
“阿娘她知道吗？”这是凤琰最后的挣扎。
“若不得她允许，我怎么会有机会给年幼的你喂下金果。”
凤琰跌落在地，李茯芩下意识想要扶他，但手伸到一半却收了回来，因为凤琰哭了，一滴滴眼泪砸在地上。
“骗我，全都在骗我！”
李茯芩抿唇，凤琰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怜，如果原本的茯芩和柳蓿在这里一定会心疼地抱住他安慰，可她不是她。
李茯芩曾经想杀了凤琰，如今将他带来这里让他知道这些真相，与杀了他无异。
凤琰扶着墙站起来，一边呢喃一边往外走，背影无比落寞。
天帝看着他离开，手抬了抬，但终究没有追上去。
凤琰走了，洞里只剩李茯芩和天帝。
“神君如今满意了吗？”天帝抬头看着李茯芩。
李茯芩不知道天帝指的她让天帝重罚凤琰的事还是要找镇界石的事，但不管哪一件她都不满意，她想要的是镇界石物归原主，并不单是为了苍氿，更为了那些本不该牺牲的两界生灵。
李茯芩不知道祝祺他们是怎么能忍住不管这个事情，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在她看来身为神就应该维护三界和平、护佑三界生灵，眼睁睁地看着两族的将士因为这件没必要的事情而打仗、而白白丧命根本不是神爱众生的行为！
所以李茯芩对天帝说：“吾不关心凤琰的火凤血脉是如何得来，吾今日来此是为了能将镇界石物归原主，如今凤琰这个状态恐怕不能带兵了，若妖界再次举兵，仙宫怕是撑不住的，与其战败后被迫归还，不如现在主动些。”
天帝自然明白，“可是现如今两颗镇界石无法分离。”
“既然能融合，肯定也能分开，只是还没有找到方法罢了，这件事当与妖族一起商量，言帝既有愧于妖族，那便主动去妖界服罪，将妖君请上来一起商量此事罢。”
“是。”
李茯芩和天帝一起离开山洞，天帝回玉光殿召集仙族大臣商议此事。
妖界镇界石在天界这件事除了那几位年纪大已经半隐退的仙君没有人知道，天帝要与大臣们坦白这件事，无疑是将自己钉在耻辱柱上，可又怎么样呢？这件事本来就是他和他爹犯下的罪。
乘渊将妖界镇界石借来时应当也是想还的，可惜他没机会。